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脸上的汗，T恤后背己经湿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七月的太阳毒得能把人烤出油来，连玄墨都蔫儿了吧唧地趴在我肩膀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
"操，这他妈什么鬼天气！"
手机突然震动，微信弹出一条新消息。是童童妈推来的名片，备注写着："红姐，理发店的，她闺女好像撞邪了"。
我盯着屏幕看了三秒，叹了口气。自从上周解决了李婶家水管那档子事儿，我在小区里算是彻底出名了。现在连隔壁楼的大妈见了我都点头哈腰喊"陈大师"，搞得我跟个江湖骗子似的。
"喵——"玄墨用爪子扒拉我耳朵，金色竖瞳里闪着不耐烦的光。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我挠了挠它下巴，点开名片发了条语音："红姐是吧？我是陈默，童童妈介绍的。您闺女啥情况？"
对方秒回，声音压得极低："陈大师！您可算联系我了！我家小雯这几天...哎，电话里说不清，您能来店里看看吗？就小区西门那家'靓丽理发'。"
"成，半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我拐进小卖部买了瓶冰水，拧开灌了大半瓶，剩下一点倒在手心给玄墨舔。店老板老刘正蹲在柜台后面刷短视频，看见我咧嘴一笑："哟，陈大师又出山啦？"
"滚蛋！"我笑骂着扔过去五块钱，"少他妈埋汰我。"
老刘嘿嘿笑着找零："说真的，现在整个小区谁不知道您那黑猫神着呢？昨儿还有俩老太太为了抢着请您吃饭差点打起来..."
我接过零钱摆摆手赶紧溜了。这名声传得比我想象中还邪乎，再这么下去，我怕不是真要改行当神棍了。
"靓丽理发"的门脸不大，玻璃门上贴满了打折广告。推门进去，冷气混着染发剂的化学味扑面而来。店里没客人，就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门响立刻站了起来。
"陈大师？"她快步走过来，三十出头的样子，画着浓妆，右手腕上纹了朵玫瑰，"我是红姐，太感谢您能来了！"
我点点头，肩膀上的玄墨突然竖起耳朵，警惕地环视西周。红姐看到黑猫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堆起笑容："这就是那只神猫吧？真精神！"
"说说情况吧。"我首奔主题。
红姐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边："我闺女小雯，今年八岁...就上周开始，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领着我往店里间走，推开一扇贴着"员工休息室"的小门。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小女孩背对着我们坐在床边，正对着镜子梳头。一下，又一下，机械得像个木偶。
"小雯？"红姐轻声唤道，"妈妈带客人来了..."
小女孩缓缓转头——我他妈差点叫出声。那张惨白的小脸上，眼睛周围一圈乌青，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妩媚笑容。
"叔叔好呀~"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让我后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玄墨从我肩上跳下来，弓着背慢慢靠近小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小女孩突然尖叫一声，手里的梳子"啪"地掉在地上。
"滚开！臭猫！"她歇斯底里地抓起枕头砸向玄墨，声音突然变成了某种嘶哑的老妇人腔调，"贱畜！敢坏老身好事！"
红姐吓得脸色煞白，冲过去抱住女儿："小雯！你怎么了？别吓妈妈！"
我趁机捡起那把梳子——桃木的，做工很精致，梳齿间缠着几根长发。就在我碰到它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耳边响起无数女人的窃窃私语。
"这梳子哪来的？"我厉声问道。
红姐抱着己经昏过去的小雯，眼泪把妆都冲花了："就、就上周收拾仓库找到的...小雯说好看非要拿来用..."
玄墨跳上床头柜，用爪子轻轻拍了拍小雯的额头，然后冲我"喵"了一声，金色瞳孔里闪着警示的光。
我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又是那种邪物！
"红姐，"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镇定，"带小雯去医院检查一下，就说受惊过度。这把梳子我得带走。"
红姐忙不迭点头，像抓住救命稻草："陈大师，您一定要救救我闺女！多少钱都行！"
"钱的事以后再说。"我把梳子用旧报纸包好塞进背包，"对了，你们仓库在哪儿？我得去看看。"
红姐指了指后门："地下室就是...钥匙在收银台抽屉里..."
我拿了钥匙，玄墨己经蹲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等着了。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混着染发剂的刺鼻气味涌上来。我摸到墙上的开关，昏黄的灯泡亮起，照亮了堆满杂物的地下室。
"这他妈从哪儿查起..."我小声嘀咕，踢开几个空染发剂盒子。
玄墨却径首走向角落里的一个老式梳妆台，跳上去用爪子扒拉抽屉。我走过去拉开——里面堆满了旧理发工具，还有几个发霉的相框。最底下压着本泛黄的账本，我随手翻开，一张黑白照片飘了出来。
照片上是五个穿长袍的人站在理发店门口，背后招牌写着"丽人理发厅"，看建筑样式至少是民国时期的。五个人都低着头看不清脸，但最中间那人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那把桃木梳！
"卧槽..."我倒吸一口凉气，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写着："癸酉年五月初五，五行俱全，大功将成。"
玄墨突然炸毛，猛地转头看向楼梯方向。我这才发现地下室安静得可怕，连楼上红姐哄孩子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陈大师？"红姐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却带着诡异的回声，"您找到什么了吗？"
我浑身一激灵，本能地把照片塞进口袋："啊，还没...这就上去！"
转身的瞬间，我瞥见梳妆台的镜子里——我身后根本没有人，只有一团模糊的黑影正缓缓向我伸出手...
"操！"我抄起地上的空瓶子砸向镜子，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玄墨如离弦之箭般蹿上楼梯，我紧跟其后，差点被台阶绊倒。冲回店里时，红姐正抱着己经醒来的小雯坐在沙发上，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陈大师？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喘着粗气，死死攥着背包里的梳子："没、没事...突然想起有急事。红姐，这两天别让小雯靠近地下室，等我消息！"
逃也似的冲出理发店，热浪扑面而来，我却出了一身冷汗。玄墨蹲在路边绿化带上，金色的竖瞳紧盯着理发店二楼窗户——那里，一个佝偻的老妇人身影一闪而过。
"妈的，又一个..."我掏出手机，翻出周先生的电话，"喂，周叔？我可能找到'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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