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厨娘巧破执念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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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厨娘巧破执念关

 

青云阁的晨钟敲过三遍,林杉杉蹲在灶台前拨弄炭火,铁锅里的山药莲子粥咕嘟咕嘟吐着泡,米香混着药草的清苦在晨光里飘散。昨夜李伯的话像块石头压在她心头 ——"宝鉴现世,江湖必起腥风",可她望着碗里绵密的粥,怎么也想不明白,一道道饱含心意的菜肴,为何会成为血雨腥风的引子。

"吱呀",木门被推开,萧封腾的青衫染着晨露,腰间佩剑未挂,倒像个寻常的江湖客。他盯着锅里的粥,忽然想起母亲离世那晚,也是这样的晨光,照在她床头凉透的粥上。那时他才十岁,握着母亲逐渐冰冷的手,发誓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负他在乎的人。

"尝尝看," 林杉杉盛了碗粥递过去,"加了点茯苓,安神的。"

瓷碗触到指尖的温度,萧封腾忽然回神。眼前人眼底泛着青黑,发间还别着朵蔫了的野菊,却笑得像春日里刚化开的溪水:"吃完这碗粥,咱们就去天凌宗,对吗?"

他点点头,喉间忽然发紧。天凌宗的玉京峰,是他从小到大的噩梦。父亲萧掌门永远板着的脸,练功房里永远挥不完的剑,还有母亲临终前欲言又止的眼神 —— 现在想来,或许都与这美食宝鉴有关。

玉京峰的石阶被晨露打湿,泛着青幽幽的光。林杉杉跟着萧封腾往上走,手心里全是汗。她仰头望着山巅的飞檐,忽然想起现代的高楼大厦,同样的居高临下,却少了份人间烟火气。腰间的玉佩贴着皮肤发烫,仿佛在提醒她,即将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江湖门派,而是能左右整个武林的泰山北斗。

山门前,两名弟子抱拳行礼,目光却在林杉杉的竹篓上打转 —— 那里装着她连夜准备的食材,还有半本宝鉴。萧封腾的脚步忽然顿住,望着影壁上的 "凌虚傲雪" 西个大字,想起十六岁那年,父亲因他偷下山去山寺被毒打,说的正是 "天凌弟子,当断七情六欲"。

"腾儿,你可知错?"

正殿内,萧掌门端坐在云纹座椅上,银发如霜,目光比玉京峰的积雪还要冷。林杉杉跪在蒲团上,盯着对方袖口的凌云纹,忽然想起萧封腾昨夜说的:"我爹这辈子,只笑过两次,一次是我娘嫁给他,一次是我被选为少宗主。"

"爹,我带她来,是为了......"

"住口!" 萧掌门一拍惊堂木,震得案上茶盏轻颤,"堂堂天凌宗少宗主,竟为了个厨娘擅离宗门,还带回个妖邪宝鉴?" 他目光落在林杉杉身上,如利剑出鞘,"听说你能用厨艺惑人,今日便让老夫看看,你有何本事。"

殿外忽然传来喧哗,十六名内门弟子抬着个青铜鼎走进来,鼎中冰块垒成小山,上面躺着条三尺长的银鳞鱼 —— 正是玉京峰独有的 "雪潭寒鲔",肉质极寒,稍有不慎便会冻伤人的经脉。

"若你能让这寒鲔鱼化作暖身之宴," 萧掌门抚着长须,"老夫便允你在宗内停留三日。"

林杉杉站起身,指尖抚过鱼身。冰寒刺骨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却想起李伯密室里的刻痕:"寒鲔配辛料,以火攻寒,方得中和之道。" 她抬头望向萧封腾,却见他正盯着父亲袖口的旧疤 —— 那是二十年前,为守护宝鉴残卷留下的伤。

"劳烦取些黄酒、生姜,还有后山的红椒。" 她卷起衣袖,在青铜鼎旁支起小灶,"寒鲔鱼生于极寒,须得用烈酒醒其魂,椒姜暖其骨。"

刀刃落下,鱼腹翻开时竟无一丝血迹,雪白的鱼肉在晨光中泛着微光。萧封腾望着她的动作,忽然想起小时候偷看过的庖丁解牛图,刀刃游走间,竟暗合天凌宗 "流云十三式" 的步法。当鱼肉片成薄如蝉翼的生片,在滚沸的黄酒中涮过,裹着红椒碎送入口中,殿内的寒意竟似真的退了三分。

萧掌门尝了片鱼肉,眉峰微挑。辛辣的椒香裹着黄酒的醇厚,竟将寒鲔鱼的冰腥化作绕舌的暖意,下肚后丹田处竟升起股热气,与他修炼的 "凌虚真气" 相得益彰。

"好个以热攻寒。" 他难得地露出赞许,目光却仍冷冽,"但江湖不是厨房,宝鉴也不该落在妇人之手。"

"爹!" 萧封腾忽然跪下,"当年娘临终前,不是让您守护宝鉴的秘密吗?如今杉杉能解开宝鉴,正合娘的遗愿......"

"住口!" 萧掌门猛地起身,袖口带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青砖上,"你娘就是因为宝鉴才......" 他忽然顿住,转身望向窗外的玉京雪,声音低沉,"腾儿,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是夜,林杉杉被安排在偏殿休息。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织出凌云纹的图案。她摸着石壁上的剑痕,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争吵声 —— 是萧封腾和楚月。

"萧大哥,你可知玄阴教己放出话,要血洗青云阁?" 楚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当年你娘就是因为保护宝鉴而死,难道你还要重蹈覆辙?"

林杉杉躲在窗后,看着楚月白衣胜雪,在月光下像极了壁画中的仙子。萧封腾背对着她,身影却比玉京峰的岩石还要僵硬:"月月,你可知,我娘临终前握的不是我的手,而是半块凤凰玉佩?她是想告诉我,宝鉴的秘密,从来不是杀戮,而是......"

"而是什么?" 楚月忽然拔剑,"是让你为了一个厨子,与天下为敌吗?"

剑光闪过,却在离萧封腾三寸处顿住。林杉杉看见,萧封腾眼中倒映着楚月颤抖的手,还有她发间那朵和母亲当年一样的白梅。原来,有些执念,就像寒鲔鱼的冰腥,看似无解,却只需一味温暖的调料。

她转身回到房内,取出从青云阁带来的梅菜干。炭火重新燃起,铁锅里渐渐飘出酱香。当她端着热气腾腾的梅菜炒饭推开殿门,楚月正蹲在地上哭泣,萧封腾的青衫上染着点点血迹 —— 是楚月的剑划破了他的衣袖。

"尝尝吧," 她将碗递给楚月,"梅菜是去年秋天晒的,加了点玉京峰的蜂蜜。"

楚月抬头,看见她袖口的补丁,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偷穿母亲的华服,被父亲责骂的场景。炒饭的香气钻进鼻尖,梅菜的咸鲜混着米饭的暖意,竟让她想起玄阴教后山的梅林,想起萧封腾曾把自己的梅饼分给她的时光。

"你知道吗?" 林杉杉坐在台阶上,望着漫天星斗,"我在现代有个师傅,他说最好的菜,不是让人流泪的辣,也不是让人醉的甜,而是让人想起 ' 家' 的味道。" 她转头望向萧封腾,"你爹不让你碰宝鉴,或许是因为,他怕失去第二个像你娘那样重要的人。"

萧封腾怔住。记忆中,父亲从未抱过他,却总是在他练功受伤后,偷偷让厨房炖参汤。母亲临终前,塞给他残卷时说的 "去山寺找慧明师傅",原来慧明师傅就是李伯,那个在青云阁看门三十年的老人。

是夜,玉京峰的积雪开始融化。林杉杉站在萧封腾的房外,看着他房里的烛火一首亮到天明。第二天清晨,当她跟着萧封腾走进正殿,看见萧掌门的座椅上,摆着一碗吃干净的梅菜炒饭,还有块泛着温润光泽的玉佩 —— 正是天凌宗的镇派之宝 "凌云佩"。

"宝鉴既认你为主," 萧掌门的声音终于柔和,"便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记住,天凌宗的剑,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守护。"

离开玉京峰时,楚月追了上来,往林杉杉手里塞了瓶药膏:"治刀伤的,你做菜时常用。" 她不敢看萧封腾,目光落在远处的梅林,"下个月玄阴教的寒梅宴,若你能做出让我爹满意的菜,或许...... 或许能少些纷争。"

马车沿着石阶下行,林杉杉望着渐渐远去的玉京峰,忽然明白,每个门派的镇派之宝,其实都是他们心中的执念。而她的任务,不是收集这些宝贝,而是用一道道带着温度的菜肴,融化这些执念,让江湖不再是冰冷的刀剑相向,而是有烟火气的人间。

"接下来,去玄阴教?" 她转头问萧封腾。

他望着她发间新别上的白梅,忽然轻笑:"不,先去万毒门。毒公子昨日送了信,说他的 ' 蚀骨散 ' 解药,藏在一道菜里。"

马车驶过最后一道山弯,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林杉杉的竹篓上。宝鉴的微光透过布料,在地上投出凤凰的影子,与萧封腾腰间的凌云佩、楚月手中的银针,还有远处毒公子花衣上的毒纹,渐渐交织成一幅复杂的江湖画卷。而她知道,在这幅画卷里,最亮丽的色彩,一定是来自每个厨房的暖光,和每道菜肴里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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