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水师甲板的铜灯在雾中化作朦胧光斑,黄尔珍的指尖刚触到舷梯,江面便传来细密的振翅声,恍若万千细针撕裂绸缎。
她抬眼望向西北方,墨绿毒雾正贴着水面翻涌,每缕雾丝都泛着幽蓝荧光,与江心岛敌首的黑血、北疆血祭台的鬼面花毒源如出一辙。
那毒雾中似有无数微小光点流转,宛如被囚禁的怨灵在暗处窥视,令人不寒而栗。
“这毒雾比五毒教的‘腐心雾’更具邪性!”
姚昭宁的柳叶刀剁在栏杆上,震落的雾珠在甲板上腐蚀出细微白烟,刀刃与栏杆相击的脆响中,她的瞳孔倒映着逼近的毒雾,
“师姐你瞧,雾丝竟似有灵智般游走!”
话音未落,一缕毒雾突然如活蛇般窜向她面门,被她侧身堪堪避过,却在甲胄上灼出焦痕。
韦照临折扇 “唰” 地展开,扇面钟馗像在荧光中扭曲变形:
“此乃西域‘萤蛊’毒雾,每粒雾珠皆为变异萤火虫分泌物所化。”
靴跟碾过甲板上的三阴三阳纹,罗盘指针突然倒转,
“御兽监密档载,此毒需圣女血方能激活 ——”
他的声音突然一顿,目光凝在雾中若隐若现的黑影上,只见那些黑影袖口绣着西域藤蔓纹,中间嵌着半块青玉莲花,正是皇后豢养的 “毒影杀手”。
话音未落,雾中突现无数绿豆大小的绿光,聚成 “杀” 字扑向甲板。
黄尔珍银针本能甩出,却在触及萤火虫的瞬间崩断 ——
其外壳坚硬如铁,腹部末端竟嵌着青玉莲花纹,与皇后的妆奁纹样别无二致。
那些萤火虫振翅声越来越急,翅膀振动频率与韦照临后颈的莲花烙印产生诡异共鸣。
“照临,速遣毒王蜂群!”
她拽着姚昭宁后退,银镯发烫如灼,
“这些萤蛊复眼被下了蛊,与北疆实验体如出一辙!”
韦照临蜂笛长鸣,毒王蜂群如黑云般压向萤蛊,却在接近时纷纷坠海,翅膀上的金粉竟被毒雾腐蚀殆尽。
他指尖抚过虫尸,发现翅膀刻着西域藤蔓纹:
“是皇室以母族血脉豢养的‘血祭萤’,专司追踪药人印记。”
姚昭宁刀刃劈向雾中黑影,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还有埋伏!”
她踢翻雄黄粉木桶,火光照出五名黑衣人,为首之人手持弯刀,刀刃上泛着诡异的紫光,显然淬了剧毒。
那人后颈莲花印记与韦照临的 “药叁” 烙印如出一辙,皮肤下金粉流动,正是注射了鬼面花强化药剂的征兆。
“目标是殿下血脉!”
黄尔珍银针刺向对方膻中穴,却见其皮肤下金粉流动,后颈印记迅速融化成 “北” 字血渍,
“他们注射了鬼面花强化药剂!”
黑衣人爆发出非人力的怪力,指甲划过姚昭宁小臂,青紫色纹路瞬间蔓延。
她咬牙挥刀砍断其手腕,却见断肢黑血在甲板上拼出 “北” 字:
“这血迹...... 竟有导向之效!”
韦照临折扇抵住最后一名黑衣人咽喉,从其怀中搜出半片玉佩:
“母族分支印记,却与西域毒术融合......”
忽而低笑,
“父皇果然擅长将刀刃对准亲族。”
他的笑声中带着几分悲凉,扇尖轻点对方后颈淡化的莲花印记,
“你们的自愈力,不过是皇室用我的血养出来的傀儡术。”
毒雾骤然浓稠,黄尔珍见雾丝侵蚀甲板纹路,每道裂痕都发出琴弦断裂般的清响。
银镯剧烈发烫,父亲手札中的 “毒雾破阵术” 浮现脑海:
“昭宁,点燃艾草堆!照临,以血引动毒田土!”
姚昭宁一脚踢翻火盆,艾草堆瞬间燃起,火星溅入毒雾的刹那,江面腾起青碧色药雾,与萤蛊毒雾碰撞出 “生” 字荧光。
黄尔珍见受伤士兵后颈印记在药雾中淡化,掌心竟浮现紫茎青蒿图案 ——
那是毒田土与圣女血共鸣的征兆。
“是毒田土反噬!”
韦照临折扇卷起药雾,毒王蜂群拼出 “护” 字,
“鬼面花毒源遇圣女血,反激活药人自愈之力!”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指尖划过士兵掌心的青蒿图案,与自己后颈烙印产生微弱共鸣。
黑衣人发出凄厉嚎叫,身体崩解成荧光前,将密信塞进黄尔珍掌心。
隐墨在萤蛊光下显形:
“西域鬼面花母株抵北疆,冰蚕蛊与萤蛊合流......”
字迹残缺处,“九皇子血脉” 西字触目惊心。
黄尔珍心中一紧,望向远处冰山上的圣火台,青玉莲花鼎中鬼面花毒源与冰蚕蛊的寒毒正剧烈沸腾,台下跪着的孩童们后颈莲花印记明灭不定,正是他们在苗疆救下的 “药人幼苗”。
“是皇后的‘毒雾舰队’!”
姚昭宁刀刃砍断毒雾锁链,
“师姐,快用改良的‘血雾屏障’!”
黄尔珍摸出染着韦照临血渍的毒田土砸向甲板,药雾与毒雾交叠处,紫茎青蒿破土而出,叶片金粉与她血液荧光共鸣,在江面映出 “北” 字导航。
韦照临忽然轻笑,扇尖轻点她手腕:
“萤蛊母巢在主帆之上。”
他望向面具人后颈融化的莲花印记,
“他们要逼我们去北疆。”
毒雾迷城之际,面具人摘下面具 ——
竟是三日前失踪的千总,左脸烧伤疤痕狰狞可怖,后颈莲花印记边缘缠着西域藤蔓纹。
黄尔珍银针悬在半空,终于明了皇室早己在水师布下暗子,那些后颈带印的士兵,随时可能化作敌我不分的杀人工具。
千总嘴角勾起阴狠的笑:
“圣女血...... 北疆的雪...... 在等你......”
“走!”
姚昭宁刀劈断最后几根毒雾锁链,
“火船即至!师姐,主帆图腾......”
黄尔珍抬眼,主帆所绣 “血祭长生” 图中央,圣女与药人的轮廓竟与她和韦照临分毫不差。
图腾下方刻着 “毒雾迷城之日,药人归位之时”,与皇后密信中的 “圣女归位” 相互印证,令她不寒而栗。
是夜,长江毒雾在黎明前退散,萤蛊荧光在甲板留下 “北” 字残影。
黄尔珍摸着密信上的西域藤蔓纹,听见韦照临低声道:
“西域鬼面花母株,是以舍妹之血培育。”
他望向西北方,眼神中满是坚定,
“该去北疆接她了。”
黄尔珍点点头,银镯与韦照临玉佩的光芒交相辉映,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光影。
皇宫深处,皇后捏碎萤蛊标本,密报上 “毒雾舰队受挫” 的字迹令她冷笑:
“启动北疆‘冰蚕蛊’终局 —— 让黄尔珍见识何为真正的绝境。”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狠厉,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北疆标记,仿佛要将一切阻碍碾为齑粉。
长江晨雾卷着药香与血腥气扑来,黄尔珍望着韦照临后颈莲花印记,想起父亲手札:
“毒雾迷城时,医道即明灯。”
掌心密信硌得生疼,她忽然明白,此役不过是北疆血祭的前哨,而真正的医道抉择,正等着他们在漫天风雪中,为药人血脉劈开生路。
她握紧了手中的银针,毒王蜂群在天空中划出 “义” 字,青蒿在血色屏障下茁壮成长,医道的火种己在北疆的雪地里深深扎根。
姚昭宁忽然指向雪原:
“师姐,你看这些萤火虫。”
无数绿光在晨光中消散,最终拼成一个巨大的 “生” 字。
黄尔珍摸了摸银镯,圣女标记与城墙上的金粉纹路共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无论皇室的毒雾多么浓烈,终究遮不住人心向暖的光芒 ——
正如这长江水,虽经千回百转,终将奔流入海,洗净世间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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