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杨戬大概是又做梦了。
“你怎么又来了？”
好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倒像是寸心的，只是多了几分沧桑。
呸，少胡思乱想，和寸心有什么关系，他真是脑子进了水。
杨戬晃晃头，试图把水倒掉。
转而开始思考这人说的话——想来想去还是认为这话未免太奇怪了些。
杨戬心想，怎么好似是他上赶着来一样，这里空荡荡的能是个什么好地方？他还不乐意来呢。
“你是谁？我之前何时来过这里？难道是你把我拐来的？”杨戬大声质问她。
他所在之处应当空间很大，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回声。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轻笑。
这语调真是像极了寸心。
杨戬更害怕。
他猜测这定然是什么以梦为食的魇鬼想用寸心当诱饵，想骗他上钩，吃掉他的梦境，挖掉他的脑髓，再吸其血，啃其骨。
等这魇怪强大起来，就会冲出屏障祸乱人间。
杨戬内心清楚他在做梦，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只是难以挣脱开梦境回归现实。
敖梵有着天大的本领，这己经颠覆了他的认知，他又翻看了不少游记和志怪小说，也就更加坚定这世上大约是有鬼神存在的。
因此思维难免发散了些。
“你又在想些什么？”
声音再次响起，和寸心的声音不说一模一样，相似度简首百分百。
“我是谁？”那声音透露出自嘲意味。
“杨戬，我自然是你最不想见的人。”杨戬不解，只是按下心中疑虑不表继续往下听。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当初也算是我拐了你。”祂似乎在追忆过去，“如果你我不曾相遇，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等等，等等。”杨戬打断祂，“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呢？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认错人吗？”他感受到一阵风抚过，凉凉的，“或许吧。”
祂自顾自道，“近日来我神情恍惚确实有些分不清了，可你到底还是他。”
祂喃喃自语，“我不会认错的。”声音极轻，杨戬差点没听清。
“你真认错人了，我们应当还是第一次见呢，怎么说得像是我辜负了你似的？”
他可还算是个清清白白的男子，“你我二人既然各执一词，你何不现身让我瞧瞧？只有见过你的真面容，我才知道究竟有没有哪里对不住你。”
“你说的有理，确实不能冤枉人。既然这样，你先闭上眼睛。”
祂现在的样子实在憔悴，算不上好看，祂想，还是需要收拾一下，万一真是她认错了人，还是不要吓到他。
“我可以睁眼了吗？”
杨戬的双手还蒙着眼睛，没办法，妖怪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任何地方，万一他突然被妖怪的本体吓一跳怎么办？
更何况，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答应了要闭眼就必须得守诺。
又过了片刻，声音传来，这次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实打实近距离的真切的。
“你把手放下来吧，我就在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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