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林小婉的指尖还停在镜面凸起的按钮上。
警报声刺得耳膜发疼，她刚想喊顾承渊，余光突然扫过镜面——那上面本该映着自己慌乱的影子，此刻却多了道珍珠白的轮廓。
是许梦瑶！
她后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
那串珍珠耳环她再熟悉不过，上周慈善宴许梦瑶故意“不小心”撞翻她的红酒杯，耳垂上的珍珠在水晶灯下晃得人眼晕，当时她还调侃对方：“这耳环怕不是真能养出眼泪来？”
此刻镜中倒影里，那串珍珠正随着主人的动作轻颤。
林小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攥住顾承渊的手腕，拽着人往墙角缩。
顾承渊被她拉得踉跄，却在触到墙根的瞬间反手扣住她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嘘——”她贴在他耳边呼气，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有人进来了。”
密室门被推开的吱呀声混着警报声传来。
周桂芳的尖嗓子像根细针戳进耳膜：“小瑶，血缘报告编号必须和林小婉的生日对应！那老东西藏的领养文件要是被翻出来，咱们这么些年的局就白做了！”
“妈你急什么？”许梦瑶的冷笑比警报声还刺耳，“我让孙晓峰把视频背景音改成了顾承渊办公室的钟表声，那蠢货录‘承认替身’的口供时，钟声正好是十点十七分——顾氏顶楼监控可拍着十点十七分林小婉确实在总裁办。”
林小婉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三天前许梦瑶哭着求她帮忙录“试镜视频”，说要考表演系需要练习，当时自己还笑着说：“你这哭戏比真的还像，不去当影后可惜了。”
手机屏幕在口袋里震了震，是顾承渊发来的消息：“别动，我开了夜视模式。”幽蓝的光透出来，林小婉瞥见许梦瑶手里的U盘——那抹蓝光和顾承渊婚戒内侧的暗纹一模一样。
“她怎么会有……”她刚要开口，顾承渊的拇指轻轻压在她唇上。
他的婚戒蹭过她的嘴角，凉意顺着神经窜到头顶。
周桂芳的脚步声逼近了。
林小婉突然想起孙老太太总爱揣着降压药瓶晃悠，说话时尾音总带着点气喘。
她清了清嗓子，用孙老太太的语调喊：“小婉啊，你忘拿降压药了？我搁走廊窗台了！”
密室里的动作猛地一滞。
许梦瑶的珍珠耳环在镜中晃了晃：“妈，走廊有人？”
“我去看看！”周桂芳的拖鞋啪嗒啪嗒响着往外跑。
许梦瑶犹豫两秒，也跟着挪了两步，高跟鞋尖在地面敲出不耐烦的节奏。
顾承渊的手立刻覆上镜面接缝处。
林小婉这才发现他婚戒内侧的纹路不是普通雕花——那是个微缩的齿轮图案，和镜面上若隐若现的刻痕严丝合缝。
“咔——”
机关启动的轻响混着许梦瑶的抱怨：“什么都没有，肯定是林小婉那穷酸样儿吓出幻听了……”
暗格弹出的瞬间，林小婉的呼吸几乎停滞。
泛黄的公证文件上，“2003.8.17”的日期被红笔圈着，领养人栏赫然写着“许建国”——那是许梦瑶生父的名字。
“原来我不是被林家收养，是被许家……”她的声音发颤，想起继母总骂她“野种”时的嘴脸，原来那些污言秽语里藏着半分真相。
警报声突然停了。
顶灯“唰”地亮起，许梦瑶的尖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们偷看了我的‘惊喜’？！”她手里的U盘攥得发白，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顾总这么护着替身，不怕顾家百年清誉毁在她手里？”
林小婉的指尖摸到暗格内侧的凸起——是个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密室门口的监控死角。
她不动声色地把摄像头角度往许梦瑶那边调了调，余光瞥见顾承渊己经把公证文件拍进手机。
“惊喜？”顾承渊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目光扫过许梦瑶攥着U盘的手，“许小姐准备的‘惊喜’，该不会和三天前某段‘试镜视频’有关？”
许梦瑶的脸瞬间煞白。
她后退两步撞翻墙角的檀木柜，里面掉出一叠照片——全是林小婉从小到大的生活照，从幼儿园扎羊角辫到高中穿校服，背面全写着“观察记录”。
“小瑶，你说过这些都烧了！”周桂芳从走廊冲进来，看见满地照片时腿都软了，“顾家要是查……”
“够了！”许梦瑶突然抓起U盘往门口跑，珍珠耳环在她身后乱晃，“今晚八点，私人影院见——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公证管用，还是全网首播的‘替身自白’管用！”
林小婉望着她仓皇的背影，手指轻轻碰了碰暗格里的摄像头。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顾承渊发来的定位：私人影院VIP厅，八点。
她勾了勾嘴角，把摄像头里的内容同步到自己手机。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在那份领养公证上，“2003.8.17”的日期泛着暖黄的光——这一次，该轮到她们尝尝“惊喜”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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