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沙丘之变 历史的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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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沙丘之变 历史的必然性

 

始皇三十七年十月,嬴政第五次出巡的车队如黑色巨蟒,碾过关东大地。六匹白马拉着的金根车饰以玉璧,青铜车辚在驿道上撞出沉重回响,三百羽林军铁甲森然,旌旗蔽日。嬴政斜倚在绣着日月星辰的锦榻上,望着车窗外的残阳,苍白的面容映着丹炉袅袅升起的紫烟——方士进献的长生药,此刻却压得他胸口发闷。

“陛下,前方至会稽郡。”近侍魏文躬身禀道。嬴政撑着鎏金扶手坐起,透过窗棂望见远处会稽山巍峨耸立。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在此刻石记功,那时的自己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却觉体力不支,连抬手翻看奏折都需喘息。

会稽城外,百姓夹道跪迎。人群中,一个身形魁梧的青年攥紧双拳,望着金根车冷笑:“彼可取而代也!”此人正是项羽,楚国名将项燕之孙,虽隐于市井,却难掩眼中熊熊烈火。他身旁的叔父项梁大惊失色,慌忙捂住他的嘴:“休得胡言!灭族之祸!”项羽甩开叔父的手,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象征皇权的华盖。

与此同时,在沛县当亭长的刘邦也带着徭役赶来迎驾。他挤在人群外围,望着车队中那道神秘身影,喉头滚动,喃喃自语:“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彼时的刘邦不过是个混迹市井的中年男子,却在见到秦始皇的威仪后,心底蛰伏的野心被彻底点燃。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破旧的官服,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锐利。

金根车内,嬴政忽觉心头一颤,掀开锦帘望向人群。暮色中,三道若有若无的龙影在会稽上空盘旋——一道苍劲雄浑,一道锋芒毕露,一道暗藏玄机。他瞳孔骤缩,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帕子。“停...停下...”他气若游丝,魏文见状,慌忙令车队暂驻。

嬴政强撑着走下车辇,望向会稽山方向。山风卷起他的龙袍,白发在风中凌乱,此刻的始皇帝再无往日的威严,倒像是个迟暮的老者。他眯起眼睛,试图捕捉那三道神秘龙影,却只看见熙熙攘攘的百姓。“方才,你们可曾见到异象?”他问身旁的李斯。李斯惶恐叩首:“陛下万安,臣等未见异常。”

然而,嬴政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命人在会稽山增设祭坛,亲自祭祀天地,祈求国运昌隆。夜深人静时,他独坐祭坛,望着漫天星斗,想起方士所言“东南有天子气”,喃喃道:“是何人敢觊觎朕的江山?”

车队继续北上,行至沙丘平台时,嬴政病情突然恶化。他躺在病榻上,召来李斯、魏文和幼子胡亥,气若游丝地写下遗诏:“以兵属蒙恬,与丧会咸阳而葬。”这道诏书,本是要传位给正在上郡监军的扶苏,让他主持丧事并继承大统。

嬴政的手指无力垂落,最后一丝目光落在车窗外苍茫的天地间。曾经横扫六国、缔造不世之功的始皇帝,终究敌不过天命,在巡游途中溘然长逝。而他绝不会想到,会稽城外那两道暗藏锋芒的目光,以及遗诏旁蠢蠢欲动的野心,即将掀起颠覆整个大秦帝国的惊涛骇浪 。

嬴政的呼吸在辒辌车中渐渐消散时,车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魏文指尖抚过皇帝尚有余温的龙袍,目光扫过李斯紧绷的下颌线,喉结滚动着吐出西个字:“遗诏...不妥。”

李斯手中竹简应声落地。诏书上“以兵属蒙恬,与丧会咸阳而葬”的字迹刺得他眼眶发疼——扶苏若登基,蒙氏兄弟必受重用,自己这丞相之位恐如风中残烛。“中车府令何意?”他弯腰拾捡竹简,额角青筋暴起。

魏文凑近时,袖中丹砂香混着尸臭扑面而来:“立胡亥,杀扶苏。”他压低声音,枯瘦的手指在舆图上划过上郡的位置,“蒙恬拥兵三十万,若扶苏继位,吾等皆为鱼肉。”车外传来护驾士兵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噤声,待喧嚣远去,魏文从怀中掏出空白竹简,“陛下新写的诏书...被颠簸的车辇碾碎了。”

李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十年前在稷下学宫纵论天下的意气,二十载助皇帝横扫六合的豪情,此刻都化作案头颤抖的狼毫。当笔尖蘸满朱砂,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需伪造两封诏书。一封赐死扶苏,一封...立胡亥为太子。”

三更梆子响时,魏文举着伪造的诏书在烛火上烘烤。竹简卷曲的纹路与皇帝笔迹的飞白完美重合,他望着李斯苍白的脸轻笑:“丞相的字,倒比陛下多了几分狠劲。”话音未落,车外传来胡亥压抑的啜泣——这个被突然推上风口浪尖的皇子,正蜷缩在马车角落,攥着染血的玉佩瑟瑟发抖。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快马裹挟着死亡的密令奔向北方。魏文着怀中真正的遗诏,想起会稽城外那两道灼人的目光。项羽的桀骜,刘邦的野心,在他眼前化作漫天血色。“告诉车队,”他对心腹宦官低语,“车载一石鲍鱼,越腥越好。”

沙丘的晨雾中,辒辌车继续向咸阳蠕动。腐臭混着鱼腥味弥漫在车队上空,士兵们掩鼻咒骂,却无人敢掀开那道紧闭的车帘。李斯倚着车厢,望着伪造的诏书在风中猎猎作响,忽然想起皇帝临终前望着会稽山的眼神——原来天命早有预示,只是他们选择了用阴谋,而非正统,去对抗即将到来的风暴。

谁能想到原本历史上的赵高己经死在李信的手下,还能出来一个魏文呢?本以为不会出现沙丘之变。可还是出现了,这就是历史的必然性吗?时也命也。

《始皇三十七年,帝第五次巡狩,至会稽。项羽见车驾,曰“彼可取而代也”;刘邦望之,叹“大丈夫当如此”。帝途中染疾,崩于沙丘。近侍魏文与丞相李斯谋,隐帝崩讯,车载鲍鱼以乱其臭。二人篡改遗诏,废扶苏而立胡亥,赐扶苏、蒙恬死。一代雄主崩殂,阴谋迭起,大秦基业自此渐危》——秦书

现代史学家评:沙丘之变非单纯权力更迭,实乃秦王朝制度矛盾与阶层冲突的集中爆发。皇权继承机制缺失、权臣野心膨胀,叠加旧贵族复仇与平民阶层崛起,多重因素加速了大秦帝国的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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