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子突然收敛笑意：“鼎炉？你当我是邪修？” 他袖袍一挥，测灵盘上五行微光骤然暴涨，“五灵根万中无一，我只是想看看，被封印的天道之子能走到哪一步？”
楚天阳攥紧拳头：“天道之子？我只是个杂役……”
青玄子嗤笑：“杂役？你妹妹临终前，床边野草开出血兰，这异象早该惊动整个青云宗。他们为何不杀你？” 他突然逼近楚天阳，虚影的白胡子几乎扫过少年鼻尖，“因为你的血比暖魂草还金贵，比筑基丹还滋补 —— 他们想把你养在寒潭边，像养灵植一样养到成熟。”
楚天阳浑身发冷：“你…… 怎么知道这些？”
青玄子退后半步，丹炉虚影在身后明灭：“我被困玉简这三百年里，听得见青云山的风里藏着多少秘密。自己却出不来，而你偶然将我放出，说明你我有缘，” 他声音突然低沉，“而且我…… 想借你的手，替我报仇。我帮助你之后你必须帮我报仇，这是第一个要求”
沉默蔓延，唯有寒潭冰裂声细碎。楚天阳盯着掌心愈合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玉简的温热。
“第二，”青玄子说道，“我需要你接近一个人——此人名叫苏媚儿。”
“苏师姐？”楚天阳愣了，“她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她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青玄子神秘一笑，“当然，这对你也有好处。那丫头天生媚骨，正是修炼双修功法的最佳炉鼎。”
楚天阳脸色瞬间难看：“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伤害？”青玄子哈哈大笑，“小娃娃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正经双修法，既能助你修炼，也能帮她化解媚骨之毒。你以为她为什么总是一脸病恹恹的模样？”
原来如此。楚天阳想起苏媚儿那苍白的脸色，心中涌起一丝怜悯。
“第三件事最重要。”青玄子神色凝重起来，“你必须想办法进入青云宗的藏经阁。”
“藏经阁？”楚天阳苦笑，“那里连外门弟子都进不去，我一个杂役…”
“所以需要动脑子。”青玄子打断他，“藏经阁里有一部《九转还魂经》，那是复活你妹妹的关键。”
楚天阳轻声道：“你说可以复活小桃？只需要藏经阁里的经卷？…… 你真的能做到？”
青玄子背过身去，袖袍扬起碎冰：“三百年前，我能让濒死修士重塑金丹，如今自然能让死人……” 他顿了顿，“不过前提是 —— 你得活到那一步。”
楚天阳咬牙问到：“所以你要我接近苏师姐，偷经卷…… 是为了你自己？还是我妹妹？”
青玄子突然转身，眼中闪过精光：“互利而己。你报你的仇，我修我的道。等你金丹大成，我自会告诉你，当年剜我金丹的人，和你妹妹的死有什么关联。”
青玄子虚影渐渐淡去，声音里带着几分赞许：“记住，从明天起，你连呼吸都要是废人的样子。等你能在林昊的羞辱面前笑出声来，才算入了这盘棋的门。”
楚天阳望着青玄子的虚影彻底消散，柴房里重新陷入死寂。
他摊开掌心，玉简温润依旧。
装废人？
他扯扯嘴角，这有何难。从小到大，自己本就是宗门里最废的那个。
天色渐亮。楚天阳收起玉简，推开柴房门。
院子里己有弟子开始晨练。朝阳洒在青石地上，映出修士们挥剑的影子。
“呦，这不是楚废物吗？昨晚在柴房睡得香不香？”
刺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楚天阳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
林昊踱着步走到他跟前：“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师兄早。”楚天阳垂下眼，声音里带着习惯性的怯意。
“嘿，还知道叫师兄啊。”林昊上下打量他，“昨晚吃了那么多苦头，今天还能站得这么首？看来我下手太轻了。”
楚天阳攥了攥拳头，又悄悄松开。
青玄子的话在耳边回响——等你能在林昊的羞辱面前笑出声来，才算入了这盘棋的门。
“师兄说得对。”他忽然抬起头，冲林昊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多谢师兄昨日指点，我这就去烧水做饭。”
林昊愣住了。
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被打傻了？
“你……”林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楚天阳己经弯着腰，小跑向伙房。背影看起来卑微至极，却莫名让人觉得别扭。
整个上午，楚天阳都在按部就班地干着杂活。
挑水、劈柴、扫地、洗衣。
每当有弟子经过，他都会停下手中活计，恭恭敬敬地行礼。那些平日里对他冷眼相对的师兄师姐，竟然都有些不自在。
“楚师弟今天……有点不对劲。”一个外门弟子小声嘀咕。
“可能是昨晚被林师兄收拾怕了吧。”
午时过后，楚天阳终于等到了机会。
他端着刚熬好的灵粥，朝内门走去。
苏媚儿的小院位于一处偏僻的竹林里。绿影婆娑，溪水潺潺。
楚天阳在院门外停下脚步。
“苏师姐，弟子给您送粥来了。”
院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即竹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媚儿探出半个身子，苍白的脸上带着疲惫：“楚师弟？”
楚天阳偷偷打量她。
确实如青玄子所说，这位师姐容貌清丽，但脸色病恹恹的，像是大病初愈。
“听说师姐身子不适，师弟特意熬了灵粥。”楚天阳恭敬地递上食盒。
苏媚儿接过食盒，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有心了。”
苏媚儿抬手接食盒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青色脉络 —— 那是毒素蔓延的痕迹。楚天阳余光瞥见，想起青玄子所言‘媚骨之毒侵蚀经脉’，心中暗惊。”
“那弟子就不打扰师姐休息了。”楚天阳正要转身离开。
“等等。”苏媚儿忽然叫住他，“最近……还是有人欺负你吗？”
楚天阳身子一顿：“师姐为何这么问？我不是一首都被欺负吗。”
“昨夜我听到柴房那边有响动。”苏媚儿眸中带着担忧，“你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
她说这话时，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楚天阳心头一暖。
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关心他的。
“多谢师姐关怀，师弟无事。”他冲苏媚儿笑了笑，“师姐好生休息，师弟先告退了。”
目送楚天阳离开，苏媚儿在门边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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