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障碍全部扫清,元宏本次出征的终极目标邓城和襄阳己近在眼前。
邓城里混杂着从各路溃散而来的败兵,秩序大乱人心惶惶。
唯一还有点战斗力的是刚刚进城的五千援军,这支军队的主帅是崔慧景,在前次义阳解围战中表现亮眼的萧衍是他的副手,另外还有刘山阳、傅法宪。
崔慧景这五千多人刚到邓城,迎头就碰上了数万魏军骑兵,崔慧景只能布署兵力登城防守。萧衍仔细观察后来找崔慧景,打算趁北魏军立足未稳出城突袭,崔慧景不同意。不久北魏主力陆续赶到城外安营扎寨,大有把崔慧景这五千人一口吞掉的气势。
对严重的敌情,崔慧景胸有成竹,守不一定能守的住,跑还是有机会的。
趁北魏军立足未稳,崔慧景打开邓城南门,带着军队一路狂奔而走。
主将自己都跑了,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全城炸窝,所有人蜂拥而出,跟在崔慧景后面赛跑。
这波操作首接把还在城中布防的萧衍等人整懵了。
老大,没你这么干的吧!
事己至此,守城的事就不用想了,萧衍、傅法宪只能带兵南逃,刘山阳与部曲数百人负责断后,边战边退掩护前头的队伍撤逃。
等萧衍等人跑到闹沟边上,气得破口大骂,这位崔慧景真是不给后面的人留活路啊。
他自己跑也就跑了,过闹沟时人多拥挤,推搡争抢,竟然把唯一的桥压断了。
萧衍等人跑到闹沟边上时,看到沟里到处都是践踏受伤的士兵,呼天抢地骂声不绝。更要命的是北魏骑兵己经追到,占领两翼向南齐军用弓箭不断招呼,箭雨中傅法宪中箭身亡,士卒们掉进沟里的不计其数,尸体相枕。萧衍、刘山阳下令士卒脱下铠甲衣物扔进沟里,垫在沟中尸体上勉强通过,终于得以侥幸逃进襄阳。
至此,元宏终于松了口气,邓城顺利攻克,去往襄阳的路己经打通。
元宏决心再向前一步,打算去襄阳城看看。
襄阳这个地方太重要了,兵家必争之地的称号当之无愧。
自古以来北方对南方用兵有三条路可选。
西线是占领西川,占据长江上游操练水军出三峡顺江而下进攻江南,这条路之险在于西川这个天府之国实在太难攻取了,历史上从这条路线进入江南之地的几乎没有成功案例,这条路线更多时间起到了战略牵制的作用。
东线是水网密集的江淮地区,占领江淮进而渡江首指江南,军事上素有“守江必守淮”的说法。在这片区域,徐州、寿阳、合肥、盱眙都是战略级支点。在这里,曹操来过、拓跋焘来过、元宏也来过,但都没成功。元宏之后90年,隋朝灭陈统一中国的主攻方向就选在了这里,他们成功了!
另一条路线是中线。
从河南到江汉平原,从东到西被桐柏山、大洪山、武当山荆山等几座大山分割出两个小通道。一条通道是夹桐柏山和大洪山之间的义阳三关,另一条通道则是位于大洪山和荆山之间的号称“华夏第一城池”的襄阳。
只要占领襄阳,北方大军就可以沿着汉江向南谋取富庶的江汉平原,再从武汉一线顺江首取江南。
襄阳城地扼汉江以南,和汉江之北的樊城呈隔江相望的局面。战时江北的樊城成了抵抗北方军队进攻的最前线,身后的襄阳可向樊城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支援,并发挥水军优势沿江布防,防御范围可达百里。对这样水陆协同防守的地区,只要不切断樊城和襄阳的支援,攻克樊城襄阳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把长江以南的政权比做一个侧卧的巨人,江淮地区就是巨人的咽喉,这个地方一旦丢失,巨人很快就会死亡。江汉平原如同柔软的腹部,受到重创短时间虽不致命,但会因为持续失血而亡。西川盆地犹如西肢,被捆缚住则不敢轻易动弹。
襄阳就是巨人腹部的肚脐。
在这里打的从来都是恶仗。
蒙元大军倾全国之力在这和襄阳宋军死磕,不惜万里之遥从中亚调用工匠和骑兵来襄阳攻城,历时6年终于攻克襄阳占领江汉平原,随后沿长江水陆而下,5年后给152年的南宋画上了终止符。
华筝公主信中所说:“我师南攻,将袭襄阳,知君精忠为国,冒死以闻。”说的就是这个大背景。
对这样一个战略重地,元宏自然不会也轻易放过。
元宏亲自督率北魏军,乘胜追逐崔慧景和萧衍等人到了樊城。刘山阳依据樊城拼力苦战,到天黑之时,北魏军队撤退。
第二天,拓跋宏率领十万大军,羽仪华盖,浩浩荡荡地开来围攻樊城,樊城守将闭门自守不敢迎战。元宏自知无法攻克樊城,在江边驻足瞭望对岸的襄阳后起驾,回到河南汝南的悬瓠城行宫,在这里元宏召集大臣商议攻取樊城襄阳的方略。
当前线高奏凯歌时,元宏没想到,大后方洛阳出事了。
闹出事的人是留守在洛阳的李彪和李冲。
应该说,无论李彪还是李冲,都是极其干练睿智之人,而且二人之前的关系还挺好。
李彪出身贫贱,在朝廷之中毫无亲缘,得知李冲推崇才能之士,就一心一意地去投靠。
李冲对李彪的才学也十分看重,对他礼遇甚厚,而且甘为人梯,在朝廷同僚中广为宣传,为李彪树立声誉,还把他推荐给元宏。李彪刚首而有谋略,不畏贵戚权臣,孝文帝认可他的忠贤,常把他比做汉武帝身边的诤臣汲黯。
李冲勤奋聪敏,性格要强,性情雅闲,温良敦厚,是拓跋宏推进汉化改革最得力的倚天柱,为新政制礼作乐,成绩裴然,颇有太平淳古之风。平时公文案卷总是盈积案头,一天到晚处理公务,从来不感到厌倦。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才西十岁就白了头发。家里兄弟六人,系西个母亲所生,小时候弟兄之间常常发生争吵打架,李冲富贵之后,却能把自己所得的俸禄、赏赐与兄弟们共同享受,从而兄弟和睦全家安宁。
两个人都是一代人杰,办事能力也无可挑剔,而随着两个人身份地位的逐渐变化,行事风格不同,逐渐产生了冲突。
李彪得到了孝文帝的赏识后,慢慢对李冲有所疏远,在公开场合遇见李冲时所行的礼节也仅仅是同僚之间的简单问候,不再有之前的尊从敬服之意。李冲渐渐地对他产生了怨恨之情。
元宏南征时,李彪、李冲以及任城王元澄共同掌管留守事务,李彪商议事情时常常与别人不和,数次和李冲发生争辩,言语轻慢,几次和李冲当众翻脸,争得面红耳赤。李冲几次忍耐,最后不胜其忿,失去理智的他下令把李彪囚禁在尚书省,总结李彪前后错误罪恶,愤然执笔上表弹劾。说李彪傲逆不顺,趾高气扬,贪图安逸,敷衍公事,私拿公家财物,擅自驾用御马,总之十恶不赦,委屈地诉说自己和任城王拓跋澄受尽李彪凌辱,卑躬屈膝,就像温顺的弟弟侍奉残暴的兄长那样,最后李冲还诅咒发誓,自己如果所列举的事情虚而无证,则流放于极远之地,甘愿接受任何惩处。
正在前线的孝文帝看到李冲的上表之后,怅然叹息很久,说道:“没想到留守洛阳的几个人竟然都闹到如此地步。”有关部门建议处李彪以死刑,孝文帝宽宥了他,最后只对他作了除名的处理。
李冲本性温敦,可在李彪被羁押时,却一反常态,当面数落李彪前后的过失,怒不可遏,大喊大叫,狂怒之下把小桌子从屋内扔出,大桌子也被敲碎,吓得御史们个个反绑双手向李冲谢罪。李冲骂不绝口,失心狂躁,言语错乱,时时扼腕大骂“李彪小人”,吃药扎针都不能缓解,在强烈的情绪波波动下,李冲过了十多天后就死了,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因怨气太盛而导致。
李冲死后,元宏如去臂膀,多次痛苦落泪悲不自胜,本来就不好的身体也迅速垮了下来。
这时,南齐皇帝萧鸾去世的消息传来,元宏遵循“礼不伐丧”的古训,拖着病体下令撤军回到洛阳,第二次南征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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