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归宫

大理的晨光揉碎在洱海粼粼波光里，小燕子踮着脚把最后一块鲜花饼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拽尔泰的袖子："快走快走！傅恒大人要是把咱们落下，我就把你做成蝴蝶标本！"

此刻两人策马狂奔，鬃毛扬起的风里还飘着蝴蝶泉边的花香。军营大帐前，傅恒正将印信收入锦盒，听见马蹄声回头，眉梢染着三分无奈七分嗔怪。海兰察却眼尖，盯着尔泰泛红的耳尖和小燕子发间没取下的银饰，突然勾住尔泰脖子压低声音："我说你俩消失三天，原来是去洱海边数星星了？真不够意思，不带我去。"

尔泰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梅子，下意识去看小燕子。她听见海兰察的话突然转身，杏眼瞪得溜圆："海兰察你再胡说，我就把你和尔泰绑去喂大理的牛羊！"可藏在身后绞着帕子的手，却出卖了她的慌张。

"得偿所愿了？"海兰察笑得露出虎牙，在尔泰肩头重重一拍。少年喉结动了动，想起在大草原上，小燕子把亲手编的草环套在他手腕上，说"以后你就是我小燕子的跟班"时，心跳快得能震碎月光。

"嗯。"这声回答轻得像落在水面的花瓣，却让海兰察爆发出爽朗的笑声，揽着他往营帐走："回京后你得请我喝酒啊！醉香楼的女儿红，我要三坛！"

小燕子蹦跳着跟上来，发间银铃叮当："三坛哪够！等回了京城，我让皇阿玛把御酒窖都搬空！"正午的阳光照在三人身上，混着此起彼伏的笑闹声。

暮色为苍山镀上金边时，傅恒手中令旗轻轻一挥，“出发，回京！”牛皮帐篷折叠的脆响、马蹄铁叩击石板的哒哒声，混着士兵们互相打趣的吆喝，像一首欢快的归乡序曲。驮着物资的骡子晃着铜铃，把最后一缕大理的风摇成细碎的音符。

傅恒端坐枣红马，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他左侧的小燕子把马鞭甩得噼啪作响，正绘声绘色描述洱海边烤鱼的场景：“那鱼烤得外焦里嫩，海兰察你没尝着可太可惜了！我一口咬下去——”说着突然张大嘴巴做猛虎扑食状，惊得尔泰慌忙拉住她缰绳，差点撞翻身后运送药材的马车。

海兰察笑得首拍马鞍，故意逗她：“依我看，是某只馋猫偷吃被鱼刺卡住喉咙，最后还是尔泰英雄救美？”话音未落，小燕子的马鞭己经"嗖"地甩过来，却在触及他衣角时突然转向，卷走了他腰间挂着的风干牦牛肉。

“好啊海兰察，敢编排我！这牛肉就当惩罚啦！”她举着战利品扬眉吐舌，转头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掰开一半递给尔泰，"呐，给你留的玫瑰鲜花饼。”

小燕子又晃晃脑袋说“如果某位叫海兰察的馋猫求求本姑娘，那我也不介意分他半块！”

海兰察轻轻“戚”了一声，半响后，还是掉转马头，来到小燕子旁边，对小燕子说，“女侠，我还没吃过大理的鲜花饼呢，给我尝尝呗。”

小燕子哈哈大笑的把另一块鲜花饼递给他。

队伍行至沙溪古道，夕阳把西道身影叠成歪斜的剪影。傅恒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笑闹，嘴角不自觉上扬。他伸手拂去肩头飘落枯黄的树叶，忽然觉得，这场归途比任何一次出征都要温暖。或许，真正的胜利，不是战无不胜的军功，而是看着这些年轻的生命，带着故事与成长，平安归向灯火万家的京城。

而小燕子时不时哼起的跑调山歌，和着马蹄声，正为这漫长的归程谱写出最鲜活的乐章，让每个士兵心中，都泛起对京城街巷烟火气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