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伦等人被擒的消息,像一道惊雷,劈开了笼罩在定远县上空的阴霾。县衙大牢里,往日不可一世的乡绅们,此刻都成了阶下囚。黄伦被单独关押在最深处的牢房,铁窗映着他惨白如纸的脸,昔日的“笑面虎”风采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龙天策没有立刻提审,而是让夜凌将黄伦在“阎王审判”时的招供录音(玉倾城早有准备,用特制的竹筒记录了声音),以及这些年收集到的人证物证,一一整理成册。卷宗越堆越高,每一纸记录,都浸透着百姓的血泪,也铁证如山,将黄伦等人的罪行钉在了耻辱柱上。
三日后,公审在定远县城中心的广场举行。
消息早己传遍全县,百姓们从西面八方涌来,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连最偏远的大王庄、黄竹村,都有村民扶老携幼赶来,他们要亲眼看着这群欺压了他们几十年的恶霸,得到应有的惩罚。
辰时三刻,公审开始。
龙天策端坐于临时搭建的审判席上,身旁是刘晔、邓铿等幕僚,玉倾城则立于屏风后,静静听着。夜凌手持卷宗,声音朗朗,逐条宣读黄伦等人的罪状:
“罪犯黄伦,勾结乡绅,垄断粮价,盘剥百姓;十年前,因佃户抗租,私设刑房,虐杀二十一人,抛尸清水河,罪证确凿;五年前,与王地主合谋,诬陷吴寡妇丈夫偷盗,致其死于狱中,后又以其子相胁,吴寡妇,禽兽不如;此外,侵占良田千亩,偷税漏税,勾结贪官,阻挠新政……数罪并罚,论律当斩!”
“罪犯王地主,参与虐杀佃户,诬陷良民,垄断粮铺,同谋作恶,论律当斩!”
“罪犯李乡长,助纣为虐,散布谣言,阻挠公务,侵占民财,论律当斩!”
一条条罪状,如同重锤,敲在每个百姓的心上。当听到“二十一条人命”“吴寡妇”等细节时,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嘶吼:
“杀了他们!”
“血债血偿!”
“不能让他们好死!”
吴寡妇也来了,她站在人群前排,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种积压多年的屈辱终于得以宣泄的平静。当听到黄伦的罪状被公之于众时,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审判席上的龙天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那个曾让她绝望的黑暗,终于被彻底撕开了。
黄伦被押上审判台时,双腿早己,只能被衙役拖着前行。他看着台下怒目而视的百姓,听着震耳欲聋的“杀”声,终于明白,自己这一次,是真的逃不掉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呜咽。王地主、李乡长等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屎尿齐流,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嚣张。
“黄伦,你可知罪?” 龙天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黄伦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口中反复念叨着:“我错了……饶了我……我有钱……我给你们钱……”
“你的钱,沾满了百姓的血汗,谁稀罕?” 龙天策站起身,高声道,“定远百姓受你们荼毒数十年,今日,便是你们血债血偿之时!”
他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拍:“传我命令,罪犯黄伦、王地主、李乡长,罪大恶极,无可饶恕,判处斩立决!其余从犯,根据罪行轻重,或流放,或杖责,即刻执行!”
“好!”
“龙大人英明!”
“杀得好!”
百姓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掌声、叫好声、甚至还有人燃放起了鞭炮,整个定远县城,仿佛过年一般热闹。积压了几十年的怨气,在这一刻,随着审判的落下,彻底释放出来。
午时三刻,刑场之上。
黄伦等人被押上断头台,刽子手手起刀落,三颗人头落地。百姓们拥上前,看着那滚落在地的头颅,没有恐惧,只有大仇得报的畅快。有人朝着头颅吐唾沫,有人高声咒骂,更多的人则是相拥而泣——那些死去的亲人,那些受辱的岁月,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告慰。
血债血偿之后,定远县迎来了真正的新生。
黄伦等人被铲除,如同拔掉了深入定远肌体的毒瘤,那些曾经依附于他们的小喽啰,吓得纷纷自首,交出了侵占的土地和财产。阻碍新政推行的最大障碍,彻底清除。
龙天策没有丝毫懈怠,立刻着手推动新政全面落地:
官绅一体纳粮得以顺利推行。刘晔和邓铿带着幕僚,重新丈量全县土地,这一次,再无人敢隐瞒。曾经被黄伦等人霸占的千亩良田,被收归县衙,一部分分给了无地的佃户,一部分作为“官田”,由县衙统一耕种,产出的粮食用于救济和办学。百姓们看着新的田契,上面清晰地写着自己的名字和亩数,激动得彻夜难眠。
水利改革也驶入了快车道。杜哲带着工匠和百姓,顺利打通了被黄伦林地阻断的主水渠。当清澈的河水沿着新修的渠道,流进干涸己久的农田时,两岸的百姓欢呼雀跃,有人甚至跳进水里,感受着水流带来的生机。杜哲规划的“水利基金”也顺利设立,从官绅纳的粮食和赋税中抽取,确保了水渠的长期维护。
经济改革成效显著。玉倾城牵头的“定远布行”,在清除了染料垄断后,迅速扩大规模。改良后的纺车普及到每个村落,妇女们织出的布匹不仅数量多,质量也好,通过新打通的商路,远销至金陵、寿春等地,为定远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县衙铸造的“定远通宝”,因成色足、信誉好,逐渐取代了旧银和劣质铜钱,成为市面上的主流货币,物价也随之稳定下来。
官员俸禄改革也落到了实处。基层官吏的俸禄提高了三成,足以养家糊口,同时,夜凌牵头的“廉政巡查队”定期走访各村,一旦发现贪腐,严惩不贷。“高薪养廉”与“严刑峻法”双管齐下,县衙的吏治为之一清,官吏们各司其职,再无人敢懈怠。
更让百姓欣喜的是,房衍牵头在县城和几个大村开办了“启蒙学堂”,聘请了有学识的幕僚和返乡的秀才任教,适龄的孩童都可以免费入学。看着孩子们背着书包走进学堂,朗朗的读书声取代了往日的哭闹,老人们感慨道:“定远,终于有了盼头啊!”
吴寡妇也分到了三亩地,玉倾城还送给她一架新纺车。她白天在地里劳作,晚上在家纺纱,儿子则去了学堂读书。脸上的愁云渐渐散去,偶尔还能听到她哼起新编的歌谣。有人曾问她恨不恨黄伦,她只是淡淡一笑:“人都死了,恨也没用。好好过日子,才对得起龙大人,对得起死去的男人。”
新政推行三个月后,定远县己是另一番景象:
田野里,绿油油的庄稼一望无际,再也看不到荒芜的土地;河道里,清水潺潺,滋养着两岸的生机;县城里,商铺林立,往来的客商络绎不绝,吆喝声、谈笑声交织成热闹的市井交响曲;学堂里,孩子们的读书声清脆悦耳;织坊里,纺车转动的声音,如同定远跳动的脉搏,充满了活力。
龙天策站在县衙的瞭望台上,俯瞰着这片欣欣向荣的土地。玉倾城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清茶:“你看,百姓们的笑容,比什么都珍贵。”
龙天策接过茶杯,金发黑眸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他想起刚到定远时的荒凉,想起黄伦等人的阻挠,想起清水河的尸骨,想起那些为了新政彻夜不眠的夜晚……所有的艰辛,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都化作了值得。
“这只是开始。” 他轻声道,“定远的新篇章,才刚刚写下第一页。”
阳光洒在定远县的每一个角落,照在百姓们充满希望的脸上,也照亮了龙天策和他的伙伴们前行的道路。属于定远的“新篇章”,不再是纸上的蓝图,而是用血汗、智慧和民心,一笔一划书写在这片土地上的真实画卷。这幅画卷里,有公平,有正义,有温饱,有希望,更有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属于所有定远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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