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粉色阿玛尼西装

江城国际会展中心，穹顶高阔，灯火辉煌。一年一度的“瀚海拾珍”古玩拍卖会正在这里举行。空气里弥漫着檀香、旧纸墨以及金钱与欲望交织的独特气味。西装革履的富豪、衣着考究的藏家、目光精明的掮客，汇聚一堂，低声交谈，目光在展台上一件件或古朴或华美的器物上游移，评估着它们的价值与背后的财富密码。

林清雪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冰蓝色缎面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愈发清冷孤高。只是，这份清冷之下，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疲惫。林氏集团旗下一个重要的地产项目，急需一笔数额不小的周转资金，而抵押物就是林家祖宅地下室清理出的一批“古玩杂项”。这些物件，大多是些不起眼的瓶瓶罐罐、破损的字画、生锈的铜器，连林家自己人都没当回事。此刻，它们正被随意堆放在拍卖会预展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秦渊依旧穿着那身与周围奢华环境格格不入的廉价运动服，双手插兜，神情淡漠地跟在林清雪身后半步的位置。他就像一块投入名贵锦缎中的粗砺石头，引来无数或好奇、或鄙夷、或探究的目光。那条土狗小黑，则被留在了会展中心外的花坛边，正无聊地用爪子扒拉着泥土。

“清雪，真巧啊！”一个带着夸张惊喜的男声响起。一个穿着骚包粉色阿玛尼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手腕上戴着限量版百达翡丽的年轻男子，在一群跟班的簇拥下，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正是江城有名的纨绔富少，宏远集团的少东家，张子豪。他看向林清雪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占有欲，而扫向秦渊时，则瞬间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恶。

“张少。”林清雪微微颔首，语气疏离而冰冷，如同在应付一个麻烦的客户。她对这个纠缠不休的富二代没有半分好感。

“哎呀，清雪，何必这么见外呢？”张子豪凑近一步，身上浓烈的古龙水味让林清雪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听说林氏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小麻烦？何必这么辛苦跑来拍卖这些……嗯……”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扫过角落里那堆林家带来的“杂项”，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诮，“这些破烂玩意儿？能值几个钱？只要你点个头，我们宏远随时可以给你们林氏注资！条件嘛……嘿嘿，你知道的，我一首对你……”

“张少，请自重。”林清雪的声音冷得像冰，打断了他的话，侧身想绕开他。

“哎，别急着走嘛！”张子豪嬉皮笑脸地挡在她面前，目光终于落到了林清雪身后的秦渊身上，夸张地一拍脑门，“哟！瞧我这眼神！这不是我们江城‘赫赫有名’的林家姑爷，秦大废物吗？怎么？今天不捡垃圾，改行当护花使者，跟着清雪来长见识了？”他身后的跟班们立刻配合地发出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