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平倾斜的宇宙

晨光刺入视网膜时，林星辰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张倾斜的金属椅上。手腕上的束缚带印着「CR-72神经研究所」的徽标，天花板缓慢旋转的伽马射线仪正发出蜂鸣。

"醒了？"沈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白大褂里套着铅防护服，手里平板显示着她的脑部扫描图，"你的海马体比常人多出3个记忆褶皱。"

林星辰剧烈挣扎，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昨夜断电前的最后画面在脑海中闪回——那些标着日期的试管、童年视频里父亲冷漠的脸、沈砚手腕爆出火花的医疗芯片...

"放开我！你们到底..."她的怒吼被突然插入静脉的针头打断。沈砚俯身调整点滴速度，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只是镇静剂。毕竟你刚才差点拆了价值两百万的PET-MRI仪。"

玻璃窗外，几个穿防化服的身影正在记录数据。林星辰突然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当年带她参观天文台的赵教授。

物理系主任办公室弥漫着龙井茶香。周教授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飞溅的茶水在赔偿协议上晕开。

"简首荒谬！让天文社参与暗物质项目？"他指着林星辰刚提交的岩石样本报告，"这些花岗岩数据根本..."

"修正了7号实验室17%的仪器误差。"沈砚推过平板电脑。屏幕对比图上，原本离散的数据点在林星辰标注的矿物结晶轴线上完美收敛。

老教授脸色铁青。林星辰趁机将兜里的赤铁矿标本放在天平上，原本倾斜的指针突然归零。

"看，宇宙自己会找平衡。"她勾起嘴角，"就像某些人偷偷用我的星图数据发《Nature》子刊..."

沈砚的钢笔突然折断。墨水溅在他袖口，形成酷似猎户座的斑点。

午夜的治疗室泛着幽蓝冷光。林星辰盯着天花板上投影的星图——那是沈砚用镇静剂换来的妥协：帮她找回十二年前的记忆。

"视频里那个测试..."她感受着太阳穴贴片的刺痛，"是在筛选能承受你基因病的人？"

沈砚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扩大。脑机接口启动的嗡鸣中，他调出一段加密档案：【光敏性癫痫诱发实验·第47号受试者】。画面里的小女孩正戴着星星发卡，在强闪光下准确画出脉冲星轨迹。

"不是筛选。"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是创造。"

林星辰的视野突然被血色淹没。记忆碎片如陨石般砸来：父亲签字的同意书、连接头皮的电极、玻璃那端沈砚苍白的脸...当她抓住沈砚手腕想质问时，医用芯片的警报声与十二年前的电子音完美重合：【警告！载体脑脊液α波异常】

黎瑶撞开治疗室门时，林星辰正将沈砚按在墙上。她手里攥着刚扯下的医疗芯片，碎发间还冒着脑机接口过载的青烟。

"你爸带校保安队来了！"黎瑶晃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校长室监控画面——林父正将天文社注册表摔在桌上，"他说要告沈砚非法人体实验！"

沈砚突然笑了。他抹掉嘴角的血迹，从焚烧炉夹出半页焦黄的实验日志：【2009.12.24 林星辰基因编辑成功，M45星云辐射抗性+300%】

"现在你知道..."他将日志残片放入她掌心，上面还带着皮肤灼烧的焦糊味，"为什么只有你能靠近我的实验室。"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沈砚突然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播放着不同角度的监控录像——画面里林父正将一管蓝色液体交给穿白大褂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