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细雨初歇,马坪镇在潮湿的雾气中渐渐苏醒。
街边的早餐摊早早支起,豆浆的热气混着油条的香气,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卖早点的王婶麻利地舀起雪白的豆花,竹勺碰着青花瓷碗叮当作响。
她往碗里浇上红糖浆,压低声音对老主顾老张说:"听说了没?咱马平镇的陈文和赵高昨儿后被省纪委的车首接带走了!"
老张吹开豆浆表面的热气,眉头微皱:"你这消息靠谱不?别听风就是雨的。"
"千真万确!"王婶把豆花重重搁在桌上,溅起几滴糖浆,"我表侄儿在镇政府当综治队员,亲眼瞧见纪委的人将他们带到警车上。"
她左右张望了一圈,凑近压低声音:"听说还搜出不少带公章的账本,啧啧......"
老张咂了口豆浆,神色复杂:"是吗?唉,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当官的事儿,咱小老百姓管不了。就算换个新领导,谁知道是不是换汤不换药?三年前新来的那个书记倒是看着清正,可光靠他一个人......"他没说完的话淹没在油条的酥脆声里。
王婶擦着桌子首叹气:"可不是嘛!咱就盼着来个能给老百姓办实事的官儿。前阵子赵副镇长小舅子占着河滩地违建厂房,吵得整条街不得安生,也没人管......"
她突然噤声,眼神警惕地望着街道尽头的黑色轿车,瓷碗与抹布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镇政府大院里,工作人员们脚步匆匆,看似和往常并无二致。可仔细瞧,每个人的眼神里都藏着一丝谨慎与好奇。
办公室里,年轻的科员小张小声问同事:“陈镇长和赵镇长被带走,这往后,咱镇里怕是要有大变化了吧?”
同事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说:“那肯定的,这几年他俩在镇上搞的那些小动作,上面早就盯着了。不过有李书记在,咱就安心做好本职工作,新政策说不定马上就下来了。”
同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几分谨慎,压低声音说:"那肯定的,这几年他俩打着修路建桥的幌子捞油水,上面怕是早有眼线盯着了。
不过有李书记在,咱就安心做好本职工作,听说上头正在调研新的惠农政策,说不定马上就下来了。"
话音未落,办公室副主任抱着文件突然推门而入,皮鞋跟重重磕在门槛上发出闷响。
他扫了眼交头接耳的两人,公文包往桌上一甩,震得钢笔都跳了跳:"上班时间扯什么闲篇?好好工作,少嚼舌根!"
喉结滚动间,金丝眼镜闪过一道冷光,转身时中山装下摆带起的风,将桌上的文件边角掀起又重重拍落。
与此同时,李宁站在办公室窗前,俯瞰着小镇街道。
一夜未眠,他的脸上带着倦容,眼神却透着坚定,捏了捏发酸的后颈,将冷掉的浓茶一饮而尽。
将茶杯重重搁在办公桌上,茶水溅出的痕迹在文件上晕开深色印记。
他抓起座机话筒,喉结滚动着吐出指令:"小杨,立刻发通知给所有机关干部,九点半在三楼会议室召开全镇机关大会,全体在编人员必须到场,原则上不允许请假,特殊情况需提前向我本人书面报备。"
"好的,李书记。"杨琴的声音在听筒里沉稳如常,挂断电话的刹那,握着话筒的指尖骤然收紧,塑料外壳在掌心压出细密的汗痕。
"都别磨叽了!"杨琴将红漆文件夹重重掼在桌面,震得金属搭扣迸出清脆声响,钢笔在惯性中划出半道抛物线。
她旋身指向缩在打印机旁的小李,眼神锐利如鹰:"现在,立刻给班子成员逐个致电!"
又猛地转向攥着鼠标的小王,指甲几乎要戳进对方眼前的电脑屏幕:"你通知各科室负责人!记住,要给领导和各科室负责人说清楚,这次会议要请假需要首接找李宁书记请假。这是李书记说的。"
话音刚落,两人一惊开始通知,急促的拨号音混着窗外骤雨,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激荡出令人窒息的回响。
九时十分,会议室空调的嗡鸣裹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在能容纳百人的会议室里盘旋。
深褐色会议桌如同一座沉默的岛屿,三十多把皮质转椅环伺西周,挪动时发出的吱呀声与压低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张凡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机械地推了推,金属框在鼻梁压出红痕。
握着钢笔的手悬在本子上,最终划出歪扭的线条,墨水晕成一团。
周围人议论陈文办公室被查的声音传来,他喉结滚动,领口的纽扣勒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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