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数据与流星

林星辰抱着自制的纸板望远镜支架冲进天台时，英仙座流星雨预报还剩17分钟。她手忙脚乱地组装设备，却发现赤道仪齿轮卡死了——上周摔坏的零件终究没能撑住。

"这就是你说的‘专业观测’？"沈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拎着物理实验室的钛合金三脚架，袖口沾满机油，显然刚改装过器械。月光下，他手腕内侧有道新鲜划痕。

林星辰去抓三脚架，指尖蹭到他掌心薄茧："你什么时候学的天文器材维修？"

"今早。"沈砚蹲下来调整极轴镜，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根据你弄坏的赤道仪型号，推导出需要增加5.7°仰角补偿。"他忽然抬头，"别碰那个旋钮！"

己经晚了。林星辰拧错的螺丝导致整个支架倾斜，昂贵的CCD相机眼看就要砸向地面——

沈砚扑过去接住相机，后背重重撞上护栏。林星辰拽住他衣领往回拉，两人跌坐在天台边缘，鼻尖相距不过十公分。她闻到他身上有松木和焊锡的味道。

"白痴。"他喘着气举起相机，"感光元件偏移了，现在需要重新校准。"

"用北斗七星！"林星辰突然指向天空，"天枢星方位角正适合当基准点！"

沈砚皱眉翻出平板电脑，飞速输入她口述的坐标。当实时星图与相机画面完美重合时，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顿住了："...理论上可行。"

第一颗流星划过时，他们同时按下快门。林星辰的星座首觉与沈砚的精密计算，竟捕捉到同一颗流星穿过仙女座星云的罕见画面。

"这颗流星没有登记在册。"沈砚盯着电脑上的轨迹分析，"大气层燃烧时间比常规数据长0.48秒。"

林星辰凑近屏幕，发梢扫过他脸颊："是‘船帆座λ流星群’的逃兵！我奶奶说过，这种倔脾气的流星会自己改轨道——"

"不符合流体力学。"沈砚打断她，却新建了命名为"LC-0825"的文件夹，"...不过可以暂时保留你的民间说法。"

周小川突然发来视频请求："你们快看NASA实时数据！"画面显示有颗微流星正接近地球轨道，参数与他们拍摄的完全一致。

沈砚迅速黑进天文台数据库，在官方命名栏输入"Vela-λ（星辰）"。林星辰瞪大眼睛："这是违规操作！"

"临时编号而己。"他合上电脑，耳尖发红，"等他们发现至少需要72小时。"

凌晨西点，林星辰在沈砚肩上昏昏欲睡。他轻轻移开她脑袋时，发现她手机亮着未发送的短信：【奶奶，今天抓到一颗和你故事里一样的叛逆流星...】

沈砚鬼使神差点开她相册，最新照片是他低头调试相机的侧脸，配文"我的极轴镜先生"。他正要锁屏，突然瞥见角落里一张老照片——年轻的林奶奶站在天文台前，身旁穿白大褂的女人，赫然是沈砚母亲研究生时代的模样。

天台门突然被撞开。黎晚举着手机冷笑："真感人，沈砚为讨女生欢心篡改天文数据？"屏幕显示国际天文联合会刚刚发布的违规命名警告，发件人署名是沈明礼院士的助理。

远处，被命名为"星辰"的流星突然爆发出异常耀斑，在监控画面中留下酷似心形的光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