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豪门风波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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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豪门风波起云涌

 

晚八点整,老宅正厅的水晶灯准时亮起,暖黄光晕里浮着几缕檀香。

陈九爷坐在主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下首的萧天身上:“都到齐了?那便说正事。”

红木圆桌旁,陈家长房二房的人陆续坐定。

陈雪柔垂着眸拨弄腕间翡翠镯,镯子与桌沿相碰,发出细碎的清响。

萧天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件月白真丝衬衫,领口扣得极严,像道无形的墙。

“萧贤婿。”陈九爷端起茶盏,茶盖刮过水面的声音像把钝刀,“你进陈家三年,我记得你至今没个正经工作?”

满座人的目光唰地扎过来。

有几个小辈掩着嘴笑,三姑母用帕子掩唇:“到底是赘婿,哪能和咱们家雪柔比,当年要不是……”

“三姑。”陈雪柔突然出声,声音像浸了冰水,“父亲问萧先生话。”

萧天脊背挺首,面上挂着惯常的淡笑。

他能感觉到掌心微微发潮——这是穿越后第一次首面整个家族的审视。

前世他在广告公司当策划,最擅长在甲方的刁难里找转圜余地,此刻却比当年提案时更紧张。

因为这里的每句话,都可能成为刺进他喉咙的刀。

“回岳父,我确实没在家族企业任职。”他声音平稳,“一来不想仗着身份占位置,二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九爷绷紧的下颌线,“想先摸清楚陈家的规矩。”

“规矩?”陈九爷“啪”地放下茶盏,茶水溅在桌布上,“陈家的规矩是,吃陈家饭就得为陈家办事!你倒好,三年白住别墅,白开捷豹,连张工资条都拿不出来——我看你这赘婿,倒像是来吃绝户的!”

满座抽气声。

三姑母的帕子掉在地上,二房的小儿子慌忙去捡,却撞翻了茶碟。

陈雪柔的手指在桌下绞成一团,指节泛白,偏头看向窗外的月亮,像是根本没听见。

萧天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夜在书房翻到的陈家近三年财报——陈九爷名下的云盛公司,每月都有两百万以“咨询费”名义汇往百慕大。

刚才黄律师来的时候,陈雪柔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陈九爷砸镇纸的闷响,此刻都在他脑子里转圈。

原来这老东西急了,急着把他这个“外人”踢出去,好掩盖那些见不得光的账。

“岳父说的是。”他弯了弯眼,“我确实该为陈家做点什么。不如这样,下周我去集团法务部报道?正好昨天金诚律所的黄律师来,我也算有点经验——”

“法务部?”陈九爷冷笑打断,“你当陈家是慈善机构?雪柔,你来说说,你这个丈夫,可曾为你做过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陈雪柔。

她的睫毛颤了颤,终于抬眼看向萧天。

水晶灯在她眼底碎成星子,却没有温度:“父亲说的对。萧先生这三年,确实毫无作为。”

这句话像盆冰水兜头浇下。

萧天胸口发闷,前世租的老房子突然浮现在眼前——梅雨季时墙角总渗水,他蹲在地上拿抹布擦,房东太太站在门口骂他“没出息”。

原来有些心寒,是跨越时空的相似。

“雪柔。”他轻声唤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我记得你说过,想把陈家的慈善基金会做到全省第一。上周我整理了近十年的捐赠记录,发现——”

“够了!”陈九爷拍桌而起,紫檀木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要么你主动签离婚协议,净身出户;要么……”他扫过满座,“陈家的门,容不下吃软饭的!”

空气里飘着檀香的焦味,不知谁的香灰落在桌布上,烧出个小黑洞。

阿强搓着双手从角落挤过来,赔着笑:“老爷子消消气,萧先生也是一片心……”

“滚!”陈九爷抄起茶盏砸过去,瓷片擦着阿强的耳朵撞在墙上,“轮得到你说话?”

阿强僵在原地,手还保持着劝和的姿势,额角渗出冷汗。

陈雪柔低头盯着自己的指甲,那枚翡翠戒指在灯下泛着冷光。

圆桌旁的亲戚们缩着脖子,像一群被踩了尾巴的猫。

萧天慢慢站起来。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撞着肋骨。

三年来他忍气吞声,替陈雪柔挡过醉酒客户的骚扰,替陈九爷应付过要债的混混,甚至在陈雪柔外婆病危时,整夜守在ICU外替她签手术同意书。

可这些,在他们眼里连颗灰尘都不如。

“岳父,我想出去透透气。”他扯了扯西装下摆,动作从容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各位慢用。”

他转身时,听见三姑母压低声音的嗤笑:“装什么体面,等会保准哭着求离婚。”陈雪柔的镯子又碰了下桌沿,清响里混着她极轻的叹息。

老宅的走廊铺着青石板,夜风穿堂而过,卷着桂花香往人衣领里钻。

萧天走到拐角处,突然听见书房里传来陈九爷的声音:“老周,那批货下周三到码头。你找几个混子,去萧家住的别墅附近闹——就说他欠赌债。要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媒体拍到。”

“老爷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另一个男声带着讨好,“那姓萧的要是敢反抗……”

“不用。”陈九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他越反抗,雪柔越讨厌他。等雪柔主动提离婚,我再给他笔钱——算我陈家仁至义尽。”

萧天的手按在墙上,青砖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血管。

他想起穿越那天,醒来时小琴端着醒酒汤站在床边,说“少奶奶又喝多了”。

那时他以为这只是场荒诞的梦,现在才明白,有些局,从他睁眼的那一刻就布好了。

他摸出手机,按下那个存了三年却从未拨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望着廊下那株百年老桂树,轻声说:“是时候了。”

挂断电话时,月光正好爬上桂树梢。

他转身往停车坪走,路过老宅侧门时,看见两个保安在抽烟。

其中一个背对着他,帽檐压得低低的,却让他想起前世公司楼下的保安队长——那人和他说过,“兄弟,有难处言语一声”。

夜风掀起那人的衣角,露出后腰别着的对讲机。

萧天脚步微顿,又继续往前。

明天,会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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