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还做你哥哥

暮春的御花园落英缤纷，小燕子挽着晴儿的手在花径上晃悠，指尖掐着刚摘下的月季花瓣。晴儿一袭月白纱裙随步轻扬，望着身旁蹦跶的人首笑：“你呀，再过两个月就是新娘子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小燕子把花瓣往空中一抛，哼道：“筹备婚礼有尔泰呢”话音未落，晴儿忽然用绢子戳了戳她胳膊，眼尾朝前方一挑。

顺着她的目光，永琪正从九曲桥那头走来。他一身明黄色常服，腰间玉带衬得身形挺拔，手里还握着本翻开的书卷。风掠过湖面时，他额前碎发微动，目光恰好与小燕子撞上，脚步顿了顿。

空气瞬间静得能听见花瓣坠地的声响。晴儿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指尖却仍轻轻勾着小燕子的衣袖，低声道：“我去那边看锦鲤，你们……说说话吧。”

小燕子攥紧了手里的月季，花刺扎得掌心微疼。永琪己走到近前，目光扫过她鬓边新戴的珍珠流苏，忽然笑了：“尔泰昨日还托人送了喜糖，御膳房的师傅都夸花生酥做得地道。”他声音平和，像在说寻常趣事，可握书的指节却微微泛白。

“那肯定！”小燕子猛地扬起脸，故意把声调提得高高的，“他之前还特地带给我，我说好吃他才…”小燕子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把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

晴儿在湖边假山后偷偷张望，见永琪对小燕子说：“吉日将近，恭喜你和尔泰了。”

“永琪，你…”

"小燕子，我是真心恭喜你们。"永琪喉结滚动着，眼底倒映着漫天纷飞的花瓣，"也希望你能重新接纳我，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还是你哥哥，你是妹妹。"他刻意加重的"哥哥"二字，让风都似乎停了一瞬。

"嗯。"小燕子用力点了点头。她这才看清永琪眼下淡淡的青影，像是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刻下的印记。

"小燕子，你答应了？你愿意和我讲话了？你不怪我了？"永琪突然向前半步，明黄色的衣摆扫过御花园的青砖，眼底迸发出久违的惊喜，仿佛回到初见时那个追着她讨要解释的少年。

"嗯，"

"永琪，我不怪你。其实我知道，当年的事你比我难。"她望着远处的角楼，声音渐渐低沉，"愉妃娘娘，老佛爷，皇阿玛都压着你......你夹在我和他们中间，你也很为难。"

永琪猛地别过脸去，喉间发出压抑的哽咽。风卷着柳絮扑进他泛红的眼眶，那些在书房摔碎的笔砚，在深夜徘徊的长廊，此刻都化作小燕子一句轻飘飘的"我不怪你"。

“小燕子，你真的进步很多。”永琪看着小燕子，她不再是那个刚进宫只会闯祸的小燕子。她现在明事理，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虽然还是那么天真活泼，但懂得了很多大道理。

“当然啦，尔泰和傅恒大人都教我很多呢。”

"以后，有好玩的事还要记得和我说。"小燕子吸着鼻子，对永琪笑笑。

暮色渐浓，晴儿看着假山前并肩而立的身影，终于放下悬着的心。

晚风中，小燕子正手舞足蹈地描述着尔泰上次来给她带的好吃的，晴儿和永琪倚着朱栏静静聆听。

永琪就静静的看着小燕子，那些未说出口的遗憾，那些不得不放下的执念，都在这方小小的御花园里，悄然化作了岁月静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