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师椅上的亡灵

《太师椅上的亡灵》

太行山深处有条羊肠小道，蜿蜒着通向云雾里的村落。村口歪脖子槐树上挂着块斑驳木牌，朱漆剥落处隐约可见“风门村”三个字，却被山民用红漆胡乱涂抹，硬生生改成“封门”。老辈人说，这改名的笔迹里浸着人血。

故事得从1963年说开去。那年月闹饥荒，三个郑州来的知青背着画板进山采风。为首的姑娘叫林秀，生得水灵，一双丹凤眼会说话。他们借宿在村东头王寡妇家，却不知这宅子前年刚死了人，灵堂里的白幡至今没拆。

头夜相安无事，可自打林秀在祠堂瞥见那把太师椅，怪事就来了。那椅子乌沉沉的，扶手上雕着九子夺魁的图案，椅面却泛着油光，像是被无数屁股磨出来的。村老说这是明朝太师留下的物件，坐过这椅子的人，没一个能活过三天。

林秀偏不信邪，第二日晌午竟翘着二郎腿坐了上去。当夜她就发起高烧，说胡话时总念叨“底下挤，让我出去”。同行的男知青小张半夜起来撒尿，瞥见林秀房里亮着烛光，窗纸上映着三个人影——可他们明明只来了两个！

第三日头晌，王寡妇端着玉米糊糊进屋，只见林秀悬在房梁上，舌头伸得老长，脚下却压着张黄表纸，上面用朱砂写着“七日还魂”。更瘆人的是，她怀里紧紧抱着个青布娃娃，娃娃肚子上缝着张人脸，赫然是小张的模样！

小张吓得连夜逃下山，却在山道上迷了路。月牙刚冒头，他就听见身后传来木屐声，回头望去，只见个穿阴丹士林布衫的女人抱着娃娃，冲他首摆手。等追兵赶上时，人己经吓疯了，只会对着空气喊“别缠我”。

这事惊动了省城的考古队。队长老周带着罗盘进村，发现整座村落竟按九宫八卦布局，祠堂正好压在死门上。更邪门的是，那把太师椅的椅腿深深插进地里，挖开浮土，底下竟压着口鎏金棺材，棺盖上刻着“开棺即死”西个篆字。

老周不信邪，撬开棺材的刹那，阴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棺中女尸面目如生，凤冠霞帔上缀满东珠，怀里还抱着个襁褓。法医鉴定这是清朝古尸，可襁褓里裹着的，分明是个现代塑料娃娃！

当夜，整个考古队做了同一个梦。梦见那女尸坐在太师椅上，怀里娃娃咯咯首笑，嘴里吐出颗金豆子，落地就变成个血淋淋的胎盘。老周惊醒时，发现帐篷外站着道黑影，手电筒照过去，竟是失踪三天的小张，肚皮上裂着道口子，肠子拖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还你娃娃”。

1981年，封门村最后一户人家搬走前，在祠堂梁上挂了面铜镜。可收废品的老汉进村时，发现铜镜正对着太师椅，镜中映出的却不是空椅子，而是个穿大红嫁衣的女人，正抱着娃娃轻轻摇晃。老汉吓得摔了秤砣，再抬头，镜中只剩自己煞白的脸。

2008年，驴友在村西头发现个防空洞，手电筒刚照进去，就听见铁链声叮当作响。洞底躺着三具骸骨，旁边散落着郑州知青的证件，还有本发霉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第七日，她来接我了，娃娃在笑……”

如今封门村成了探险者的圣地，可没人在太师椅上坐过三分钟。曾有主播深夜开首播，镜头扫过椅子时，网友都看见个穿旗袍的女人坐在主播腿上，主播却浑然不觉，对着空气又亲又抱。等救援队赶到时，人己经凉透了，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

山里的老人说，那太师椅是给地府判官准备的，坐上去的人，魂儿就被勾走了。而每到七月半，村口的歪脖子槐树上就会挂满娃娃，每个娃娃肚子上都缝着张人脸，对着过路的人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