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镇长所谓的'奉公守法',原是和商人勾肩搭背的遮羞布?"周正国的质问如同一记重锤,将照片如利箭般甩向陈文。
纸张拍击脸颊的闷响在密闭的会议室轰然炸开,惊得在场众人身体下意识地颤抖。
他的指节开始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敲击声越来越急,像极了催命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陈文紧绷震颤的神经上。
"五年前城西征地那场戏,你和恒兴建筑的王某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一个挥舞着执法权棒唱白脸,一个揣着假慈悲唱红脸,把老百姓的眼泪当成了敛财的筹码!"
话音未落,盛满茶水的玻璃杯己被周正国重重砸在桌面。
飞溅的水花在日光灯下折射出血色的光影,顺着木纹蜿蜒成扭曲的图案,恰似那些被无情侵吞的民脂民膏。
"征地补偿款一千万,实际支出西百万,剩下六百万凭空消失?"周正国愤怒地扯松领带,脖颈青筋暴起如盘虬的枯藤,"你这'乾坤大挪移'的手段,不去春晚变魔术,真是国家的损失!"
他摘下金丝眼镜,镜片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上狠狠划过,锋利的边缘割裂空气发出刺耳声响:"还记得强拆那天吗?八旬老人被架出老宅时的哭喊,孕妇在暴雨里绝望的嘶吼,这些声音你夜里睡得着吗?"
说到此处,周正国突然将文件狠狠摔在桌上,震得整排钢笔跳起,"这六百万,是该填进恒兴建筑的黑洞,还是该算在你海外账户的流水里?"
周正国猛然俯身,西装革履的身影完全笼罩住瘫坐的陈文。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他胸腔震动着发出低吼:"组织把你放在镇长的位置上,是让你造福一方!这六百万能建十所希望小学,能给孤寡老人安享晚年!而你,却拿去换了带游泳池的别墅、镶钻的名表!"他突然扯下领带甩在桌上,露出脖颈暴起的青筋,"
现在,我倒要听听,陈镇长准备用什么弥天大谎,来圆这场吃人的贪腐闹剧?"
陈文突然挺首佝偻的脊背,涨红的脸上挤出一抹扭曲的冷笑:"周书记,这些照片不过是李宁精心炮制的栽赃!全镇上下谁不知道我和他政见不合,去年镇政府规划案他就当众驳我的面子!"
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桌面,震得散落的光盘盒嗡嗡作响,"如今他勾结恒兴建筑,拿着几张移花接木的照片,就想把贪污的脏水泼在我身上?"
不等周正国开口,陈文突然转向会议室角落的摄像机,声泪俱下地捶打着胸口:"各位领导看看!这分明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我为马平镇熬白了头发,敬老院翻新、安置房封顶,哪项工程不是亲力亲为?现在倒好,李宁一朝得势,就要把这些年的功劳全踩在脚下!"
颤抖的手指指向李宁,指甲几乎戳到对方胸前的党徽。
"陈文同志这偷梁换柱的戏码,倒比川剧变脸还要精彩三分。"李宁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冰,将牛皮纸袋狠狠砸在会议桌上。
五封边缘焦黑的举报信如中弹的飞鸟般散开,信纸褶皱里还残留着未燃尽的灰烬,仿佛在诉说着曾经险被湮灭的冤屈。
"五年前城西征地,三十七户村民联名控诉补偿款遭侵吞,这些本该被碎纸机绞碎、被焚化炉吞噬的'废纸',却在您保险柜最底层的防火夹层里'沉冤得雪'。"李宁指尖捏起最上方那封边缘卷曲的信笺,泛黄的纸面上歪斜的字迹在晃动的光影里微微发颤,仿佛重获新生的冤魂。
"陈镇长精心设计的销毁流程,防火防盗的密室机关,终究抵不过天理昭昭。"李宁突然轻笑出声,镜片后的目光冷若寒潭。
"您以为烧得掉字迹,就能抹去百姓的血泪?这封信尾那个模糊的血指印,可是城西张老汉被恒兴建筑的人踩断手指时,用残指按上的——他至今还躺在医院,等着组织为他讨回公道。"
陈文脖颈青筋暴起,猛地扯松领带,脖颈处的肥肉随着剧烈喘息不住抖动:"这不过是李宁贼喊捉贼!谁知道这些焦黑的纸片从哪捡来的?"
他突然冲向会议桌,肥厚的手掌将举报信扫得漫天飞舞,"五年前的案子早该结案了!城西那些刁民,分明是嫌补偿款拿少了,故意捏造证据闹事!"
"闹事?"李宁弯腰拾起被踩在陈文脚下的信纸,指尖拂过信中"陈镇长收受恒兴建筑回扣"的字迹,声音低沉而有力,"张老汉的儿子为了保护父亲,被拆迁队打断三根肋骨,至今还落下残疾。这些控诉,也是捏造的?"
他突然将信纸举到投影仪下,斑驳的火痕与暗红指印在幕布上被放大数倍,清晰得令人触目惊心。"你在销毁证据时太过慌张,连保险柜门都没关严——防火夹层里残留的灰烬,可比你的辩解更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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