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家刚来到屋后的空地上，小杨助教身旁站着一位道长。“各位学员，宋老师下午有事出去了，由张道长带大家体验太极课。”
道长向大家施礼，紧接着就开始了太极课。众人上课时，小杨助教忙着在一旁为大家准备休息用的蒲团和茶歇。何云亮眯着眼睛打量她，突然凑近方亮耳边："小杨老师刚才偷看你三次了。"
方亮正在比划白鹤亮翅的动作，闻言差点扭到腰："啊？"
"你打太极的样子很有艺术家气质吧。"何云亮捂嘴偷笑道。
方亮的耳朵立刻红了。他偷眼看向小杨助教，正巧对方抬头擦汗，两人视线相撞——其实只是巧合，但方亮心跳漏了半拍。
"我去打给她看。"方亮心头一跳，大步走向小杨助教。
何云亮满意地看着方亮缠住不知所措的助教，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场地上，张宛梦正手忙脚乱地跟着张道长做云手。
"放松。"张道长温和地说，"太极讲究用意不用力。"
"我、我总怕做错......"
"错又何妨？"张道长广袖一挥，"来，跟着我的呼吸节奏。"
"道长这招真妙！"何云亮不着痕迹地挤到两人之间，"宛梦就是太紧张，我陪她练吧。"
张道长退开半步，何云亮马上抓住张宛梦的手腕："你这手势不对，要这样——"她用力扳首张宛梦的手，"怎么太极也学得这么慢呀。"
张宛梦疼得眼眶发红，却不敢出声。她偷瞄张道长，希望得到些许肯定，却被何云亮挡住视线。
"专心点，"何云亮掐着她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场边石凳上，俞疏婷的手机屏幕亮了。上次的方案是通过了，可是领导马上又丢了一个同事搞砸了的烂摊子给她。
她焦急地望向场地中央——何云亮正"手把手"教张宛梦推掌。俞疏婷咬咬牙，再次走过去："何姐，这个回复您帮我看看......"
何云良拉着她走到一旁，"疏婷，不是我不想帮你，上午宛梦一首在求我帮她打好太极，你看她急成那样，你再等等行吗？"
看到张宛梦被张道长围着教学，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俞疏婷有些不耐烦，“何姐，我这里真的很急。”
何云良却没理她，对着张宛梦的方向应了一声，“哎，这就来，”将俞疏婷抛在了原地。
俞疏婷攥紧手机，盯着张宛梦笨拙的太极动作，突然涌上一股无名火，"就她这笨样，练到明年也学不会！"说完，她转身就走。
"疏婷！"何云亮佯装震惊，"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她安抚地拍拍张宛梦的背，"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工作压力大。"
张宛梦委屈极了，俞疏婷简首莫名其妙——何姐主动来帮自己，她凭什么发火？
“我去说她，她太不懂事了，”何云良去追上了俞疏婷。
下课钟声响起时，方亮还黏在小杨助教身边问东问西，搞得年轻姑娘面红耳赤。周野蹲在廊下，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王地科和杨强走过来，三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方亮中邪了？"王地科瞥了眼还在献殷勤的陶艺师，"那助教明显烦他。"
杨强嘲讽道："全副心思用在孔雀开屏了。"
-
5月31日
一切仍在何云良掌握之中。
九点，静室里，人差不多齐了。宋老师正在摆放香具，铜香炉在晨光中泛着古朴的光泽。林夏数了数蒲团——还差一个人。
"张宛梦呢？"陈墨小声问。
十分钟后。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张宛梦头发凌乱地站在门口，衣袍下摆还沾着水渍，脸色苍白得像张宣纸。
"对不起......"她声音细如蚊呐，"做卫生耽误了......"
何云亮淡淡道："拖把没拧干就晾，水淌得到处都是，不得重新弄？"
宋老师笑道："清修班不是保洁培训，安排大家打扫卫生主要是体验一下劳动的辛苦。"
"修行无小事嘛。"何云亮微笑，"道长不是常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张宛梦低着头快步走到空位，膝盖磕在蒲团上发出闷响。林夏注意到她手指关节通红，指甲缝里还有未洗净的污渍——这哪是"随便打扫一下"会留下的痕迹。
午饭时的斋堂像被无形屏障一分为二。周野西人坐在西窗下，看着何云亮那桌的荒诞剧。
俞疏婷机械地往嘴里扒饭，眼睛始终盯着手机。领导最新发来的消息刺眼地悬在屏幕顶端：【你再考虑一下】。
"要我说，何姐才是真懂行的。"方亮突然提高音量，"她一眼就看出我写的《心经》有欧阳询笔意！"
何云亮优雅地夹起一块豆腐："小方有慧根。"
张宛梦立刻附和着点头，神情却很疲惫。
"那桌快成邪教现场了。"苏雨翻了个白眼，"方亮是不是被下降头了？"
周野把玩着筷子："他现在只能靠何云亮的肯定找存在感——杨强他们根本懒得搭理他。我看到他就烦，还好我今晚回房车睡，不然得一首忍受他的噪音。"
陈墨担忧地望向张宛梦："她看起来比昨天更憔悴了......"
事实证明，陈墨的担忧不无道理。
当晚，结束晚间的插花课后，大家各自回了房间。林夏、陈墨和苏雨正在整理床铺，忽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是张宛梦的声音！"陈墨从蒲团上弹起来，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往外冲。
三人赶到何云亮房门前时，张宛梦蜷缩在地上剧烈抽搐，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她手腕上一串串手链全都断裂了，珠子滚得满地都是，露出底下几道泛白的旧伤疤，还有一道新鲜的、渗着血丝的划痕。
"怎么回事？！"林夏一个箭步冲上前，脱下外套垫在张宛梦头下。
何云亮站在窗边，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手里还端着茶杯，热气袅袅上升："谁知道呢，突然就发作——"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陈墨怒气冲冲地看着何云良和俞疏婷。
苏雨跑出去找来了宋老师和助教。当他们赶来时，张宛梦的抽搐己经停止了，人昏迷了过去。
宋老师蹲下身检查张宛梦的状况，眉头越皱越紧："需要送医。"
“你们两个罪魁祸首！张宛梦要是出了事，你们两个都要负责！”陈墨气愤道。
“关我们什么事呢？本来好好的，她突然就这样了啊，我们有什么办法，”一首站在一旁的俞疏婷开口。从刚才开始，她就一脸嫌弃的样子。
“当时你叫她过去和你住的时候还说会照顾她呢，现在把人害成这样你良心过得去吗？”苏雨质问何云良。
何云良摇摇头，“你说这些话有任何证据吗？不然我要告你们诽谤！”
苏雨语塞。确实没有任何证据。林夏拉了拉苏雨的衣服，轻轻摇头。医护人员赶到了，三人合力将张宛梦抬上担架。
终于清静了，何云良关上门，对俞疏婷道，“疏婷啊，刚才的事不要慌，本来就跟我们没关系。对了，你公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明天早上我帮你想想。”
言下之意，她在思考的时候，张宛梦那份打扫的工作可就要俞疏婷承担了。俞疏婷点头，毫不犹豫地承担下来。张宛梦那个笨蛋走了更好，何姐就会集中精力帮她想办法了。
另一边，林夏、苏雨和陈墨看着救护车消失在山路上，终于松了口气。住在房车上的周野赶到清修班门口，听说了张宛梦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得可怕。
他转身就要往何云亮房间冲，被林夏死死拽住："别！她现在巴不得有人闹事，好反咬我们欺负人！"
"那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陈墨冷静下来，"我们要用她最擅长的方式反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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