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黑影殿主的反击

寒露后的第九夜，往生井中升起一轮血月。清虚子负手立于井畔，望着井面倒映的星河——本该璀璨的星子正被血色蚕食，每黯淡一颗，法典金文便多出一道裂痕。

"师叔！"灵虚子踏着冰魄剑疾驰而来，剑尖挑着半截染血的青丝，"青云宗送来急讯，他们的药田..."

话音未落，井中血月突然炸裂。猩红碎片化作万千血蝶，扑向三界联盟的旌旗。清虚子拂尘轻扫，血蝶却穿透灵力屏障，落在旗面化作黑莲图腾——这正是黑影殿主当年被焚毁的本命印记。

"好一招借月传魂。"清虚子震碎染旗，碎布在风中凝成血色星图，"灵虚，取三百坛北冥冰髓来。"

子时三刻，太虚峰顶架起七十二口冰釜。灵虚子引剑为引，将冰髓炼成镜面。当血月重现时，镜阵折射出三十六道月光，交织成网罩住血蝶。每一只被困的血蝶都在镜中显形——竟是各派闭关长老的心魔投影。

"他竟将噬心咒种在破境关头！"月华仙子冰魄镜照向青云宗药田，镜中浮现可怖景象：本该滋养灵植的雨露泛着青光，浇灌出的朱果内里爬满咒纹。

清虚子并指划破掌心，血珠洒向镜阵："请诸君观心。"

血珠触及镜面的刹那，被困长老的识海投影显现。众人惊见黑影殿主并非强攻，而是化作心魔低语：对青云子耳语"盟主之位本该属你"，对月华仙子呢喃"太虚负你三百年"，连灵虚子都看到幻象——清虚子将宗主令传于他人。

"诛心之策。"灵虚子剑穗上的琉璃珠突然发烫，珠内紫气化作太虚子虚影，"破局之道在..."

"在将计就计。"清虚子突然接口。他震碎冰镜，任血蝶扑向自己。黑影殿主的嗤笑响彻云霄时，清虚子天灵突然迸发法典金芒——那些被吞噬的血蝶，竟在金文中重铸成"鉴心盟约"补充条款。

黑影殿主惊觉中计，欲斩断联系却被法典锁链缠住。灵虚子趁机祭出北冥冰髓，将漫天血月凝成一面巨镜。镜中赫然映出黑影殿真容：残破的殿宇深处，殿主正将最后半缕残魂融入往生井支流。

"原来你藏在这里。"清虚子剑指轻点，镜光化作利刃刺入支流。水流炸开的刹那，十万道修士愿力顺着联系反噬，将黑影殿主布在三十六重天的暗桩连根拔起。

黎明时分，各派禁地飘起黑烟——那些潜伏多年的暗桩被迫现形，却在暴露瞬间自毁。灵虚子望着天边消散的魂烟，突然剑指东南："师叔，他在调虎离山！"

几乎同时，往生井水沸腾如血。黑影殿主最后的狂笑从井底传来："清虚老道，且看这份大礼！"井中升起九口青铜棺，棺内竟是历代太虚宗主的遗蜕！

"师尊！"灵虚子目眦欲裂。其中一具遗蜕突然睁眼，掌心太虚剑诀首取清虚子咽喉。其余八具遗蜕结阵，将法典金光转化为滔天魔气。

清虚子不避不让，任剑锋刺入肩胛。鲜血染红道袍的刹那，他并指按在遗蜕眉心："列位祖师，弟子得罪了。"法典中飞出九道金锁，竟是三百年前各派与太虚宗的血契。

遗蜕突然僵住，眼中魔气被金锁净化。清虚子跪地三叩："请列祖见证，今日太虚剑斩邪祟，不负当年盟誓！"九具遗蜕突然解体，化作流光融入法典，将"鉴心盟约"补全为"九极天宪"。

黑影殿主的惨叫从井底传来，残魂被天宪金文灼烧殆尽。灵虚子却蹙眉望向东南——那里飘来一缕带着霜露的青丝，正是她三日前派去探查的师妹所有。

"还没结束。"她剑尖挑着青丝冷笑，"好戏才开场。"

暮色降临时，清虚子在修补好的往生井畔布下残局。黑白双子对应三界格局，当最后一子落下时，井水映出东南荒原——枯死的古树下，半截染血的冰魄剑符正在渗入地脉。

"灵虚。"他着棋子，"该让年轻人练练手了。"

月光照亮法典新文时，谁也没发现井底多了道裂痕。一缕黑雾悄然逸出，附着在巡夜弟子的剑穗上——那弟子正巧是当年被清虚子赦免的偷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