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生花破局深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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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双生花破局深宅

 

子时三刻,琉璃窗碎金般的光斑落在六夫人的螺钿妆奁上。我捏着她惯用的铅粉盒,指尖碾过粉末时触到极细的砒霜结晶——这与前世太医院解剖的中毒贵妇肝脾肾内微粒如出一辙。慢性毒剂能令肌肤短暂透亮,却在三年内侵蚀五脏,而六夫人右颊蔓延至耳后的青斑,正是毒发征兆。

“姑娘,周妈妈的侄女在小厨房往老夫人银耳羹里加了藏红花。”丫鬟翠绿压低声音,将白芨粉倒入研钵。藏红花对孕妇有堕胎之效,可老夫人己停经多年——这分明是要借老夫人之口,坐实我“小产伤身、心智失常”的谣言。我指尖划过《苏府仆役名册》,在“小厨房掌勺”一栏画下蛛网标记:她们想借内宅妇人之口杀人,我便先攥紧她们的喉舌。

“去偷老夫人的‘养血膏’。”我往珍珠粉里混入煅石膏,又将昨夜用渗漉法提取的金缕梅碎末调入膏体,“再让柳儿把东跨院的罂粟苗移栽到假山石缝——背光处藏毒,最是隐蔽。”

当六夫人被扶至镜前时,我用银匙挑开玉瓷瓶,雪颜膏在烛光下泛着珍珠光泽,金缕梅碎末若隐若现。她缩着脖子避开银匙,腕间翡翠镯子磕在妆奁上发出脆响——那是用母亲陪嫁玉镯融铸的证据。“发热才说明在拔毒。”我按住她肩膀,指尖在“肩井穴”旋转,故意提及铅粉中掺着的“枯骨散”,看着她金钗上的珍珠坠子簌簌发抖。

次日晨起,我携养颜丸叩见老夫人。“此丸以丹参、紫草配伍,可化铅毒、净血浊。”我递上滴丸,又展示六夫人毒疮中挑出的黑色铅粒,“若不信,可请府中医正查验。”

老夫人皱眉:“你怎知铅粉有毒?”

我摸出青铜鼎钥匙掷在案上,故意露出《苏府庶务账》中“太医院月供铅粉三斤”的记录:“母亲陪嫁的博古架钥匙,为何会在六夫人妆奁暗格?每月三斤铅粉,足够毒死府中上下——而母亲坠井当月的账册旁,还画着双生花符号。”

老夫人瞳孔骤缩。双生花是母亲医案中的警示符号,此刻既是六夫人背叛的烙印,也是我叩开权力之门的敲门砖。

接管药房当日,我命翠绿将罂粟苗移栽至假山背光处,以曼陀罗泡制的“壮根水”浇灌——叶片可治咳喘,根须混着乌头却能致人幻听。小厨房方向传来碗碟碎裂声,我挑眉看向翠绿:“周妈妈的侄女既在小厨房当差,不如让柳儿带她‘学认药材’。”

当各院来领养颜丸时,我在丹参粉中混入微量曼陀罗花粉——不是为了毒人,而是让尝药嬷嬷舌根发麻,借她们之口传出“苏姑娘的药丸有秘效”的风声。暮色漫进妆阁,我对着菱花镜卸下用朱砂伪造的泪痣,露出右眼角用靛蓝点染的淡青胎记——那是模仿母亲医案中“双生花血脉”的标记。

卯时初刻,丞相府正厅的鎏金香炉飘出沉水香。我捧着新制的养颜丸叩见父亲时,他正对着母亲的画像出神——那是她坠井前三月请宫廷画师所作,月白襦裙上绣着的双生花栩栩如生,与我昨夜埋下的种子纹路分毫不差。

“晚儿见过父亲。”我福身时故意让腕间金铃轻响,母亲陪嫁的九环金铃与画像上的玉佩发出清越共鸣。父亲指尖一颤,目光从画像移到我右眼角的淡青胎记上,转瞬又堆起客套的笑:“听闻你制的养颜丸颇得老夫人青睐,不愧是……母亲的女儿。”

“丞相可别忘了,是老夫人开口让晚儿接管药房。”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缓步而入,乌木杖头的双生花雕纹与我袖中青铜鼎钥匙暗合,“当年你娶六姨娘时,我就说她腕间那镯子来历不明——如今看来,果然藏着血污。”

父亲的笑意僵在嘴角。他清楚老夫人提起母亲陪嫁玉镯被融铸之事,既是敲打六夫人越矩,也是警告他“后院毒计己触怒宗法”。我适时呈上琉璃盒,养颜丸在晨光中泛着温润光泽:“此丸可解铅毒,父亲若信不过,可让六姨娘先试服三日。”

他的指节在案几上敲出急促的点,像极了前世实验室里离心机运转的节奏。最终接过盒子时,袖中滑落半片金箔——那是六夫人常用的“驻颜金粉”包装纸。我垂眸掩去眼底冷意,听见他说:“晚儿有心了,待你六姨娘毒疮痊愈,父亲自会为你请赏。”

巳时三刻,我借送养颜膏之名路过西跨院,隔着翡翠屏风听见六夫人的哭声:“她分明知道那钥匙是我偷藏的,偏要在老爷面前抖落……当年她母亲坠井,分明是自己失足,如今却拿双生花做文章……”

“母亲莫急。”苏月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毒酒,“父亲刚才偷偷给我送了蜜渍金桔,还说等祖母寿宴过后,就向太后请旨为我和萧公子赐婚——姐姐那点医术不过是旁门左道,哪比得上咱们实打实的丞相府嫡次女身份?”

铜盆里的温水忽然泛起涟漪,我这才惊觉指尖攥紧了青瓷药瓶。前世萧承煜的侧妃正是难产而亡,临终前抓着我的手喊“姐姐”——此刻苏月腕间晃动的红绳,与记忆中侧妃尸身腕间的勒痕竟一般深浅。

深夜,父亲的身影如鬼魅般晃过游廊。我隔着窗纸看见他腰间玉佩微光,故意将《毒医门》羊皮卷摊开在案头,“双生花解”西字在烛火下泛着血色。

“当年你母亲……”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意,指尖掠过卷末血字,“她总说双生花能逆天改命,却不知这花要用孪生血脉浇灌——你右颊的胎记,当真与她临终前说的‘双生花印’一模一样?”

我按住他欲碰青铜鼎的手,腕间金铃突然发出刺耳锐响。这是母亲当年设下的机关,此刻恰如前世实验警报器的轰鸣。

“父亲该问的,是六姨娘为何私藏母亲的博古架钥匙。”我将养颜丸推过案几,丸体表面的双生花金箔在他瞳孔里碎成光斑。

“昨夜她房里的杏仁茶,混了七颗苦杏仁——若不是我提前让柳儿换了甜杏仁,此刻父亲该在操办祖母的丧事了。”

他猛地起身,腰间玉佩“当啷”坠地。月光透过窗棂,在他拾起玉佩的手背上织出蛛网般的阴影。我这才发现,他拇指内侧有块淡青胎记,形状竟与我用靛蓝点染的“双生花印”互为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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