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光武两顾定山河

更始二年春，赵郡的梨花如雪般簌簌飘落，却掩不住李氏宗祠内凝重的气氛。李凛伫立在祖父李则的画像前，烛火将"忠烈千秋"的匾额映得明明灭灭，手中那片银杏叶泛着温润的光泽——叶脉间"唐"字若隐若现，恰似太行老道留下的神秘谶语。忽有亲卫疾步而入，呈上陇西飞鸽传书，李游苍劲的字迹跃然纸上："昆阳流星坠，河北王气生。然刘秀根基未稳，正是择主良机。"信纸边角还绘着北斗七星，勺柄正指向东南天际。

当夜，赵郡酒肆内忽起传言。醉汉拍着桌子叫嚷："听闻陇西李游、赵郡李凛两位将军，只等那'脚踏七星，剑斩黄龙'的真命天子！"这话如星火燎原，不出三日便传遍燕赵大地，连贩夫走卒都在议论："听说李氏世代藏有《星谶秘卷》，专寻天命之人。"

此时的中山郡行辕，刘秀正对着河北地图皱眉沉思。铜马军虽降，但人心未附，更始帝的猜忌诏书又频频传来。忽有密探疾报："启禀萧王，赵郡陇西李氏散布奇言，称唯有天命所归者，方配执李氏之剑！"竹简"啪"地落在案上，刘秀猛然抬头，烛火映亮他眼中的光芒。邓禹抚掌笑道："明公可知？高祖开国，靠的正是李氏先祖李超定三秦、破西楚。此等机缘，万不可失！"

次日清晨，刘秀仅带邓禹、冯异等六人，快马首奔赵郡。春寒料峭，官道上的尘土沾满身袍。赵郡城门下，守城士卒见是刘秀，慌忙飞报。李凛倚着雕花窗棂，望着城外那抹玄色身影，对管家淡道："就说李将军偶感风寒，谢客。"刘秀在城外枯坐三个时辰，暮色渐浓时，只留下一句"改日再来"，便策马离去。

"这李氏也太托大！"回程路上，冯异攥紧缰绳。刘秀却笑着摇头："当年姜太公钓渭水，高祖二请李超。欲得麒麟，岂可不显诚意？"半月后，他命人备下玄纁束帛、青铜剑器，再次北上。这次车队行至半途，忽遇暴雨，刘秀执意冒雨前行，泥泞裹满战靴，衣袍被浇得透湿。

赵郡郡守府内，李凛与李游正对着沙盘推演。"刘秀二次前来，还携重礼。"李游敲击着地图上的邯郸城，"但我们还需最后一试。"二人将祖传的《武经要略》置于案头，又在屏风后暗藏二十八宿星图，只等访客破解玄机。

当刘秀浑身湿透踏入会客厅，第一眼便被案上的古籍吸引。他翻开泛黄的书页，在祖父李则的批注旁，赫然题下"以正合，以奇胜"六字。继而转身望向屏风，目光如炬："东方苍龙七宿，角宿为天门，此乃军门之星。二位将军，可是考我星象？"李凛瞳孔微缩——刘秀竟一眼道破二十八宿阵眼。

李游突然按剑而起，寒光映得刘秀面容冷峻："口说无凭，如何信你？"刘秀却从容解开衣襟，胸口十余道伤疤纵横交错："这些伤痕，便是我对天下的诚意！昆阳之战陨石天降，是上天警示；河北百姓箪食壶浆，是民心所向。二位若肯相助，刘秀愿与李氏共享富贵！"话音未落，邓禹己捧出一卷帛书："此乃明公在河北所颁新政，减免税赋、释放囚徒，字字皆为百姓！"

李凛沉默良久，从檀木匣中取出银杏叶："太行老道曾言，李氏当辅'木火通明'之人。"刘秀接过叶子，指腹着神秘纹路，忽想起昆阳之战夜观星象，荧惑守心后，火星竟向东南偏移——正是赵郡方向！

三日后，赵郡校场旌旗蔽日。李凛、李游身披玄甲，身后十万精锐军容严整。赵郡户籍图册、陇西战马名册郑重呈上时，李凛声震云霄："我二人愿效先祖李超，辅佐明公兴复汉室！"刘秀大步上前，亲手为二人佩戴将印，眼中泛起泪光："得二位将军，如高祖得李超，张良！"

消息传至长安，王莽手中的龟甲卜辞轰然坠地；更始帝刘玄摔碎玉杯，酒水溅湿"天下一统"的诏书；而河北百姓奔走相告，市集上的孩童都在传唱："李氏归心，真龙出世！"刘秀将李氏兄弟安置在中军帐旁，却被婉拒。李游拍着腰间螭纹剑笑道："愿为明公前驱，马革裹尸！"李凛展开《星谶秘卷》，指尖划过"汉兴李襄"的预言——太行山上那个神秘夜晚的谶语，终于开始应验。

更始二年，赵郡李凛、陇西李游素怀大志，时人传其二族秘藏星谶，待天命之主。刘秀经略河北，闻李氏之名，乃亲往赵郡，凡两至。初，李氏闭门谢客，秀不以为忤，再备玄纁束帛，诚意愈笃。

及见，秀陈天下大势，袒示战创以明志。李凛出先祖所藏谶卷，言及"木火通明"之语，与秀相合。李游问策，秀对答如流，指陈星象阵法，尽破李氏所设机局。

于是，李凛率赵郡精卒、李游领陇西铁骑，合十万之众归附。秀拜凛掌管后勤，掌辎重；游为骠骑大将军，统骑兵。自此李氏佐刘秀，为东汉开国之基，勋业载于史册 ————《后汉书·光武纪》

后世史学家曰：昔汉高起于沛泽，李氏先祖李超审时度势，弃暗投明，佐定三秦，破楚兴汉，其识人之明，千载之下犹令人赞叹。更始之乱，天下分崩，李凛、李游二公，承先祖遗风，秘藏星谶，静待真主。观刘秀经略河北，两顾求贤，二公以玄卷相示，以星阵相考，见其志、察其才，遂率赵郡陇西之众归附。自此辅光武中兴，定鼎东都，再造炎汉。李氏一门，跨越百载，两择明主，皆成大业，非独具慧眼、深明大势者，安能至此？诚可谓：龙兴之际，必有贤佐；奇人辈出，终不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