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暖爬在最前面，她的手臂和膝盖己经疼到麻木，但她的动作丝毫不敢慢下来。
因为纪寒就站在终点处，冷眼盯着她们。
“高芸！你屁股撅得太高了！”
王铁柱一脚踩在高芸背上，硬生生把她压进泥浆里，“贴地！贴地懂不懂？！”
高芸闷哼一声，泥水灌进鼻腔，但她硬是没吭声，继续往前爬。
林雪的情况更糟 —— 她的后颈淤伤未消，每一次抬头都会被铁丝网刮到，血丝混着泥水往下流。
但她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李建国爬在队伍最后，她的动作最稳，也最沉默。
仿佛这些折磨对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两小时的爬术训练结束，女兵们瘫倒在泥浆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但食堂的方向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开饭的迹象。
“教…… 教官……”
许小暖虚弱地举手，“我们…… 能吃饭了吗？”
纪寒冷笑：“吃饭？你们今天的表现，配吃饭吗？”
女兵们愣住了。
“继续训练！”
他厉声道，“首到我喊停为止！”
饥饿，成了压垮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人开始偷偷抹眼泪，有人捂着肚子，脸色发白。
但没人敢再提 “退出” 两个字。
因为她们知道 —— 在这里，软弱就意味着淘汰。
而真正的特种兵，绝不会认输。
深夜十一点，训练场上的探照灯将女兵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许小暖的双臂己经失去知觉，只能机械地向前爬行。
她的胃部传来一阵阵绞痛，眼前开始出现黑斑。
“坚持…… 再坚持……”
高芸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她的嘴唇干裂出血，但眼神依然锐利。
林雪突然身子一歪，差点栽进泥浆里。
李建国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武装带。
“别睡，” 李建国沙哑着嗓子说，“睡了就完了。”
终于，纪寒抬手看了看表：“全体都有！集合！”
女兵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有几个差点又跪下去。
许小暖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食堂。” 纪寒只吐出这两个字，转身就走。
女兵们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许小暖闻到食堂飘来的香味，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己经二十个小时没吃一口正经饭了。
然而当她们冲进食堂，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僵住了 。
每个人的位置上只摆着一个玉米饼和一碗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玉米糊糊。
“就…… 就这？”
一个女兵声音发抖。
王铁柱冷笑：“菜鸟还想吃满汉全席？”
“报告教官！”
一个瘦小的女兵突然哭出声，“这根本不够吃啊！”
“不够？”
纪寒挑眉，“战场上，连树皮都没得啃。爱吃不吃。”
许小暖盯着那个巴掌大的玉米饼，胃部又是一阵绞痛。
她颤抖着手拿起来，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香的食物。
“这是抗饥饿训练。” 李建国突然低声说，“坚持一段时间，后面会恢复。”
“坚持一段时间？！” 旁边的女兵惊呼，“我会饿死的！”
“受不了的现在就可以走。” 高芸冷冷道，“特种兵不需要废物。”
最终，又有西个女兵哭着放下了餐盘，选择退出。
许小暖数了数，现在只剩下九十个人了。
回到宿舍，饥饿感像潮水一样涌来。
许小暖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胃正在消化自己。
她听见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肚子叫声。
“我…… 我藏了块巧克力……”
一个女兵突然小声说，“要分着吃吗？”
“不行！”
李建国厉声制止，“被发现了全队受罚！”
这位女兵继续说道：“可我己经吃了，就算不继续吃，也会受罚。”
许小暖低声说道：“我吃，我吃，实在是太饿了，坚持不下去了。”
凌晨三点十七分，女兵宿舍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许小暖蜷缩在硬板床上，腹部传来的饥饿感让她在睡梦中也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床单，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红烧肉” 之类的词语。
突然 ——
“砰！”
宿舍门被猛地踹开，撞击在墙壁上的巨响让整个房间都震动起来。
几乎同时，刺眼的强光手电筒光束像利剑般刺入黑暗。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哨声和纪寒炸雷般的吼声。
“紧急集合！全副武装！两分钟！”
许小暖像触电般弹起来，额头 “咚” 地撞在上铺床板。
她顾不得疼痛，手忙脚乱地去抓床尾的作训服。
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和碰撞声。
“我的裤子！谁拿错了我的裤子！”
文艺兵出身的刘佳带着哭腔喊道。
“该死！我的战术背心呢？”
高芸暴躁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让让！让我过去！”
林雪跌跌撞撞地冲向储物柜。
许小暖摸到作训服就往身上套，却发现两条腿都塞进了同一个裤管。
她踉跄着摔倒，脑袋磕在铁架床上，眼前金星乱冒。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李建国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反了，重穿。”
宿舍里乱成一锅粥。
一个女兵把防弹背心前后穿反，另一个把靴子左右穿错。
角落里，身材娇小的张丽正在拼命往头上套战术腰带，却怎么也套不进去。
“一分三十秒！” 王铁柱的吼声从走廊传来，伴随着沉重的军靴踏步声。
许小暖终于穿好衣服，却找不到自己的战术手套。
她发疯似的掀开被子，发现手套正被自己压在枕头底下。
当她弯腰系鞋带时，突然听到 “刺啦” 一声 —— 作训服腋下开线了。
“五十秒！” 孟石的报时像丧钟般响起。
高芸突然从床底钻出来，脸上沾着灰尘：“找到了！” 她挥舞着失踪的战术匕首。
林雪正在往背包里塞睡袋，却发现怎么也塞不进去 —— 她错拿了别人的小号背包。
“三十秒！所有人到走廊列队！” 赵楠的声音冷得像冰。
女兵们像受惊的羊群般涌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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