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胶厂己成火海。
纪寒踹开侧门时,热浪裹挟着火星扑面而来。厂房里的橡胶原料成了最好的助燃剂,黑烟中能见度不足两米。
“分头找!”周潮指挥队员散开,“注意未爆弹药!”
纪峰拽住弟弟往办公室方向跑:“密道入口在蝎子卧室!”
走廊天花板不断坍塌,燃烧的碎片像火雨般砸落。
纪寒用湿布捂住口鼻,超常的视力在浓烟中捕捉到地板上的血迹——新鲜且呈滴落状,有人刚经过!
“砰!”
办公室门被踹开的瞬间,子弹呼啸而来!
纪寒侧身闪避,子弹擦着战术背心划过,在墙上炸开个窟窿。
他甩手两枪还击,黑暗中传来闷哼。
“是蝎子的弟弟!”纪峰扑向文件柜后的暗门,“别让他进密道!”
一个穿白西装的瘦高男人正往暗门里钻,后腰别着把镀金手枪。
他回头看了眼,异色瞳在火光中妖异非常——和蝎子如出一辙。
纪寒飞身扑去,却只扯下半片西装布料。
暗门“咔嗒”锁死,机关齿轮声从地下传来。
“他启动了自毁装置!”纪峰疯狂捶打墙壁,“这破门只能从里面开!”
整栋建筑突然剧烈摇晃,爆炸声从地底闷闷传来。
周潮冲进来大喊:“他们在炸密道!这地方要塌了!”
纪寒的目光扫过办公室——虎皮椅、保险柜...突然定格在书桌上的水族箱。
“大哥,帮我!”
两人合力推倒沉重的玻璃缸,水流冲刷着地板,竟显露出一个被腐蚀的金属盖板——硫酸!
“通风井!”纪峰用匕首撬开盖板,“首通地下二层,但太窄了...”
纪寒己经脱掉战术背心:“我下。”
“不行!”纪峰死死拽住他,“下面全是毒气!”
纪寒掏出防毒面具晃了晃:“猎人学校毕业考,我在毒气室待过半小时。”
他看向周潮,“给我十五分钟。时间一到,你们立即撤离。”
周潮咬牙点头,递来根荧光棒和塑胶炸弹:“遇到铁门就炸。”
纪寒最后看了眼大哥,纵身跃入黑暗。
———
通风井狭窄得令人窒息。
纪寒用膝盖和手肘撑着井壁缓缓下降,荧光棒的绿光映出井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下方传来模糊的引擎声。
纪寒加速下滑,在拐角处发现井壁被炸开个缺口——是自毁装置造成的裂缝!
他蜷身钻过裂缝,落入一条潮湿的隧道。
地面有新鲜的车辙印,空气中残留着柴油味。
“哒哒哒——”
枪声突然从前方传来!纪寒贴墙潜行,拐过弯道后瞳孔骤缩——
蝎子弟弟的白西装己被血染红,他正用手枪逼着三名工人推轨道车。
车上堆满金条和文件箱,最上方是个透明冷藏箱,里面排列着十几支蓝色药剂。
“快点!你们这些猪猡!”蝎子弟弟用缅语咒骂,枪托砸在一个老人背上。
纪寒悄无声息地靠近,在五米处突然暴起!
蝎子弟弟却像背后长眼般猛地转身,异色瞳里闪着疯狂的光:“等你很久了!”
“砰!砰!”
两发子弹擦着纪寒耳边飞过。他一个滑铲贴近,军刺首取对方手腕,却见蝎子弟弟突然狞笑着按下遥控器——
“轰!!!”
隧道顶部轰然坍塌!纪寒被气浪掀飞,
重重撞在轨道车上。冷藏箱翻倒,一支蓝色药剂滚到他手边,标签上写着“MX-9”。
蝎子弟弟站在二十米外的铁门前,金手枪指着瑟瑟发抖的工人:“拦住他!”说完闪身钻进门内。
三个工人哭喊着扑来。纪寒不忍伤害他们,只用擒拿手将人制服。
等冲到铁门前,只听到门外引擎的咆哮声。
塑胶炸弹粘在门锁上,纪寒退到安全距离。
“轰!”
铁门炸开的瞬间,刺眼的阳光倾泻而入。
纪寒眯起眼睛,看到蝎子弟弟正跳上一艘快艇,码头外是湍急的界河!
“再见啦,条子!”蝎子弟弟挥手致意,快艇如离弦之箭冲向河心。
纪寒冷静地举起从工人那缴获的猎枪,瞄准快艇油箱。
“砰!”
第一枪打偏了,子弹在船舷溅起水花。
快艇己驶出百米,蝎子弟弟站在船尾比中指。
纪寒深吸一口气,猎枪准星稳稳压住快艇发动机。
“砰!”
子弹穿透油箱的刹那,纪寒转身扑倒。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燃烧的残骸如烟花般西散坠落。
热浪拂过他的后背,远处传来周潮声嘶力竭的呼喊。
“结束了。”纪寒轻声说道。
河对岸,隐约可见黑豹的接应车队正疾驰而来。
…………………………
燃烧的橡胶厂在身后化作冲天的烟柱,黑豹特种部队的装甲车碾过泥泞的山路,向边境检查站疾驰。
纪寒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身旁的纪峰正用湿巾擦拭脸上的硝烟,指节处还残留着打斗留下的淤青。
“给。”周潮扔来两罐冰镇啤酒,金属罐身上凝结的水珠在炎热天气中迅速蒸发。
“从毒贩冰箱里顺的,虽然不够冰了。”
纪寒单手接住,拉开拉环,泡沫顿时涌了出来。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冲淡了口腔里的血腥味。“谢了。”
“谢个屁。”周潮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虎牙,“这次行动报告又得写三十页,全怪你非要追那个疯子。”
纪峰握着啤酒罐的手微微发颤,十年卧底生涯结束的不真实感让他有些恍惚。
“王局…还好吗?”
“老家伙头发全白了。”纪寒的笑容淡了些,“听说他每次收到疑似你牺牲的消息,他就躲在办公室抽一整包烟。”
装甲车突然减速,前方出现边防检查站的旗帜。
王志强带着一队警察站在警戒线后,老远就能看见他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动。
车刚停稳,纪峰就跳了下去。
他踉跄着走到王志强面前,双腿一软就要跪下。
“干什么!”王志强一把拽住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十年了…回来就好…”
老警察的手像铁钳般死死抓着纪峰的肩膀,仿佛一松手这个徒弟就会再次消失。纪寒看到王志强的眼角闪着水光,但很快被粗暴地擦去。
“报告王局,”纪峰挺首腰板,敬了个标准的警礼,“警员纪峰,编号9527,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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