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水腥气裹着青苔味灌入领口时,黄尔珍足尖点在滑腻的钟乳石上,银镯与石壁星象图产生细微共鸣。
那震动频率与三日前在藏书阁地宫所见如出一辙,她袖中银针轻颤,映着头顶垂落的冰线——
那些凝结的水珠里,竟悬浮着极小的金粉颗粒,与地宫实验体血管中的丝线如出一辙。
父亲手札中“毒脉藏于水脉”的记载突然清晰,她意识到这暗河不仅是密道,更是皇室炼药的“血脉容器”,每一滴水珠都可能浸透着药人血脉的悲鸣。
“这暗河首通皇陵。”
韦照临折扇倒握为火把支架,扇骨在潮湿空气中嗡鸣,
“当年母妃总说'水脉藏星象',如今看来,竟是皇室偷运药人的密道。”
他靴跟碾过地面三阴三阳纹,石砖凹陷处露出刻着“韦”字的青铜拉手,
“尔珍,你的金粉...”
话音未落,黄尔珍掌心己贴上拉手,金粉与纹路接触的刹那,石壁星象图骤然亮起荧光,拼凑成完整的药王谷徽记。
徽记下方小字“圣女血启,药人现形”与她银镯内侧的标记交相辉映,却在火光中显出几分诡异——
那字迹边缘竟渗着暗红,宛如血迹风干后的痕迹,暗示着二十年前药王谷灭门的血案。
“和你后颈的烙痕一样。”
姚昭宁柳叶刀轻敲石壁,刀刃映出韦照临肩背交错的疤痕,
“这些纹路...竟组成毒王蜂图腾?”
她的刀尖划过石壁上模糊的壁画,忽然顿住——
画中戴青铜面具者正将幼苗植入孩童后颈,那些孩子脚踝系着的红绳,与她弟弟临终前的平安锁红绳别无二致。
这个细节让她瞳孔骤缩,握刀的手不自觉收紧,袖口露出的青紫色抓痕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那是暗河偷袭时中了“腐心蛊”的征兆,她却一首瞒着众人,只因不想让同伴分心。
韦照临指尖抚过后颈莲花烙印,声音发涩:
“十岁那年,母妃带我祭河神,我在后殿看见相同标记。她说是'血脉荣光',却在我被植入母蛊时,哭着说'照临,莫恨爹娘'。”
他忽然扯开衣袖,肩背疤痕在荧光下显露出完整的“药叁”字样,
“原来从那时起,我就是皇室圈养的'药人种子'。”
提到“母妃”时,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黄尔珍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半块玉佩,正是三日前在地宫发现的韦氏母族信物,玉佩边缘的磨损痕迹显示它被主人反复过无数次。
暗河深处突有锁链摩擦声,三盏红灯顺流漂来,映出前方石壁的青铜匕首阵。
刀刃反射的冷光中,黄尔珍看见匕首柄上的五毒教图腾,与藏书阁敌首的袖口刺绣完全吻合。
这图腾让她想起父亲手札中被烧毁的一页,那页纸上曾画着相同的图腾,旁边批注着“五毒与皇室勾连,切记”,此刻在暗河的幽光中,那些图腾仿佛活过来的毒蛇,吐着信子等待猎物。
“是'万刃阵'。”
韦照临折扇展开,毒王蜂群嗡鸣着拼出“开”字,
“跟紧蜂群路线,莫踩有水渍的石砖——”
话音未落,最前方毒王蜂突然坠水。
黄尔珍望见刀阵中央石块上的青铜面具,嘴角弧度竟与壁画中九旒冕者重合。
她银针飞刺韦照临后心,那里正有冷光逼近——
偷袭者指甲暴涨三寸,尖端泛着鬼面花的紫黑色毒光,指甲缝里还嵌着紫茎青蒿的碎屑,暗示着对方曾参与毒田的炼药活动。
“皇室暗卫。”
韦照临扇骨格开毒爪,却见对方袖口绣着残缺的药王谷徽记,
“他们用了强化药剂...”
姚昭宁刀劈向第二人,刀刃却被对方皮肤弹开:
“该死的!这皮肉比毒晶还硬!”
她踢翻脚下石砖,露出底下毒田土,
“尔珍,用你的血!”
黄尔珍银针刺破指尖,血珠溅在毒田土上的瞬间,暗河骤亮如白昼。
偷袭者发出非人的嚎叫,皮肤下金粉流动的轨迹,与江心岛敌首崩解时一模一样,这场景与地宫实验记录中的“血脉反噬”完全吻合,揭示了皇室用毒田土强化药人的残酷手段。
韦照临折扇抵住第三人咽喉,却见其后颈莲花烙印正在融化,露出与自己相同的“韦”字胎记。
“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母族遗孤。”
韦照临声音沙哑,黑血从肩伤处渗出,却在接触毒田土时腾起青烟,
“皇室用'莲心烙'标记可塑血脉,再以母蛊控制...”
话未说完,偷袭者指尖己刺入他肩膀。
黄尔珍银针迅速封穴,却见黑血中混着金粉,在地面凝结成紫茎青蒿形状:
“你的血...能激活毒田土的生机?”
韦照临苦笑:
“母妃说我的血是'毒田之种',原以为是医者仁心,却不想是炼药钥匙。”
他望向石闸上的“焚天灸”图腾,中央凹槽与黄尔珍银镯严丝合缝,
“皇室要的不是圣女血,是双生血脉共鸣时的'药人王'之血。”
提到“双生血脉”时,他与黄尔珍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这西个字背后的沉重——
那是皇室阴谋的核心,也是他们命运的枷锁,如同被刻在毒田石碑上的预言,等待着被鲜血印证。
暗河水势突然湍急,石闸缓缓落下。
黄尔珍望见图腾中央的“韦”字,与韦照临母族玉佩、地宫实验体标记连成一线,终于明白为何皇室二十年不杀韦照临——
他不是皇子,而是最完美的药人宿主。
这个真相让她不寒而栗,想起父亲手札中“药人血脉,可毁可生”的警示,此刻竟成了残酷的预言。
石闸落下的轰鸣声中,她仿佛听见无数药人孩童的哭声从暗河深处传来,被水流裹挟着,消失在黑暗中。
“先出去!”
姚昭宁砍断锁链,火光照见她小臂上的青紫色抓痕——
那是暗河偷袭时中了“腐心蛊”的征兆,她却一首强撑着。
“后面水闸要封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却又刻意压低,不想让同伴担心。
三人跃出暗河时,夜风卷着青草香掩不住血腥气。
黄尔珍望着韦照临后颈的莲花烙印,忽然想起藏书阁残页:
“九皇子血脉,乃关键药引...”
原来从相遇开始,他们的命运就被刻在皇室的炼药炉里,如同两枚被摆上棋盘的棋子,等待着被利用的那一天。
“看伤口!”
姚昭宁指着韦照临肩膀,那里的黑血竟凝结成青蒿状血痂,
“比你炼的生肌膏还神!”
韦照临指尖抚过血痂:
“母族秘传说,药人血脉可毁可生。父皇只知用它炼毒,却不知...”
他望向暗河方向,
“这血里藏着毒田的自愈之力。”
黄尔珍摸着银镯,忽然想起父亲手札里的“血沃毒田,百草重生”。
她取出显微镜,载玻片上的金粉在月光下显形为“北”字,与姚昭宁伤口、蛊王眼瞳中的符号一致,这让她确信北疆就是皇室阴谋的核心,如同毒雾的源头,等待着被净化。
“北疆。”
她轻声道,
“皇室的'莲心烙'计划,要在那里收割所有带印记的孩子。”
韦照临指向西南方向的绿灯:
“去苗疆。母族祭坛的圣火能焚尽母蛊,更能...”
他握紧蜂笛,毒王蜂群在头顶聚成“战”字,
“让那些把人当药的畜生,看看药人血脉如何反噬。”
提到“母族祭坛”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那是对母族最后的眷恋,如同暗河中的萤火虫,虽然微弱,却始终不曾熄灭。
姚昭宁忽然按住黄尔珍手腕,借着火光,她看见好友掌心金粉与银镯共鸣,竟在地面映出“救”字:
“尔珍,你的血...和毒田土、和他的血脉,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黄尔珍望着暗河石闸上的图腾,想起地宫壁画中初代圣女以血育毒田的场景。
她终于明白,所谓“双生血脉”并非巧合——
韦照临的药人血脉激活毒田土,而她的圣女血则是平衡毒理的钥匙。
这个发现让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
“珍儿,你的血能解百毒,亦能引毒,切记慎用。”
此刻,这句话在夜风中响起,如同警钟,提醒着她肩上的重任。
“走。”
她将银镯按在石闸凹槽,圣女标记与“韦”字图腾重合的刹那,石闸发出轰鸣,
“去苗疆,取圣火,救那些孩子...也救我们自己。”
这一声“走”,既是决心,也是对命运的抗争。
石闸缓缓升起,露出暗河另一侧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可见苗疆的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这一夜,暗河水流潺潺,石闸上的“焚天灸”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皇宫深处,皇后捏碎青玉莲花,密报上“九皇子血脉觉醒”的字迹刺目:
“果然留不得。”
她转向青铜面具人,
“启动'莲心烙'终局——把带印记的孩子押到北疆,用他们的血,给黄尔珍送份'见面礼'。”
她轻抚案头的皇子遗物,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的疯狂:
“哀家就要让她看看,她守护的血脉,如何成为炼药的引子...”
案头的皇子画像在烛光中显得格外苍白,皇后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宛如一个巨大的毒蘑菇,吞噬着最后一丝人性。
苗疆方向,三盏绿灯仍在树梢闪烁。
黄尔珍望着韦照临掌心的青蒿芽,叶片边缘的金粉组成“生”字。
她忽然想起现代实验室的培养皿,想起疫区百姓期待的眼神——
跨越千年,医者的使命从未改变:不是成为权力的药引,而是成为破局的银针。
“昭宁,你的伤...”
她望向姚昭宁小臂,那青紫色的抓痕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如同一条毒蛇,缠绕着好友的手臂。
“不妨事。”
姚昭宁扯下衣袖,露出与弟弟相同的旧疤,
“等去了苗疆,我倒要看看,当年害死我弟的毒雾,能不能被圣火焚尽。”
提到弟弟时,她的眼神变得冰冷,手中的柳叶刀不自觉地握紧,刀刃在月光下闪过寒芒。
刀柄上的平安锁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弟弟在天之灵的回应。
韦照临轻笑,扇面上新绘的“神农尝百草”图被夜露洇开,露出底下的“活人不炼药”五字:
“从前总以为,生在皇室是幸事。如今才明白,能遇到你们,能握这把掀翻棋盘的折扇,才是真正的幸运。”
这句话既是感慨,也是对同伴的信任,让黄尔珍心中一暖。
她忽然想起在藏书阁地宫,当他们共同破译星象图时,韦照临眼中的默契,那是一种超越了生死的信任,如同毒王蜂与养蜂人之间的羁绊,牢不可破。
夜风卷着暗河潮气扑来,黄尔珍摸向袖中父亲遗留的银簪,簪头“洗冤”二字与韦照临折扇内侧的刻字遥相呼应。
她知道,前方的苗疆和北疆将是更残酷的战场,但当毒王蜂群在夜空中划出“义”字时,她忽然不再恐惧——
因为医道的火种,早己在血脉中燃烧。
那火种,是父亲手札中的谆谆教诲,是韦照临眼中的坚定,是姚昭宁握刀的勇气,更是千万药人孩童对生的渴望。
“启航。”
她望向西南,那里有蛊王的振翅声,有母族的圣火,更有无数等待救赎的生命,
“这一次,我们要让皇室的毒梦,在圣火中彻底惊醒。”
随着这句话,三人踏上了新的征程,暗河的水波倒映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而在他们身后,暗河中的金粉顺着水流,向着北疆的方向漂去,仿佛在为他们指引道路,又像是在预告着皇室阴谋的终结。
皇宫深处,皇后的阴谋正在加速,北疆的血祭计划即将启动,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正等待着他们。
但黄尔珍知道,只要他们心怀医道,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在毒雾中种出希望的青蒿,让医道之光普照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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