第13章 朝内81号的午夜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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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朝内81号的午夜哀歌

 

《朝内81号的午夜哀歌》

在北京城东二环的喧嚣中,矗立着两栋灰扑扑的西洋小楼,爬山虎在斑驳的砖墙上织就绿色经纬,将这座编号为81号的院落包裹得如同襁褓中的婴孩。可老北京人都知道,这处被列为文物保护单位的建筑,是实打实的"阴阳交界处"。

故事得从民国二十三年说起。那时的81号院还是法国铁路工程师普意雅的私宅,三层的法式小楼配着蒙萨屋顶,在朝阳门内独树一帜。谁料卢沟桥的炮火惊散了玫瑰色的生活,工程师夫妇前脚刚撤往天津,后脚就有国民党高官带着三房姨太太住了进来。

"您猜怎么着?"说书人一拍醒木,"那三姨太原是八大胡同的头牌,军官用整箱袁大头赎的身。头个月还娇滴滴喊着'老爷',转过年来就变了个人似的。"据当时的老街坊回忆,每到月圆之夜,西楼就会传出琵琶声,叮叮咚咚响整宿,像是有人用指甲刮铁皮。有胆大的翻墙头去瞧,只见三姨太穿着月白旗袍坐在露台,怀里却抱着个青花瓷瓶,手指头在瓶口来回划拉。

转年开春,军官带着正房跑了台湾,留下三姨太在空荡荡的宅子里发疯。她把值钱的物件全砸了,最后踩着太师椅在梁上挂了条白绫。等老妈子发现时,那舌头伸得老长,脚底下还压着张字条,歪歪扭扭写着"黄泉路远,妾身先行"。

怪事就从那天开始了。头七夜里,送葬的纸马刚烧完,81号院就传出女人的哭声,忽远忽近,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更邪门的是,接手宅子的美国教会发现,地下室墙缝里渗出暗红液体,拿银针一试,针尖立马发黑。

"那是1948年秋,爱尔兰修士孔文德刚接手教堂,就赶上这档子事。"八十岁的陈伯抿着茉莉香片,眼角的褶子里藏着半个世纪的秘密,"他找来东交民巷的洋神父做法事,十字架刚摆上,供桌上的《圣经》就哗啦啦自己翻页,停在《约伯记》那章——'恶人的亮光必要熄灭,他的火焰必不照耀。'"

解放后,81号院成了纺织厂宿舍。工人们住进去才发现,这宅子邪性得很。上夜班的刘姐总说听见缝纫机自己响,跑去看时,却见二楼窗边站着个穿阴丹士林布衫的女人,冲她首摆手。最瘆人的是1965年夏,三个小伙计在地下室发现条密道,手电筒刚照进去,就感觉有冰凉的手拽脚脖子,再回头,来时的路全让砖头封死了。

九十年代末,拆迁队开进朝阳门。工程进行到第三天,领头的包工头突然发了疯,举着铁镐追着人喊"还我镯子"。事后他老婆说,当夜丈夫梦见个穿旗袍的女人,手腕子上叮当响,非说包工头藏了她的陪嫁。这事儿传开后,再没人敢动81号院一根钉子。

2000年,隔壁森豪公寓工地又添新谈资。西个喝高的工人闯进81号地下室,老张头死活拦不住。半宿过后,就老张头自个儿回来了,裤裆湿漉漉的,说看见三个年轻人举着蜡烛往墙里钻,墙面上映出的影子却穿着长衫。第二天,警方在密道里找到三副白骨,旁边散落着民国时期的工牌,可那工地明明停工二十年了。

如今修缮一新的闻园81号成了网红打卡地,可保安老王从来不在日落后巡西楼。"上个月有对小年轻非要在露台求婚,"他嘬着牙花子说,"男孩刚单膝跪地,女孩突然指着阁楼尖叫——监控拍得清楚,那地方空荡荡的,就飘着条白纱。"

深夜值班的电工师傅还听见更玄乎的。上周暴雨夜,整栋楼突然停电,他打着手电去查电闸,恍惚看见东楼走廊尽头站着个穿阴丹士林布衫的背影。手电光扫过去,那女人缓缓转头,赫然是张没有五官的脸,脖子上还勒着道紫黑的印子。

朝内81号的秘密,或许就藏在普意雅当年的设计图里。东楼地下室那间没有门的密室,西楼阁楼永远上锁的檀木箱,还有那口被水泥封死的枯井——每个角落都藏着未说完的半句鬼话。当月光爬过蒙萨屋顶的拱形窗,你或许能听见,风中传来琵琶弦断的轻响,像极了三姨太临终前,指甲刮过青花瓷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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