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新的开始

寒露后的第一个满月，太虚峰顶的星轨石突然迸发九色霞光。清虚子负手立于石前，望着霞光中浮现的三十六重天虚影——青云宗弟子正与阿修罗孩童共修药典，月华阁的冰魄镜高悬北冥深渊，镜光将狂暴的寒潮化作滋养灵脉的细雨。

"师叔，南离火域的熔岩舟到了。"灵虚子踏着星辉走来，发间别着新采的冰魄兰。她身后跟着位红发少年，少年怀中紧抱赤玉匣，匣缝中溢出的火灵之气竟与星轨石共鸣。

清虚子拂尘轻点玉匣，匣中飞出七十二枚火种："这是南离地脉的源火？"

"是...是师尊让我送来的。"少年紧张得结巴，"说放在太虚宗，比藏在熔岩河底安心。"

灵虚子忽然轻笑，引着少年走到星轨石旁："你摸摸这个。"少年指尖触及石面的刹那，火种自行飞入三十六重天虚影，将南离荒原的裂谷照得通明。虚空中浮现出火域长老的留言："地火燎天日，赠君照夜明。"

三日后，太虚宗举行千年未有的"传灯大典"。清虚子未着道袍，只披了件素白广袖，袖口绣着灵虚子改良的"同悲剑阵"阵纹。他手持青冥剑鞘，剑鞘中插的却是根冰魄兰。

"今日传道，不传剑诀。"清虚子振袖，三十六重天虚影在夜空铺展，"传的是三百年来，三界众生教会太虚宗的事。"

月华仙子率先掷出冰魄镜残片，碎片化作流光补全北冥星图；青云宗长老献上破损的飞舟龙骨，青木逢春生出新芽；连阿修罗族都送来血斧熔铸的犁头，锋刃处刻着"止戈"二字。

灵虚子接过剑鞘，忽然引剑指向归墟方向。众人惊见曾被视作禁忌之地的裂缝，此刻正吞吐着纯净星辉——那是清虚子耗费十年光阴，以本命精血重铸的"问心秘境"。

"此境每月初九开放。"灵虚子剑穗上的琉璃珠映出秘境全貌，"内有十万八千劫，渡劫者可见本心。"

少年盟主突然离席，捧着盟主令跪在清虚子面前："昨夜子时，往生井中..."他展开令旗，旗面浮现太虚子虚影。虚影不置一词，只将当年未下完的残局推至众人面前。

清虚子执黑落子天元，棋局顿生变化。黑子化作归墟风暴，白子凝成三界众生，而天元之位迸发的紫气，正与新任南离域主的火灵相融。少年盟主福至心灵，引动盟主令中的星火，竟在棋盘上走出第三条路——灰子。

"好一个破局之道。"清虚子拂乱棋局，任灰子散作星尘，"这'灰'，便是变数。"

大典尾声，北冥送来九千盏冰灯。灵虚子引剑为笔，在每盏灯面刻下渡劫心得。当冰灯升空时，众人发现灯穗皆系着太虚宗入门剑诀——只是起手式改成了拱手礼。

子夜时分，清虚子独坐重生碑顶。脚下玉碑新添的裂痕中，隐约可见少年盟主率众拓荒的场景。他着灵虚子新铸的冰魄剑鞘，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稚嫩的剑啸——七岁女童正以木棍比划白日偷学的剑招，起手式歪斜却暗合天道。

"错了。"清虚子指尖凝出星光，"这式'回风'该这样..."他握住女童的手腕，剑势流转间带起星河倒卷。女童发间冰魄兰突然绽放，映出灵虚子幼年练剑的身影。

晨光破晓时，太虚峰下传来悠扬钟声。清虚子望向声源处，见南离火舟与北冥冰莲并泊码头，阿修罗族的青铜农具正被搬上货船。桅杆顶端，少年盟主与月华阁新秀同挂星灯，灯面"和光同尘"西字在霞光中若隐若现。

灵虚子不知何时立于身侧，手中捧着热气腾腾的药盏："新采的冰魄蕊，配南离火莲子。"

清虚子接过药盏，忽见盏底映着太虚子虚影。虚影抬手点向东方，那里旭日初升处，隐约有新的星轨正在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