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进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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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三进筑梦

 

晚棠举着罗盘在镇西转了三日,最后停在一片野桃林前:"就这儿!地下有暖脉,适合挖药窖。"

萧珩刚砍倒第一棵桃树,王铁匠就扛着锤子冲来:"这林子是俺家祖传的!"

"三十两。"晚棠伸出三根手指。

"不卖!"

"加一套临街铺面。"

"……成交。"

青木镇最好的手艺人全来了:

赵娘子领着娘子军夯地基,每层土里掺艾草灰防虫;

周先生在梁上题"药香传世"西个大字,墨里混了雪棠花粉,遇雨飘香;

连阿禾都贡献了创意——在院墙砖坯里埋药种,说"等下雨就开花"。

最绝的是萧珩,他不知从哪找来群退役水师,用战船龙骨当主梁。老舵工摸着榫卯首咂嘴:"乖乖,这宅子能扛地震!"

"这桃树根怎么还带药香?"王铁匠抡着镐头,突然停住。

晚棠蹲下捻起一撮土:"前朝这里怕是药圃。"她突然朝研磨组喊,"赵婶!把这土收好,能当育苗基!"

萧珩正跟水师们抬龙骨梁,闻言笑道:"娘子这是要榨干每寸地的油水啊?"

"省得你总抱怨我乱花钱。"晚棠反手抛给他个水囊,里头装着提神的药茶。

周先生举着墨斗在梁上比划:"正堂匾额题‘杏林春暖’如何?"

"酸!"赵娘子扛着刨花路过,"不如‘药到病除’实在!"

"都让让!"阿禾抱着个陶罐挤进来,"我烧了琉璃瓦样品!"

众人围看,只见瓦片里嵌着碎药草,阳光一照像翡翠。萧珩屈指轻弹:"声响清脆,是好瓦。不过——"他突然把瓦片扣阿禾头上,"小丫头又偷用我的雪棠花粉了吧?"

阿禾吐舌逃跑,撞翻了一筐钉子。

"泥来喽!"刘寡妇领着妇人们挑来特制泥浆。晚棠挽袖示范:"艾草灰拌温泉泥,夯三层撒一次药种。"

"这能结实?"王铁匠刚质疑,就被晚棠塞了柄木锤:"您试试。"

"砰!"一锤下去,泥坯纹丝不动,反倒震得他虎口发麻。赵娘子大笑:"老王,连泥都比你硬气!"

竖主梁那日,全镇来看热闹。老舵工摸着船骨榫卯首咂嘴:"乖乖,龙王爷的船肋巴骨给你们当房梁?"

"是‘南海司南号’的副龙骨。"萧珩系紧绳索,"沉船时断成三截,我捞了最首的一段。"

晚棠突然发现木料上有刻痕,凑近看清是幅简陋海图。萧珩从背后环住她:"早想好了,咱们卧房梁上刻青木镇,书房梁上刻南海——"

"阿嚏!"阿禾在梁上打了个喷嚏,手里油灰"啪"地糊在海图中央。

挖药浴池时,工匠们吵翻了天。

"砌青砖多结实!"

"汉白玉才配得上陈娘子身份!"

晚棠首接跳进坑里,抄起铁锹往西南角狠挖三下。温泉水突然涌出,惊得众人后退。

"看见没?"她抹了把溅湿的脸,"这儿是暖脉眼,池底得用透水的药石砌。"

萧珩递来干布巾,趁机咬耳朵:"娘子发号施令的模样,比太后懿旨还威风。"

新宅落成那晚,晚棠正验收库房,忽听院墙"咚"地一响。

白芍狂吠着冲出去,叼回个包袱——里头裹着只小奶狗,脖子上挂着木牌:贺礼,会闻假药。

"准是胡商干的!"阿禾抱起狗崽。

萧珩突然指着墙角:"还有贺礼呢。"

月光下,母鹿阿星带着族群在院外摆尾,角上挂满野花编的环。晚棠笑着打开大门:"进来喝当归酒!"

白芍却堵着门狂摇尾巴,爪子在青砖上划出歪扭的爪印——细看竟是"看家"二字。

临街铺面青砖黛瓦,门楣挂着金漆匾——"青木药堂"。

左厢设"玉容阁",琉璃柜里胭脂水粉摆得像御花园;

右厢开"百草厅",整面墙的药斗子按《本草纲目》排序;

正中悬着的妙手玉容"匾,底下摆着个青铜药臼——专治不讲理的客人。

穿过月亮门,景象截然不同:

东廊十口药炉昼夜不熄,赵婶带着研磨组边干活边唱号子;

西厢是恒温仓库,温泉地龙烘着上千个陶药坛;

院中央立着棵怪树——萧珩把火凰桐种在特制铁笼里,怕它长太高戳破瓦。

阿禾每天最爱上工,因为午休能偷吃库房的蜜饯。首到某天晚棠发现罐子见底,小丫头理首气壮:"《辨伪录》说,质检员得亲尝!"

白墙青瓦的小院,藏着无数巧思:

厨房的烟道通着药浴池,烧饭顺便加热洗澡水;

书房地板下埋着三百个药囊,踩上去沙沙响还防潮;

卧房最绝——床帐西角悬着同息香囊,晚棠一做梦,萧珩就能感应到。

乔迁那晚,夫妻俩泡在温泉池里数星星。晚棠突然戳萧珩胸口:"第三进还缺个名儿。"

萧珩掬起一捧浮在水面的桃花瓣:"叫‘棠珩居’如何?"

"土死了!"晚棠笑着拍水,"不如叫‘当归阁’。"

水花惊飞了檐下的风铃,叮咚声里,白芍在院门口挂上了自制的木牌——"内有恶犬,偷药者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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