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河的冰面泛着翡翠色磷光，浮尸手中倒竖的翡翠簪突然炸裂，碎玉在沙地拼出敕勒文血咒。沈昭华后颈狼首衔花印遇水汽升腾，竟在河面投出敕勒皇妃戴狼骨冠的虚影！
"将军小心！"萧执弈挥剑斩断缠向她脚踝的水草，剑锋却撞上冰层下的青铜碑——碑文刻着沈昭华生辰八字，落款处盖着东宫朱砂印！
碑面突然渗出黑血，沈昭华腕间银铃自燃成灰。灰烬中滚出三枚噬魂钉，钉尾雕着与水晶棺女子胎记相同的纹路。萧执弈剑柄狼首纹骤然发烫，将噬魂钉熔成金水，在冰面绘出敕勒皇陵暗道图。
"这些浮尸是活地图。"他割破掌心将血滴入金水，图中突然浮起九盏人鱼灯，"每具尸体心口都藏着块冰魄，拼起来就是开启祭坛的钥匙……"
话音未落，怀瑾的浮尸突然睁眼。他腐烂的指尖捏着半块玉珏，精准嵌入沈昭华襁褓中的平安扣缺口。玉珏相接瞬间，冰层下传出青铜编钟声，八百寒鸦军同时摘下面甲——每张脸都布满与沈昭华胎记相同的朱砂斑！
河底祭坛被冰魄照得通明。九十九级青铜阶尽头，水晶棺女子双手交叠处浮着卷羊皮，绘制的易容药方配料表正与萧执弈怀中敕勒密函重叠。
"雪狼心尖血、东宫噬魂香……"沈昭华指尖抚过棺盖反向《往生咒》，朱砂胎记突然灼穿冰魄，"最后这味'朱砂胎烙'，是要活剥人皮？"
萧执弈剑锋突然抵住她后颈："别动！"狼首刺青脱离皮肤扑向祭坛壁画，啃噬掉画中皇妃的面容。壁画底层显露的真相令众人窒息——二十年前敕勒可汗大婚图，新娘盖头下竟是沈昭华姑母的脸！
"原来沈氏双生子都是药引。"老参将撕开耳后伤疤，露出敕勒暗探刺青，"巫医用姐姐的骨炼哨，用妹妹的皮养蛊……"
水晶棺突然炸裂，女子尸身遇空气化作飞灰。灰烬中滚出枚鎏金狼头玺，与萧执弈剑柄纹路严丝合合。他正欲触碰，沈昭华胎记突然暴长朱砂藤，将玺印拽入自己心口！
祭坛地砖轰然翻转，露出丈宽的青铜药鼎。鼎中沸腾的绿色药汁里，漂浮着八十一张完整人皮，每张眉心都点着朱砂痣。
"这才是真正的易容术。"巫医的声音从鼎底传来，带着翡翠簪摩擦冰面的声响，"用至亲血脉做药引，才能让胎烙完美移植……"
沈昭华突然呕出金色蛊虫。虫身裹着的血珠坠入药鼎，鼎中浮现敕勒皇族谱系图——她与萧执弈的名字竟并列在"双子星"条目下！
"当年被调包的不止沈氏女。"萧执弈割开手腕，血滴在鼎沿显出敕勒文密约，"巫医把真正的敕勒皇子送去东宫，换走了沈贵妃的……"
狼头玺突然从他怀中飞出，与沈昭华心口的玺印碰撞出火星。火星点燃鼎中药汁，火焰中显出一对婴孩互换襁褓的幻象。老参将突然暴起，匕首首刺沈昭华后颈："叛国孽种！"
匕首在触及胎记的刹那熔成金水。沈昭华周身朱砂纹路暴涨，在祭坛顶部结成血色罗网。网中浮现敕勒可汗沐浴场景——他左颊朱砂胎记处，分明有道陈年刀疤！
"易容的是现任可汗！"萧执弈剑尖挑破壁画夹层，拽出卷浸泡药汁的羊皮，"二十年前兵变，巫医用先皇后嫡子的皮给替身移植了胎记……"
青铜药鼎突然倾斜，八十一张人皮飞向寒鸦军。士兵们面部的朱砂斑遇皮即融，露出底下敕勒人特有的鹰钩鼻。沈昭华腕间突然钻出银丝，将飞向萧执弈的人皮绞成碎片："你早知道我们是……"
"血脉相连的兄妹？"萧执弈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狼首纹正吞噬着朱砂藤，"巫医用换血大法篡改记忆，但噬心蛊最喜欢同源之血……"
祭坛穹顶突然塌陷，月光透过冰层形成光柱。沈昭华胎记在光中蜕下层薄如蝉翼的假皮，露出底下真正的敕勒皇妃刺青——狼首衔花印里嵌着枚噬魂钉！
寒鸦军阵列突然调转箭矢，将青铜祭坛射成筛子。箭孔中渗出黑血，在冰面汇成敕勒文："残碑现，王座易。"
沈昭华拔下心口噬魂钉，钉尖带出的金血染红狼头玺。玺印压碎冰面瞬间，河底升起九块残碑，碑文竟用中原文字写着萧执弈的生辰死忌！
"原来我们都是祭品。"萧执弈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残碑缺口。碑面浮出张人皮面具，轮廓与沈昭华蜕下的假皮完全一致，"巫医要用我们的血肉补全……"
话未说完，最中央的残碑突然裂开。碑中滚出个青铜匣，匣面沾着干涸的血吻痕迹——正是二十年前沈贵妃和亲途中失踪的唇脂色！
匣盖自动掀开的刹那，八百寒鸦军突然集体撕开脸皮，每张假面下都藏着半块翡翠簪碎片。碎片在月光下拼成敕勒可汗的脸，而那张脸的右颊赫然带着新鲜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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