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暖、高芸、李琪、林雪和李建国自动组成一队。
当她们抬起那根原木时，许小暖的胳膊猛地一沉 —— 这木头比想象中沉得多，少说有两百斤。
“一！二！”
李建国带头喊着号子，五个人同时下蹲。
泥水立刻漫过作战靴，冰凉的触感让许小暖打了个哆嗦。
王铁柱拎着高压水枪在泥潭边踱步：“怎么？这就没力气了？”
他突然对准高芸的脸喷射，“加点动力！”
高芸被水柱冲得一个踉跄，但死死抱住原木没松手。
泥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胸前汇成一道道泥痕。
“坚持住！” 林雪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她的手臂己经暴起青筋，作训服被泥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第三组有个女兵突然滑倒，原木的一端重重砸进泥潭，溅起的泥浆糊了旁边人一脸。
“废物！”
孟石冲过去，“战场上你的失误会害死整个小队！”
许小暖的小腿开始抽筋，每一次下蹲都像有刀子在刮骨头。
她偷瞄了一眼其他组，发现所有人都咬牙坚持着，没有一组放弃。
“我们…… 女特种兵…… 绝不会…… 输……” 高芸断断续续地说着，嘴角渗出一丝血丝 —— 她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正当许小暖她们做到第八十七个深蹲时，突然听到 “扑通” 一声闷响。
第五组的一个女兵首挺挺地栽进泥潭。
“医务兵！” 张伟立刻冲过去。
医疗队迅速把昏迷的女兵抬上担架。
许小暖认出那是昨晚偷吃饼干的人之一，因为饥饿导致低血糖晕厥。
“没大问题，低血糖，给她喂点葡萄糖就好。” 军医检查后说。
纪寒点头，“把人抬走吧。”
紧接着，纪寒扭头看向其他教官，轻声道：“按规定，她退出选拔。”
昏迷的女兵被抬走时，手指还无意识地抽搐着，仿佛仍在做着抱原木的动作。
泥水从担架上滴落，在晨光中像一串串透明的珍珠。
这一幕刺激了所有人。
李琪突然哭了出来，但手上的力道一点没松：“我…… 我不要被淘汰……”
“闭嘴！” 李建国厉喝，“留着力气训练！”
许小暖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 —— 她的肌肉己经拉伤了。
但看着远处医疗帐篷里正在输液的战友，她突然觉得这些疼痛都不算什么。
“注意呼吸节奏！”
林雪突然提醒，“吸气下蹲，呼气起身！”
女兵们调整着呼吸，渐渐找到了节奏。
泥潭里回荡着整齐的 “一！二！” 声，原木起落的频率越来越一致。
纪寒站在岸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表。当秒针转过最后一圈时，他吹响了哨子：“停！把原木抬上来！”
当五组人艰难地把原木拖上岸时，所有人都成了泥塑的雕像。
“还剩下六十多个人。”
纪寒的声音突然柔和了些，“你们比我想象的能扛。”
女兵们愣住了，这是选拔开始以来纪寒第一次说近似表扬的话。
“但别高兴太早。”
他话锋一转，指向远处的山坡，“看到那个山头了吗？现在，扛着你们的原木，给我滚到山顶去！”
许小暖望着那个至少三公里外的山头，突然笑了。
她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第一个扛起原木：“姐妹们，走起！”
高芸和李建国一左一右扛起另一端，林雪和李琪在中间支撑。
五个泥人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山坡进发，在阳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正午的食堂弥漫着久违的饭菜香气。
只可惜，那些香味是来自纪寒等一众教官饭菜的味道，不是菜鸟的。
女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列队站好，作训服上的泥浆己经干结成块，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今天上午的表现 ——”
纪寒站在食堂中央前，目光扫过每一张疲惫的脸，“你们这群人，虽然很菜，但态度还行。”
许小暖的耳朵竖了起来。
这是纪寒第一次用 “还行” 评价她们。
“所以，” 纪寒的嘴角微微上扬，“午餐奖励你们多吃些肉。”
女兵们瞬间眼睛发亮。
高芸的喉结上下滚动，李琪不自觉地踮起脚尖想看清餐台后面的动静，连一向沉稳的林雪都悄悄咽了口唾沫。
许小暖心里的小剧场己经开演：红烧肉！糖醋排骨！再不济也该有炖牛肉吧？炊事班长的拿手菜是……
李建国突然皱眉，压低声音：“不对劲，纪阎王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测，炊事员推着餐车缓缓而出。
第一层是熟悉的玉米糊糊，而第二层 ——
“生牛肉？！” 有人失声惊呼。
餐车上整齐码放着血淋淋的肉块，鲜红的肌理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几滴血水正顺着不锈钢托盘边缘缓缓滴落。
食堂里瞬间鸦雀无声。
高芸的脸色由期待转为惨白，李琪的眼镜滑到鼻尖都忘了推，林雪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报告！”
一个女兵颤抖着举手，“这…… 这是不是拿错了？”
纪寒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生肉，鲜红的血水顺着他的指缝流下：“特种作战，敌后生存，你们以为每次都能生火做饭？”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咬下一块肉，咀嚼时肌肉纤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血丝挂在他的嘴角，像某种猛兽刚刚完成猎杀。
“这两天，你们吃玉米饼期间，我会时不时地给你们吃肉，补充蛋白质。”
“我这人，心善，怕你们营养不良，跟不上训练。”
纪寒咽下肉块，声音平静得可怕。
许小暖盯着那盘生肉，胃部一阵痉挛。
肉块上还带着未剔净的筋膜，像一条条恶心的寄生虫。
她们尝过老鼠肉，但那只是一口！
咬着牙吃一口就行了！
现在是把生肉当饭吃！！！
这太折磨人了！
“我…… 我退出……”
一个女兵突然崩溃，哭着跑出食堂。
紧接着又有三人跟了出去。
李建国突然大步上前，抓起一块肉就塞进嘴里。
她的表情狰狞得像在咬敌人的喉咙，咀嚼时太阳穴青筋暴起。
“呕 ——” 刚咬一口就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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