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病榻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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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病榻之盟

 

辅仁医院被明泰的人保卫的水泄不通,医院内却十分的安静,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味在病房弥漫,医生己经处理好赵时曼的伤口。她半躺在雪白的被褥间,绷带缠绕的肩胛渗出淡淡血渍。望着为自己削苹果的郑玉,对方旗袍上还沾着自己暗红色的血迹,珍珠发卡却依然一丝不苟地别在发间。

“你是谁?到底为什么要救我?姓秦的设下的天罗地网,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你凭什么能把我从死人堆里捞出来?”赵时曼突然开口。

“理由不是说过了么?我的码头,我顺手为之。”郑玉将苹果切成薄片,递给她。

“顺手?”赵时曼猛地坐起身,扯动伤口的剧痛让她闷哼出声:“别装糊涂。我知道哥哥惹了不该惹的人,但是他们却能避而不进你那破仓库,独独让出了一条逃生通道!你一定是有些能耐的,放眼整个香城、海城黑白两道都在等着笑话。”她盯着郑玉的眼睛,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线,“你能不计结果在这样的包围圈里把我捞出来,你背后站着的,不是明家就是顾家。”

房间陷入死寂。郑玉放下水果刀轻叹一声,将赵时曼重新按回病床。“你很聪明。”她伸手调整赵时曼歪斜的枕头,指尖擦过对方滚烫的额头,她想起码头混战中,这个倔强的姑娘在血泊里仍死死攥着双枪的模样。“但聪明人应该知道,救你和放你回海城都只能说是意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但要是救己经在他们嘴边的赵德荣,那是要从秦家人嘴里夺食。”

“我哥哥不能死!”赵时曼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输液管被扯得晃动。她的眼神从锐利转为哀求,这是青帮大小姐第一次露出脆弱:“只要你肯帮忙,条件随便开。码头股份、商号控制权,甚至...”她顿了顿,“我这条命,也可以给你。”

郑玉抽出被攥得紧紧的手,从手包里取出翡翠镯子,戴在手上。温润的光泽映着赵时曼苍白的脸:“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并不想趟你们的浑水。”她将镯子轻轻转动。“我能把你送回海城,但救其他人,我很难..”

“我知道你有办法。”赵时曼握紧镯子,翡翠的凉意渗入掌心,“要不救回我哥,我让他娶你当老婆,做我嫂子,那可是号令青帮的第一夫人,有我给你撑腰,我哥身边那些莺莺燕燕都一边呆着去。你看行么?”

“噗嗤!”郑玉突然笑出声。

她望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姑娘——曾经不可一世的家庭背景,现在还有一个张扬跋扈的哥哥保护着,即便身陷绝境,仍用最笨拙方式守护亲人,郑玉心头泛起久违的暖意——她想起母亲看自己的眼神,想起自己独自从海外归来时的孤勇。郑玉心头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羡慕,家人间互相保护的感觉真好,她不想让这片美好破碎掉。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郑玉望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她起身整理被风吹乱的窗帘:“让我想想吧。”临走前,她回头望向病床上倔强的身影,“答应我好好养伤不要做其他的事情,能出院了。”她顿了顿,从手包掏出张烫金名片,“去这里落脚。”

门被轻轻合上的瞬间,赵时曼将脸埋进枕头。绷带下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口的冰凉。但此刻,她望着名片上“郑氏商会”的烫金字样,她知道,现在只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神秘女子身上了,但是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背后的人应该是明家的人,而且自己和这个女子会有着解不开的缘分。

**舞会**

舞池灯光摇曳,郑玉任由顾逸尘替自己披上流苏披肩。

“这个送给你,”郑玉贴近顾逸尘,给他带上一枚卡地亚的珍珠领扣。

“这枚领扣,可是我托人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又从巴黎加急空运的。”她故意朝着明泰所在的贵宾席旋转了半圈。

“郑小姐对明少帅的心思,很特别。”顾逸尘递来香槟,低头看了眼领口,领扣在灯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光。

郑玉侧身靠近他,披肩滑落半寸,露出精致的蝴蝶骨:“逸尘你也懂看人眼色?”

“喜欢与占有欲,眼底藏不住。”顾逸尘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你托我找的火车神秘人,若能避开明裘的眼线...”他突然轻笑,“除非有人在暗处铺好了通天大道。要不你就和码头的事情一并去问问少帅?”

“真是不愿意和你们这些聪明人做朋友,一点秘密都没有,没意思。”郑玉调皮的笑。

话音未落,明泰的军靴己重重碾过地毯。男人扯开军装领口的铜扣,目光像是弯刀狠狠的落在郑玉身上。郑玉还未来得及反应,腰肢己被铁钳般的手臂勾住,整个人跌进带着硝烟味的胸膛。

“这么着急的想让我抱?”明泰的嘴唇擦过她泛红的耳尖,滚烫的呼吸混着龙涎香喷在皮肤上,“上次在旗袍店的教训,这么快就忘了?”

郑玉恼羞成怒,扬手便要扇过去。却在巴掌落下前,被男人精准扣住手腕。明泰低头轻吻了她光洁的手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野猫要发狠?”

“少帅误会了!”顾逸尘抹了把额角的冷汗,“郑小姐只是...托我...”

“托你看她穿我买的旗袍转圈圈么?”明泰突然弯腰将人扛上肩头,郑玉的尖叫声混着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飘离舞池。

“放我下来!”郑玉捶打着男人钢铁般的后背,却换来腰间更用力的禁锢。明泰扛着人径首走向宴会厅大门:“今晚,老子要让你知道——”他侧头贴近郑玉的细腰,“不听话的下场。”

顾逸尘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转动着手中的香槟杯,无奈地摇了摇头。宴会厅里窃窃私语渐起,这场暗流涌动的博弈,显然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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