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赏赐

晨光斜斜地透过慈宁宫的雕花窗棂，在金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小燕子身着崭新的旗装，裙摆还带着一路小跑的褶皱，人未至声先到：“老佛爷！小燕子参见老佛爷，老佛爷吉祥！”

她身后的福尔泰束着银线箭袖，身姿挺拔如松，拱手行礼时带起一阵沉稳的风：“臣福尔泰参见老佛爷，老佛爷吉祥。”

老佛爷站在慈宁宫的中央，晴儿一如既往在身旁搀扶，老佛爷手中的翡翠佛珠轻轻碰撞出清响。她望着眼前两个许久未见的孩子——小燕子的眉眼间却褪去了几分稚气；福尔泰褪去少年的青涩，眉眼间沉淀着沙场归来的坚毅。

老佛爷面容上泛起笑意，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欣慰：“好好好，回来就好。”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像是要把分别的时光都补回来。

皇上缓步走到蟠龙椅前坐下，宫人立刻捧着鎏金茶盏上前。茶香袅袅升腾间，皇上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转向老佛爷：“老佛爷，这次两个孩子可立了大功。小燕子首接生擒敌军将领，福尔泰更是增援及时。早前，朕己下旨封小燕子为和硕格格，福尔泰为贝勒。这其他的嘉奖，就交给老佛爷您了。”他将茶盏搁在青玉案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

一旁的令妃轻轻扶了扶鬓边的东珠，唇角含笑。慈宁宫内一时静谧，唯有铜炉中沉香的青烟，悠悠萦绕在众人之间。

老佛爷心里暗自思忖着，她实在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小燕子想要什么奖赏，因为她生怕小燕子对永琪依旧念念不忘。万一小燕子突然说出一些惊人之语，比如想要和永琪重归于好之类的话，那可就令老佛爷左右为难了——答应吧，显然不符合老佛爷的心意；不答应吧，又怕伤了小燕子的心。

老佛爷稍作犹豫后，还是决定先不提及奖赏的事，而是转头对皇上说道：“皇帝放心吧，哀家自不会亏待他们的。”

接着，老佛爷唤来宫婢，吩咐她们将两件衣服呈上来。老佛爷微笑着对小燕子说：“这是数月前就特意让人准备好的，眼看紫禁城就要入冬了，哀家也不知道你以前的衣服是否还合身，所以就提前给你备下了。你等会儿试试，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再让人修改便是。”

宫婢们恭敬地将衣服递到小燕子面前，小燕子连忙伸手接过，然后对着老佛爷行了礼，说道：“谢老佛爷赏赐。”

老佛爷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挥挥手，和蔼地说：“好了，你们都别在我这儿杵着了，小燕子，赶紧回你的漱芳斋去吧。还有尔泰，你离京都快两年了，也该赶快回去给你阿玛报个平安了。”

小燕子和尔泰齐声应道：“小燕子/尔泰告退。”说罢，两人便一同转身离去。

漱芳斋门前的铜铃随着微风轻响，小燕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往回走。转过回廊，远远瞧见六个熟悉的身影立在宫门前——小凳子伸长脖子张望着，小桌子把辫子绕在手指上打转，明月和彩霞交头接耳。

“恭迎格格回宫！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六个人齐刷刷行礼，声音震得廊下的喜鹊都扑棱棱飞起来。小燕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裙摆飞扬着冲过去：“哎哟！咱们漱芳斋什么时候学起规矩来了？快起来快起来！”她左手拽小凳子，右手拉明月，干脆张开双臂把大家全搂进怀里，脑袋挨着脑袋，连带着发间的珠花碰得叮当作响。

小桌子的辫子扫过她脸颊，痒得她首缩脖子，彩霞热乎乎的眼泪砸在她肩头。

“好啦好啦！怎么我一回来你们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燕子从袖管掏出帕子，先给明月擦花了的胭脂，又给小凳子揉乱的头发重新挽好。她转着圈展示着刚刚在慈宁宫偏殿换的新衣裳，狐毛斗篷扫过青砖，惊起几片早落的叶子打着旋儿飞。

“小燕子！”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紫薇身着藕荷色长裙，发间珍珠步摇轻轻晃动，眼中盛满笑意。

“紫薇！”小燕子欢呼着冲过去，裙摆带起的风卷过满地落叶。两人紧紧相拥，熟悉的桂花香混着绣帕上的茉莉香，仿佛又回到在漱芳斋嬉笑打闹的日子。远处传来小桌子的起哄声，彩霞和明月捂嘴偷笑，漱芳斋的院子里，满是久别重逢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