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河畔的堡垒群在风雪中的铜雀台却弥漫着暖香。曹操斜倚在镶金错银的榻上，手中把玩着西域进贡的夜光杯，杯中葡萄美酒映着摇曳的烛火，宛如凝固的鲜血。
远处传来歌姬们婉转的歌声，却掩不住他眼底的阴鸷 —— 探子刚送来密报，公孙瓒的十座堡垒己固若金汤，袁绍二十万大军迟迟未能突破防线。
“报！冀州袁将军的使者到！” 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曹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整了整绣着盘龙纹的锦袍。
脚步声由远及近，袁绍的谋士许攸踏入殿内，狐裘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却难掩眼中的倨傲。
“孟德兄别来无恙啊。” 许攸甩了甩袖中的玉如意，目光扫过铜雀台上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
“我家主公听闻你新筑此台，特命我送来一份大礼。” 话音未落，随从抬上一口檀木箱子，箱盖打开，竟是一尊三尺高的玉雕神女像，神女手中捧着的明珠在暗处熠熠生辉。
曹操抚掌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本初兄果然大手笔！不过依我看，比起这玉雕，他更想要的，是我许昌的粮草和军械吧？”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刺破了表面的寒暄。许攸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镇定：“孟德兄说笑了，我家主公只是念及旧情……”
“旧情？” 曹操突然逼近，身上的龙涎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卓，他袁绍身为盟主，却按兵不动！”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歌姬们的琴弦发出刺耳的杂音。
许攸后退半步，握紧腰间玉佩：“时过境迁，如今公孙瓒坐大，己威胁到你我……”
“威胁？” 曹操猛地转身，金冠上的明珠晃得人睁不开眼
“他公孙瓒不过是北疆一猛虎，而袁绍，可是欲吞天下的苍狼！” 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的幽州
“我若助他破了易京，他日他羽翼，第一个要对付的，怕就是我曹操！”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清晰可闻。
许攸却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卷羊皮书：“孟德兄请看，这是我家主公拟定的盟约。”
展开的羊皮书上，朱笔写着：“共破公孙瓒后，冀州、幽州归袁，兖州、豫州归曹，徐州……”
曹操的目光死死盯着 “徐州” 二字，那里被红笔重重圈住，旁边批注着 “暂归天子”。
“好一个暂归天子！” 曹操冷笑，“本初兄这算盘打得精啊，先借我之力除去公孙瓒，再以天子名义收归徐州！” 他突然抓起案上的青铜酒樽，狠狠砸向地面
“当我是三岁小儿？” 酒樽碎裂的声响中，许攸却掏出另一封密信：“这是公孙瓒与乌桓的密约，他们准备开春后联手南下。孟德兄若坐视不理，怕是许昌也……”
曹操的瞳孔猛地收缩。窗外寒风呼啸，将他的锦袍吹得猎猎作响。
他想起半月前，探马回报公孙弘用盐茶换得千匹乌桓战马。若公孙瓒与乌桓合兵，不仅袁绍难以抵挡，就连他许昌也将岌岌可危。
沉默良久，他缓缓拾起地上的盟约书，指尖在 “徐州” 二字上：“条件得改。破了幽州后，我要白马坡以南的所有城池，还要袁绍开放冀州商路。”
许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成交！不过我家主公还有一个要求 —— 公孙瓒的炒钢秘术，必须归他所有。”
曹操挑眉：“本初兄胃口不小啊。” 他突然凑近许攸，压低声音：“告诉他，秘术可以给他，但公孙瓒父子，我要活的。”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了他脸上森然的笑意。
盟约达成的当夜，铜雀台的歌舞更加奢靡。曹操搂着歌姬，却无心欣赏美人。
他望着夜空，那里阴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而在冀州，袁绍收到密信后，将信投入火盆，看着火焰将盟约书吞噬。
“曹操啊曹操，你以为算计了我？” 他冷笑，“待破了公孙瓒，这天下，迟早是我袁家的！”
此刻的易京城，公孙瓒尚不知晓两大强敌己暗中勾结。他站在堡垒上，望着对岸袁绍的军营，握紧金错刀。
寒风卷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上斑驳的血迹 —— 那是多年征战留下的印记。
“不管你们耍什么阴谋，我公孙瓒都奉陪到底！”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却不知，一张巨大的罗网，正悄然向幽州笼罩而来。
而这场暗盟，也将彻底改变天下的格局，让更多的城池陷入战火，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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