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废墟的青石板上,凝结着晨露与毒晶碎末,在朝阳下泛着七彩虹光。
黄尔珍踩着半块雕花砖,鞋底碾过嵌在砖缝里的金纹——
和她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触感像摸到了前世实验室里那台总爱卡顿的解剖台按钮。
远处护城河的水流声混着百姓的欢呼声传来,却压不住她指尖的颤抖——
那是涅槃散后遗症在隐隐作痛,像有根细针扎在指腹。
“我说珍儿,你真要把涅槃散倒进护城河?”
姚昭宁的银枪戳了戳她腰间的玉瓶,枪尖还沾着昨夜地宫崩塌时的碎石粉,
“万一这玩意儿把河水变成毒汤,百姓喝了可咋整?”
她甲胄下的内衬渗出血迹,却还惦记着调侃,北疆口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韦照临倚着半截龙柱,把玩着从皇帝腰间扯下的药王谷玉佩,嘴角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放心吧阿宁,咱们圣女的血都能当 ELISA试剂使了,还能算不清药量?是吧阿珍?”
他突然晃了晃玉佩,
“不过说真的,这破玉佩和我娘的信物拼起来,倒像个‘解’字——”
“别贫了。”
黄尔珍摸了摸胸口发烫的圣女令,指尖划过玉瓶封口的曼陀罗花印,
“还记得在流民营看见的赤焰瘟吗?涅槃散的晶体结构和毒晶互补,就像现代的‘基因剪刀’,能剪断蛊毒和人体的连接。”
她抬头望向护城河,河水正泛着和鼎壹号毒晶相同的七彩光,
“现在,该让这些‘毒钥匙’,变成打开生门的引路人了。”
话落,她突然拧开瓶塞,将整瓶涅槃散抛向护城河中心。
掌心的金纹骤然发烫,仿佛有万千丝线顺着水流蔓延。
姚昭宁突然指着远处惊呼:
“快看!百姓们吐出来的虫卵在发光!和咱们在药人储君体内看见的一模一样——”
“那是毒晶在分解。”
黄尔珍看着河边跪地的百姓,他们胸口的金纹正随着水流退去,
“就像在实验室做的病毒灭活实验,涅槃散让毒晶失去攻击性,反而能激活人体的自愈力。不过——”
她突然皱眉看向韦照临,
“你的毒王蜂怎么都往皇宫飞?莫不是——”
“皇帝老儿还没死透呢。”
韦照临的毒王蜂突然全部振翅,蜂鸣声响彻废墟,
“刚才在祭坛看见的‘终极毒晶’,根本就是他拿自己当药人练的蛊。现在涅槃散断了他和三千储君的连接,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话音未落,废墟深处突然传来砖石崩塌声。
穿着龙袍的身影从烟尘中走出,胸口毒晶己膨胀至半个头颅大小,皮肤爬满蠕动的金纹,每走一步,石板就被腐蚀出焦黑脚印——
哪里还是记忆中的皇帝,分明是具会行走的毒晶傀儡,眼窝里泛着妖异的七彩光。
“黄尔珍!”
他的声音像砂石摩擦,毒晶表面裂开细缝,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和化骨涎相同的腐液,
“你以为毁了地宫,就能断了药人计划?三千储君的毒晶,早就和龙脉……和朕的心脏共生!”
姚昭宁的银枪立刻横在胸前:
“少废话!将军府的枪,专挑毒物的七寸——”
话未说完,皇帝突然抬手,毒晶爆发出的冲击波首接将她掀飞,撞在石柱上咳出黑血,盔甲上的银铃碎成几瓣,叮铃哐啷滚落在地。
“阿宁!”
黄尔珍刚要冲过去,就见皇帝的毒爪己到眼前,指甲缝里还嵌着鼎壹号的毒晶碎块。
千钧一发之际,韦照临的毒王蜂群突然袭来,尾刺专盯毒晶裂缝:
“阿珍!用银针戳他‘神庭穴’!和咱们在破庙对付铁尸的法子一样——”
“不一样!”
黄尔珍摸出银针的手突然顿住,想起地宫石壁上的现代解剖图,
“他的毒晶和心脏融合,弱点在主动脉窦!就像前世解剖过的夹层动脉瘤患者——”
她突然改刺“膻中穴”,银针没入半寸,竟带出一串七彩血珠,毒晶表面顿时出现蛛网裂纹。
皇帝发出非人的嚎叫,毒晶表面出现蛛网裂纹。
韦照临趁机甩出袖中所有尾刺:
“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爹把《毒经》藏在解剖图里了吧?毒术的尽头,从来都是医道!”
他突然看见皇帝腰间的玉佩碎片在发光,
“糟了!他要和药王谷信物同归于尽——”
“那就让他归!”
黄尔珍突然拽住韦照临,将两人的玉佩同时按向皇帝毒晶,
“还记得在皇陵地宫看见的双生花岩画吗?圣女令和毒王蜂玉佩本就是共生体,现在,该让这枚毒晶,变成真正的‘药王令’了。”
奇迹发生了——
毒晶裂纹中突然溢出金光,将皇帝全身的金纹吸纳入内,最终凝成一枚巴掌大的晶体,悬浮在废墟上空。
晶体表面,清晰映出药王谷图腾与现代解剖刀的重叠图案——
正是黄尔珍在密道石壁看见的时空锚点,边缘还流转着和她瞳孔相同的七彩光。
姚昭宁擦了擦嘴角的血,拄着银枪站起来:
“乖乖,合着咱们折腾半天,是给皇帝老儿炼了块‘解毒玉玺’?”
她突然指着晶体惊呼,
“你们看!晶体里有字!”
“‘医毒同源,无问古今’。”
黄尔珍念出晶体上的金纹,突然感觉圣女令与玉佩同时发烫,记忆如潮水涌来:
现代实验室的解剖报告、古代药王谷的毒理全图、父亲临终前的血字遗书……
这些碎片在她脑海中拼成完整的图谱,每一条毒晶脉络,都对应着人体最精密的神经走向,恍若看见毒晶在体内跳着古老而现代的舞蹈。
韦照临突然捡起脚边的半块铁片,吹掉上面的灰尘,笑声里带着少见的颤抖:
“阿珍,你看这是啥?”
铁片上,“法医黄尔珍”五个烫金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边缘还带着前世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味。
黄尔珍的指尖划过自己的名字,触感像穿越时空的握手——
这正是她猝死前握在手中的法医执照残片,此刻却嵌在古代皇宫的废墟里,边角还沾着涅槃散的晶体碎末。
“原来,父亲说的‘涅槃’不是重生,是让两个时空的医道在我体内融合。”
她摸着执照上的编号,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姚姐姐,你的骑兵队该到了吧?那些被毒晶控制的药人储君,还等着咱们的‘毒晶解药’呢。”
姚昭宁啐掉嘴角的草叶,又恢复了将军府的飒爽:
“早派人去接了!不过咱可说好了,等这事了,你得教我怎么用毒王蜂给战马治蹄伤,比马夫的草药方子见效多了——”
话未说完,废墟深处突然传来“咔嚓”声。
三人同时转身,只见那枚悬浮的晶体正缓缓沉入地底,地面上竟长出成片的引魂草,叶片脉络与黄尔珍掌心金纹完全重合。
更诡异的是,草叶顶端的露珠里,清晰倒映着现代医院的无影灯和古代药庐的铜鼎,像极了时空在此处留下的印记。
“这是……时空门的微光?”
韦照临突然指向露珠,
“我娘当年说过,药王谷的终极秘法不是炼毒,是‘医道溯流’,能让医者看见不同时空的病症——”
“但现在,咱们得先顾好眼前。”
黄尔珍捡起半片《毒经》残页,上面父亲的字迹正在发光,
“皇帝的药人计划虽败,但八皇子的变异、涅槃散的副作用,还有这半块法医执照……”
她突然笑了,将执照碎片收入怀中,
“这些,都是下一卷的考题啊。”
马蹄声越来越近,朝阳完全升起,给废墟镀上金边。
黄尔珍看着远处奔来的骑兵,看着韦照临后背新生的双生花烙印,看着姚昭宁枪尖重新凝聚的银光,突然明白:
她从来不是单纯的现代法医或古代毒女,而是站在时空交汇处的医毒桥梁。
毒与医的界限,在她手中不再是黑白分明的刀刃,而是能互相转化的良药,就像涅槃散既能毁毒晶,也能育新芽。
“走啦!”
姚昭宁拍了拍她肩膀,
“扬州城的流民还等着咱们的‘毒晶疫苗’呢,难不成你还想留在皇宫喝毒酒?”
韦照临晃了晃手中的晶体:
“别急,先把这玩意儿送给新登基的三皇子——就当咱们‘毒女医官团’的见面礼。不过阿珍,你掌心的金纹怎么还在发烫?该不会是——”
“是提醒我,毒理的尽头永远是人心。”
黄尔珍望向天边,那里飘着和前世实验室相同的白云,
“接下来,咱们要建女子医馆、创医官考核、破活人试药……但首先——”
她摸了摸腰间的玉瓶,
“得把涅槃散的副作用摸清楚,别让咱们的‘以毒攻毒’,变成新的‘毒瘤’。”
三人并肩走向废墟外,朝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黄尔珍踩过嵌在地面的龙纹砖,听见鞋底与金纹碰撞的脆响,突然想起重生时看见的心电图与脉象重叠的画面。
原来,从现代法医到古代毒女的跨越,从来不是偶然,而是父亲用二十年,母亲用一生,药王谷用百年——
为她铺就的“医毒涅槃”之路,每一步都刻着生死与共的羁绊。
行至护城河渡口,黄尔珍突然驻足,望着水面倒映的晶体微光。
露珠中的现代医院影像突然清晰,她看见另一个自己正在解剖台上低头记录,手边放着半块相同的药王谷玉佩。
那一刻,古今医道的光在她眼中交汇,照亮了毒雾弥漫的未来,也照亮了藏在时空裂缝中的,属于医者的终极答案。
“该走了。”
韦照临轻声说,
“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河水潺潺,引魂草在风中摇曳,叶片上的金纹如同跳动的生命符号。
黄尔珍知道,第一卷的终章不是终点,而是医毒融合的起点。
当她的银针与解剖刀在时空隧道中相遇,当圣女血与毒王蜂的振翅声共振,
真正的涅槃,才刚刚在毒雾中绽放出第一缕曙光,而属于他们的医道传奇,正等着在下一卷续写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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