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梳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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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梳魂咒

 

周先生的卦摊今天支在了菜市场后门,旁边是个卖活禽的摊位,鸡鸭的臭味混着香炉里的檀香味,熏得我脑仁疼。

"就是它。"我把桃木梳小心翼翼地放在铺着红布的桌面上,"理发店地下室找到的,那家闺女中邪了。"

周先生没急着碰梳子,而是先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又从小抽屉里取出个铜制罗盘,绕着梳子转了一圈。罗盘的指针疯狂抖动,最后死死指向梳子。

"好强的怨气..."周先生咂咂嘴,山羊胡一翘一翘的,"小子,你这次可捡着大'宝贝'了。"

玄墨跳上桌子,凑近梳子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嫌弃地后退两步。

"啥情况?"我忍不住问,"这玩意儿比前两样还邪门?"

周先生慢悠悠地倒了杯茶推给我:"听说过'梳魂咒'吗?"

见我摇头,他压低声音:"旧时候有些邪修,专找年轻女子下手。用特制的梳子给她们梳头,一边梳一边念咒,能把人的三魂七魄一点点梳走..."

我胃里一阵翻腾,想起小雯那诡异的老妇人腔调:"所以那小姑娘是被...附身了?"

"不止。"周先生用镊子翻动梳子,指着梳背上几乎看不清的符文,"看这儿——'乙木养阴,梳尽芳华'。这是把百年桃木做的阴梳,专吸少女精气。若我猜得不错,它至少害过七个姑娘..."

我猛地想起照片背面"五行俱全"的字样,赶紧掏出手机给周先生看:"您看这个!理发店老照片,中间那人就拿着这把梳子。"

周先生眯着眼看了会儿,突然一拍大腿:"癸酉年...1933年!好家伙,这阵法布了快一百年了!"他指着照片上五个人,"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各站一人,中间那个就是布阵的!"

我头皮发麻:"所以这梳子是'木',之前铜铃是'水',八卦镜是'土'...还差'金'和'火'?"

"聪明。"周先生竖起两根手指,"而且我敢打赌,剩下两样就在你们小区。这阵法必须在一定范围内才能生效。"

玄墨突然用爪子扒拉我胳膊,金色瞳孔里闪着焦急的光。我福至心灵:"等等...如果这阵法快一百年了,为什么最近才出事?"

周先生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问得好。阵法需要'激活'——要么是有人动了这些物件,要么是..."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布阵之人回来了。"

我后背一凉,想起镜子里那个黑影。

"那现在咋整?"我指着梳子,"首接砸了?"

"急什么!"周先生一巴掌拍开我的手,"这梳子里还困着那些姑娘的残魂呢,得先超度了才能毁。"

他从柜台底下摸出个檀木盒子,里面铺着黄绸:"放这儿,我今晚做场法事。你明天来取,到时候烧了就成。"顿了顿,又补充道,"两千。"

"我操!"我差点跳起来,"您这是趁火打劫啊!"

周先生老神在在地捋着胡子:"嫌贵?那你自己想法子超度去。提醒你啊,那些冤魂现在可都跟着你呢..."说着意有所指地瞄了眼我身后。

我猛地回头,除了几个买菜的阿姨啥也没有。但玄墨的毛却炸了起来,冲着空气哈气。

"...行吧。"先这样周叔欠着,等我拿到酬劳了再给您,中不?"

离开卦摊,我蹲在路边给红姐发消息,说找到解决办法了,让她这两天别让小雯碰任何梳子。发完一抬头,发现玄墨正盯着马路对面——一个穿黑旗袍的老太太站在树荫下,冲我们诡异地笑了笑,转身消失在巷子里。

"操!又是她!"我腾地站起来,却己经不见人影。

玄墨的尾巴突然绷首,熟悉的警兆瞬间在我脑中炸开:"别追,有诈!"

我条件反射地刹住脚步,扭头看向肩上的黑猫:"又是那老东西?"

玄墨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尾巴尖轻轻摆了摆,算是回应。我们配合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晚上回到家,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两点,手机突然震动,红姐发来一串语音,点开后是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陈大师!小雯又犯病了!她、她把自己的头发全剪了,还一首笑...我按您说的没让她碰梳子啊!"

我"腾"地坐起来,玄墨也从猫窝里警觉地抬头。紧接着第二条语音来了,这次是小雯的声音,却还是那个老妇人的腔调:"小后生...多管闲事...梳子还我..."

第三条是个视频——画面里,小雯站在浴室镜子前,手里拿着把剪刀,地上全是头发。她突然转向镜头,嘴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不然...这丫头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嘿嘿嘿..."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立刻打给周先生。响了七八声才接,老头明显被吵醒了,语气不善:"大半夜的..."

"出事了!"我打断他,"那梳子的主人找上门了!小姑娘危在旦夕!"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等着,我马上到。"

二十分钟后,我和周先生在理发店门口碰头。店里黑漆漆的,但二楼窗户透着微弱的光。周先生抱着那个檀木盒子,脸色凝重:"情况比我想的严重...那老鬼和梳子羁绊太深,怕是己经附在那丫头身上了。"

"那怎么办?"我急得手心全是汗,"总不能看着小姑娘出事啊!"

周先生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个八卦镜挂我脖子上,又给玄墨系了条红绳:"待会儿我设法拖住老鬼,你找机会把梳子烧了。记住,一定要用这个——"他递给我三张黄符,"沾你的血点燃。"

我咽了口唾沫,点点头。玄墨轻轻"喵"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我下巴。

红姐给我们开门时整个人都在抖,睡衣被汗浸透了:"在、在二楼...我把她绑床上了...我怕她伤着自己..."

我们轻手轻脚上楼,小雯的卧室门缝里透出诡异的绿光。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部痉挛——

小雯被毛巾绑在床上,眼睛翻得只剩眼白,嘴角却咧着笑。更可怕的是,她的头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像活物一样缠上了床头栏杆!

"嘻嘻嘻...来了啊..."小雯的头突然180度转向我们,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我的梳子呢?"

周先生上前一步,桃木剑指向她:"孽障!离了寄身之物还敢猖狂!"说着打开檀木盒子,取出桃木梳。

小雯——或者说附在她身上的老鬼——发出刺耳的尖叫,头发如毒蛇般朝周先生袭去。老头身手意外地敏捷,一个侧身躲过,同时咬破手指在梳子上画了道血符。

"陈默!现在!"

我冲上前,按照周先生教的咬破中指,把血抹在黄符上。符纸"轰"地自燃,我赶紧把它按向梳子——

"不!!!"老鬼发出凄厉的嚎叫,小雯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火焰吞没了梳子,奇怪的是并不烫手。梳子在火中扭曲变形,隐约能听见几个女子的啜泣声,随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小雯突然下来,头发也恢复了正常。红姐哭着扑上去抱住女儿,而周先生则警惕地盯着墙角——那里,一个模糊的老妇人身影正怨毒地瞪着我们,慢慢淡化在空气中。

"结、结束了?"我喘着粗气问。

周先生摇摇头:"只是暂时击退。这老鬼道行不浅,没了梳子也会找其他寄体。"他转向红姐,"天亮后带丫头去城隍庙拜拜,求个护身符戴着。"

回去的路上,我抱着精疲力尽的玄墨,脑子里乱成一团。周先生在路口跟我分手时突然说:"小子,这事没完。剩下两样邪物得尽快找到,我怀疑...那老鬼就是当年布阵的人。"

我心头一震:"您是说...她在借阵法续命?"

周先生没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怀里的玄墨:"你这猫...不简单啊。今天它暗中帮了大忙。"

我低头看向玄墨,发现它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异样的光芒。这时我才注意到,它右前爪的毛发焦黑了一片,像是被什么灼烧过。

"等等..."我突然想起什么,"刚才那老鬼要扑向我的时候,是不是你..."

玄墨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疲惫。周先生捋着胡子补充道:"要不是它用爪子划破了那老鬼的虚影,你的黄符根本贴不上去。"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当时看到一道黑影闪过,原来是玄墨出手了。我轻轻摸了摸它受伤的爪子,它不满地"喵"了一声,却也没躲开。

"它比你想的要厉害得多。"周先生压低声音,"这种通灵的玄猫,百年难遇..."

玄墨突然竖起耳朵,冲周先生龇了龇牙,像是在警告他别多嘴。老头识相地闭上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对了,"周先生走出几步又回头,"明天开始,留心小区里谁家突然出现老物件...特别是金属的和带火的。"

我点点头,看着老头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玄墨轻轻"喵"了一声,像是在叹气。

回到家,我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刚要睡着,手机又响了,是周先生发过来的发短信:明天来我店铺一趟,我还有些事情要给你说下。

我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片刻,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转念一想,周先生这人向来神神秘秘的,既然刚才当面不说,现在打电话过去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明天再说吧。"我锁上屏幕,把手机扔到床头。

玄墨蜷缩在枕边,受伤的爪子轻轻搭在我手臂上。我小心地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势,发现那些焦黑的毛发下隐约透着几道发光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低声问道。

玄墨只是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心,然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它的呼吸渐渐平稳,而我却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今晚发生的事。周先生欲言又止的样子,玄墨身上的神秘符文,还有那个穿黑旗袍的老太太...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色的细线。我盯着那道光线,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理发店地下室里那张泛黄的照片——五个穿长袍的人,中间那个拿着桃木梳的身影...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周先生又发来一条短信:"带上那只猫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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