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苗疆寻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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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苗疆寻蛊

 

苗疆深山的夜雾如浸透毒汁的纱布,裹着腐叶与曼陀罗的甜腥气息。

黄尔珍踩碎一枚荧光草菇,淡绿色汁液在靴底绽出星芒,与三日前暗河密道中的毒水如出一辙。

父亲手札中“腐叶藏毒,遇血则明“的记载突然在脑海中炸响,她腕间银镯泛起微光,与五里外山坳里浮动的幽蓝火光形成共振——

那不是流萤,而是被下了“引魂蛊“的毒萤,尾部荧光比寻常流萤多三分冷意,宛如淬了冰的钢针。

“这雾气里掺了曼陀罗粉。“

韦照临折扇半掩口鼻,扇骨凝结的水珠砸在青石板上,竟腐蚀出细小坑洼,

“屏住呼吸,前方怕是...“

话音未落,三根竹箭破空而来,箭头裹着蛊虫甲壳,在月光下泛着紫黑色冷光。

黄尔珍旋身避过,银针却在触到箭杆时“当啷“落地——

那是用蛊王涎液浸泡过的“人蛊箭“,与地宫实验体的防御手段如出一辙。

“外乡人,带什么血来换蛊?“

沙哑嗓音从雾中渗出,拄着藤杖的老妇自阴影中浮现。

她银角头饰叮当作响,藤筐里的蛊虫振翅声与黄尔珍银镯震颤频率诡异地重合。

老妇瞳孔中流转的金粉丝线让黄尔珍心头一凛,那与藏书阁地宫实验体血管中的丝线完全一致,此刻正随着呼吸在眼瞳中勾勒出莲花形状。

姚昭宁柳叶刀横在胸前,刀刃映出老妇眼瞳中的金粉:

“解腐心蛊,需蛊王涎液。“

她刻意忽略小臂上蔓延至肩头的青紫色抓痕,那痕迹比三日前更深,边缘泛着黑纹,正是“腐心蛊“成虫的征兆。

刀柄上的平安锁突然轻响,与弟弟临终前攥在手心的红绳发出共鸣——

那红绳的编织手法,与廊下玩耍的幼童脚踝红绳别无二致。

黄尔珍递出一株泛着金粉的紫茎青蒿,老妇瞳孔骤缩:

“药王谷圣女血?“

藤筐剧烈震动,蛊虫竟在竹编上咬出“王“字。

穿过竹楼群时,黄尔珍听见暗处传来细碎的“嘶嘶“声,屋檐下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她掌心金粉与铃铛上的蛊纹共鸣,浮现出地宫壁画中的“蛊王认主“图腾。

更骇人的是,那些玩耍的幼童后颈竟都有极淡的莲花印记,与韦照临的“药叁“烙印互为表里。

“这些孩子...“

黄尔珍话音未落,韦照临己沉声接口:

“是'药人幼苗'。“

他声音发涩,手指抚过腰间银哨——

那是母妃临终遗物,哨身刻着的三阴三阳纹与暗河石闸图腾一致,

“当年母族用'血脉标记'隐匿身份,却不想皇室的'莲心烙'能穿透蛊术追踪。“

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某个孩童脚踝的银铃上,铃身刻着的“韦“字与他母族分支标记吻合。

老妇停在九层竹塔前,塔身嵌着的水晶棺内,荧光蛊虫振翅如星屑:

“圣女血,滴在塔顶'引蛊蝶'上。若它展翅,便是蛊王应召。“

黄尔珍银针刺破指尖的刹那,山风骤起。

塔顶水晶棺“咔嗒“裂开,飞出的蝴蝶翅膀半透明,翅脉间流动的金粉与她血液中的荧光完全一致,宛如从她血脉中飞出的精魄。

姚昭宁刀鞘轻撞竹塔,铜铃声中,整座山坳突然陷入黑暗——

月蚀降临,正是蛊王苏醒的时刻。

地面裂开的瞬间,黄尔珍闻到一股熟悉的腐草味,与太医院密室的镇邪符如出一辙。

拇指粗的“千足蛊王“破土而出,虫身节状凸起处嵌着紫茎青蒿纹路,与韦照临肩伤结痂形状别无二致,更诡异的是,其头部竟有与皇后玉佩相同的青玉莲花标记。

“用我的血。“

韦照临指尖蘸着黑血金粉,在掌心画出三阴三阳纹,

“母族秘法说,药人血脉能引动蛊王。“

“不可!“

姚昭宁刀横胸前,袖口青紫色己蔓延至肩头,

“江心岛敌首因血脉暴走而亡,你不要命了?“

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仿佛不是在阻止韦照临,而是在阻止某个不愿面对的结局。

“你以为我没发现?“

韦照临目光落在姚昭宁唇角的青黑,

“昨夜你咳血时,手帕上的蝴蝶纹是'腐心蛊'成虫征兆。“他扇尖挑起姚昭宁袖口,露出爪痕周围蔓延的黑纹,“

再拖半个时辰,蛊虫将啃食心脏。“

这句话如重锤砸在黄尔珍心上,她想起姚昭宁曾说过,弟弟临终前也是这般青黑蔓延,最终化作毒雾中的一缕冤魂。

黄尔珍按住姚昭宁手腕,触感冰凉如霜:

“当年药王谷与苗疆共治毒源,靠的正是血脉共鸣。昭宁,信他一次。“

她转向韦照临,银镯与他掌心纹路交叠,

“但你需守住心神,别被蛊王反噬。“

韦照临轻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

“我的血本就是毒田之种,若能救人,也算物尽其用。“

他的语气平静,却让黄尔珍想起地宫壁画中初代药人驯服蛊王的场景,那不是牺牲,而是一种血脉的宿命。

血珠滴入地洞的瞬间,蛊王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

黄尔珍望见虫首的莲花印记与韦照临后颈烙印重合,虫身“韦“字图腾闪烁,竟与江心岛敌首临终前的瞳孔倒影一致。

“快!用银针封它七寸!“

姚昭宁刀劈向蛊王触角,却被毒雾逼退,刀锋上的金粉与蛊王涎液接触,竟冒出七彩烟雾。

黄尔珍银针悬在半空——

她看见韦照临以扇尖在蛊王额间画符,每一笔都混入自身血液,蛊王动作竟逐渐缓和,甚至俯首臣服。

这不是单纯的控蛊,而是以血脉为饵的共生仪式,与地宫壁画中初代药人驯服蛊王的场景完全吻合。

“母族'血契蛊术'。“韦照临声音颤抖,“现在,让蛊王舔舐伤口。“

姚昭宁咬牙扯开袖口,青紫色抓痕触目惊心。

蛊王涎液滴落的瞬间,她闷哼一声,黄尔珍清楚看见纹路极速褪去,却在消失前拼出“北“字——

与暗河金粉、藏书阁残页上的符号完全一致。

“成了!“老妇突然跪地,“传说中的'药人王'竟真现世...“

她的声音中带着敬畏与恐惧,仿佛在见证一个古老预言的实现。

山坳深处骤起马蹄声,三盏红灯穿透雾霭。

青铜面具人骑在马上,弩箭箭头泛着鬼面花的紫黑色毒光,正是皇室密探标志。

“他们冲血脉而来!“

黄尔珍银针甩向最前方马匹,

“昭宁护蛊王入塔!照临,你的血...““我来引开他们。“

韦照临折扇卷起蛊王周围黑雾,却突然咳嗽,黑血滴在贫瘠土地上,竟催生出紫茎青蒿嫩芽,

“母蛊与蛊王争夺控制权,我的血...快撑不住了...“

姚昭宁刀砍断三根弩箭,忽然瞥见面具人后颈莲花烙印正在融化,皮肤下金粉拼出“北疆“二字:

“这些是'莲心烙'孩子!皇室竟用他们当饵!“

黄尔珍摸出毒田土,触到韦照临血液的温热。

父亲手札最后一页突然浮现:

“药人血脉,可毁可生。“

她猛然醒悟,皇室恐惧的从来不是蛊王,而是这种能逆转毒源的生命力,如同他们恐惧青蒿能净化毒雾,恐惧民心能推翻暴政。

“接着!“

她将毒田土抛给韦照临,银针专刺面具人后颈印记,

“去竹塔!蛊王眼瞳里有北疆地图!“

战斗声中,黄尔珍刺倒最后一个面具人,却见其手中紧攥半块玉片,背面刻着“血祭北疆,圣女归位“。

韦照临滑坐竹塔下,蛊王己缩小如萤火虫,停在他掌心青蒿芽上,虫瞳倒映出北疆雪山与无数带印记的孩子——

那些孩子后颈的莲花烙印,在蛊王荧光中显得格外刺目,宛如皇室刻在他们身上的耻辱印记。

“他们在等我们。“

韦照临轻笑,指尖抚过蛊王翅膀,

“北疆的'莲心烙'计划,要用孩子的血唤醒终极毒晶。“

姚昭宁望着蛊王眼瞳中的“北“字,攥紧刀柄:

“我弟弟当年就是被这样的毒雾害死...师姐,我们该怎么做?“

黄尔珍摸向银镯,感受着与韦照临血脉的微妙共鸣。

月蚀阴影渐退,蛊王荧光与她掌心金粉组成完整的药王谷徽记,中心正是“活人不炼药“五字,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医道的方向。

“去北疆。“

她望向漫天星斗,想起现代实验室的光照培养箱,

“用蛊王引动毒源,用我的血净化,再用他的血脉催生青蒿——这才是毒田的终极秘密。“

韦照临抬头,看见她眼中的坚定:“双生血脉,一毁一生。父皇想让我们成为药引,那我们就用这血脉,成为破局的药。“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狠厉,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与皇室决裂,为母族、为药人孩童、为医道而战。

苗疆竹楼的灯火次第亮起,老妇带着族人跪地送行。

黄尔珍望着韦照临掌心的青蒿芽,叶片边缘金粉组成“生“字,忽然明白父亲手札中“血沃毒田“的真意——

不是牺牲,而是以医者之心,在毒雾中种出希望。

“该走了。“

韦照临起身,毒王蜂群在头顶聚成箭头,指向北疆方向,

“皇室的棋盘快收网了,我们要赶在'血祭'前,让蛊王成为他们的噩梦。“

姚昭宁摸向小臂上淡去的青紫色,忽然露出狠色:

“敢拿孩子炼药,我姚昭宁定要他们血债血偿。师姐,咱们这次去北疆,就把皇室的毒晶祭坛砸个稀烂!“

夜风卷着雾霭散去,蛊王荧光渐次没入韦照临掌心。

黄尔珍摸出父亲遗留的银簪,簪头“洗冤“二字与竹塔上的蛊纹交相辉映。

她知道,前方是更残酷的战场,但当蛊王眼瞳映出北疆雪山时,她忽然不再畏惧——

因为医道的火种,己在双生血脉与百姓心间熊熊燃烧。

这一夜,苗疆深处的竹楼响起古老蛊歌,唱的是“药人王现世,毒雾终成灰“的传说。

而在千里之外的北疆,寒风卷着雪花掠过无数后颈带印的孩子,他们不知道,一场关于生死的救赎,正随着蛊王的指引,缓缓拉开帷幕......

皇宫深处的青铜鼎仍在沸腾,却再也无法阻止双生血脉的觉醒,正如毒雾中的青蒿芽,终将在裂缝中倔强生长,刺破笼罩人间的黑暗。

黄尔珍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苗疆的夜色中,留下一串被蛊王荧光照亮的脚印,如同医道的足迹,深深印在毒雾弥漫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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