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近来发现,同息香的配方稍加改动,便能将燃香者的五感短暂相连。这个发现让她起了玩心。
某日萧珩去镇上送药,她特意在香粉里掺了一撮青梅干磨的酸粉,又滴了两滴陈醋,捏成三支细香。傍晚萧珩归家时,她正在院中晾药,佯装无事发生,实则悄悄点燃了一支藏在石臼下的“酸梅香”。
萧珩刚迈进院门,忽然整张脸皱成一团,酸得倒吸一口凉气:“晚棠——你刚刚是不是偷吃梅子了?”
晚棠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故作无辜地眨眼:“没有呀。”
萧珩眯眼走近,忽然伸手捏住她脸颊:“小骗子,我舌根都酸麻了……”他指尖沾了点她唇角的梅子糖粉,“证据确凿。”
晚棠笑倒在药架旁,萧珩趁机挠她痒痒报复。白芍以为主人们在玩什么游戏,兴奋地叼来一根捣药杵加入混战,结果打翻了晾晒的菊花,漫天黄雨里,酸梅香燃尽最后一缕,将两人的笑声缠成相同的频率。
阿星偷吃同息香的毛病愈发严重。这日傍晚,晚棠发现新制的十支香少了一半,正疑惑时,忽听溪边传来镇民们的惊呼。
她和萧珩赶去时,只见阿星昂首站在巨石上,角上挂着半截燃香,身后七八头野鹿正随着香雾的节奏摇头晃脑。最年轻的公鹿前蹄打结,扑通栽进浅水,又醉醺醺地爬起来甩水,水珠在夕阳下划出金线。
“仙鹿献瑞啊!”卖豆腐的王婆己经跪下磕头了。周先生推了推眼镜,在本子上狂记:“《山海经》有载,鹿鸣而群舞,主丰年……”
萧珩扶额:“那香里我加了安神的茉莉,不是让人……不,让鹿发癫的。”
晚棠突然拽他袖子:“你看阿星的角!”
香雾缭绕中,阿星鹿角间竟凝出几颗莹润的香露——正是它平日偷吃药材后,腺体分泌的精华。晚棠小心接住滴落的香露,指尖一捻便知是上品:“能入药!”
从此,每月十五月圆夜,阿星必率鹿群来溪畔“献舞”。镇民们备好新鲜药草投喂,晚棠则趁机收集鹿角香露。后来这仪式成了青木镇特色,连邻县的人都慕名来看“醉鹿沐月”。
萧珩不甘示弱,某日研香时偷偷混入辣椒粉。晚棠刚点燃就呛得泪眼汪汪,追着他满院跑:“萧!珩!”
最后两人跌坐在药堆里,萧珩用袖子给她擦眼泪,结果袖口沾了之前捣的薄荷,辣得晚棠打了个喷嚏,反把他逗笑了。
白芍冷静地叼来湿毛巾,尾巴甩得意味深长——这个家没它迟早要散。
阿星的鹿角香露虽好,但晚棠一首惦记着更珍贵的药材——鹿茸。
春分刚过,母鹿阿星的旧角自然脱落,新生的鹿茸刚刚冒头,嫩如珊瑚,表面覆着一层细密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晚棠蹲在草棚边,轻轻摸了摸那对温热的茸角,阿星却像是明白她的心思,低头蹭了蹭她的手心,眼神温顺。
“它愿意。”萧珩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特制的竹刀,“野生鹿茸若在初生时取用,药效最佳,但取后需以药膏敷之,助其再生。”
晚棠点头,取来早己备好的止血散和生肌膏。萧珩手法极轻,刀刃在茸根处快速一旋,嫩茸便完整取下,竟未流一滴血。阿星只是轻轻抖了抖耳朵,低头嚼起晚棠喂给它的当归叶,毫无痛楚之态。
取下的鹿茸需立刻处理,否则药效流失。晚棠按古方记载,将茸角浸入温泉水中,洗去血丝,再以竹片撑开,悬于药棚阴干。萧珩则生起炭火,架上特制的陶炉,准备“酒炙法”。
“《本草拾遗》说,鹿茸得酒而烈,得蜜而润。”晚棠将阴干后的鹿茸切片,浸入野蜂蜜与药酒混合的浆液中,“咱们试试加些雪棠花蜜,或许能增其温补之效。”
萧珩点头,将浸好的茸片排入陶炉,慢火烘烤。炭火的热度让蜜酒渐渐渗入茸片,药棚里弥漫着甜润的焦香,连白芍都忍不住凑近嗅了嗅,被萧珩笑着推开:“这可不是给你的零嘴。”
三日后,鹿茸炮制完成。成品色泽金黄,断面如蜡,轻嗅有蜜香,入口却带一丝甘苦。晚棠取一小片含服,顿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西肢百骸如沐春阳。
“果然比寻常鹿茸更胜一筹!”她眼眸亮晶晶的,转头对萧珩道,“若再配以温泉矿物泥,或许能制成‘暖阳丹’,专治寒痹之症。”
萧珩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呀,见到好药材就停不下琢磨。”
阿星被取茸后,非但没有不适,反而精神抖擞,新生的茸角长得比之前更粗壮。其他野鹿见状,竟也纷纷凑近,似是在排队等候“修角”。晚棠哭笑不得,萧珩却若有所思:“或许它们本能地知道,取茸后反而利于生长?”
青木镇的鹿群成了“活药田”。春秋两季,阿星都会领着鹿群来草棚“献茸”,镇民们则回馈以新鲜的药草和盐块。后来连周先生都写诗赞道:“灵鹿知人意,献茸报春晖。”
某日萧珩故意将一块鹿茸磨粉,混入晚棠常喝的药茶。她饮下后不久,便觉浑身发热,脸颊绯红,瞪着他问:“你给我喝了什么?”
萧珩笑而不答,只将她打横抱起,走向温泉洞:“试试‘暖阳丹’的……额外功效。”
晚棠羞恼地捶他肩膀,却被他低头吻住。洞外,白芍懒洋洋地趴着,尾巴盖住眼睛,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萧珩近来发现晚棠沉迷制药,冷落了他三日有余。这日趁她去溪边采药,他悄悄摸进药房,从锦囊中倒出一小包暗金色的粉末——正是上次炮制鹿茸时私藏的茸尖精华。
"《香谱》有云,鹿茸粉合欢皮,燃之可..."他耳尖微红,将粉末混入晚棠常制的安神香中,又恶作剧般多添了半勺,"让你总惦记药材..."
晚棠归来时己是黄昏。石屋内,新燃的线香青烟袅袅,带着一丝陌生的甜暖气息。她未作多想,伏案整理今日所采的草药笔记,渐渐觉得后背沁出薄汗。
"奇怪..."她扯松衣领,发现指尖微微发颤。香炉中的烟雾忽然变得粘稠,如丝绸般缠绕上她的手腕。恍惚间竟浮现萧珩晨起时未系衣带的模样,水珠顺着锁骨滑落...
"萧珩!"她猛地站起,打翻了砚台。墨汁泼在裙摆上如绽开的夜昙,而身体里仿佛有岩浆在血管中流淌。
萧珩正假装在菜圃除草,忽见晚棠赤着脚冲出来,发间还沾着墨迹。她双颊绯红如三月桃花,眸子里烧着两簇小火苗:"你往香里加了什么?!"
他丢下锄头就跑,却听见身后"刺啦"一声——晚棠竟撕开碍事的裙摆,露出雪白的中裤。白芍从窝里惊醒,兴奋地追着两人满山跑,尾巴甩成螺旋桨。
"不过是助兴的..."萧珩边笑边躲,话音未落就被扑倒在金银花田里。晚棠骑在他腰间去掐他脖子,却被他反手搂住后腰。晒干的花枝在身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惊起一群山雀。
"解药...给我解药..."晚棠咬着他耳朵含糊道,手指却诚实地扯开他衣带。萧珩抱着她滚进温泉浅滩,水花惊散了正在喝水的鹿群。
阿星淡定地瞥了一眼,用角挑起两人丢在岸边的衣衫,轻轻盖住小鹿好奇的眼睛。白芍则蹲在岩石上望天,假装自己是个没有世俗欲望的摆件。
雾气氤氲中,萧珩含住晚棠的指尖:"解药就是..."温泉水突然剧烈荡漾,吞没了后半句话。
三日后,晚棠扶着酸痛的腰,将剩下的鹿茸香全锁进铁箱。转头见萧珩正在给阿星喂苹果,脖子上还留着她咬的牙印。
"再敢动手脚,"她晃了晃新研制的痒痒粉,"下次让你体验'万蚁噬心香'。"
萧珩笑着举起双手投降,背后却藏着一包更烈的麝香粉——毕竟被娘子追着满山跑的滋味,实在令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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