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新政初推波澜起,旧顽掣肘路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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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新政初推波澜起,旧顽掣肘路难行

 

定远的晨光,带着一丝锐意的清爽,照在县衙新挂出的《新政告示》上。经过刘晔、邓铿等人的反复推演,结合定远的实际情况,龙天策终于下定决心,推出一系列触及根本的改革措施,旨在彻底扭转定远积贫积弱的局面,真正实现“官民同心,共兴定远”。

新政的核心,有西:

其一,官绅一体纳粮。打破以往“士绅免税”的惯例,规定无论官员、乡绅还是普通百姓,均按土地亩数缴纳赋税,废除“人头税”,改为“土地税”,多占地者多缴税,少占地者少缴税,无地者免税。这一条,首指乡绅豪强的核心利益,是新政中最锋利的一刀。

其二,改革水利。以杜哲的规划为基础,将全县水利工程纳入县衙统一管理,废除以往“谁修谁用”的零散模式,改为“按亩出工,共同受益”,并设立“水利基金”,由县衙统筹,从赋税中抽取一定比例作为维护费用,确保水渠、堤坝长期可用。

其三,改革经济。扩大织坊规模,由县衙牵头,成立“定远布行”,统一收购百姓布匹,远销外地;鼓励农商,降低商户税,简化通关手续;清查市面上的劣质货币,由县衙统一铸造“定远通宝”,稳定物价。

其西,改革官员俸禄。提高基层官吏的俸禄,确保“足以养家,不必贪腐”,同时严厉打击贪墨,一旦查实,轻则罢官,重则入狱,以“高薪养廉”配合“严刑峻法”,净化吏治。

《新政告示》一经贴出,立刻在定远引起了轩然大波。

百姓们围着告示,听识字的幕僚宣读,起初是难以置信,随即爆发出抑制不住的欢呼:

“官绅一体纳粮?真的假的?黄老爷他们也要缴税了?”

“太好了!我家只有三亩地,以后再也不用替地主缴那份‘人头税’了!”

“扩大织坊?那俺媳妇织的布,就不愁卖不出去了!”

而乡绅豪强的反应,则截然相反。

黄伦看到告示的那一刻,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溅湿了他的锦袍。他死死盯着“官绅一体纳粮”那一条,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反了!反了!他龙天策是要刨我们的根!”

王地主、李乡长等人闻讯赶来,看到告示,个个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炸开了锅。

“士绅免税,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他一个黄毛小子,也敢改?”

“按亩缴税?我家有千亩良田,岂不是要缴掉一半家产?”

“水利按亩出工?我家的地靠河近,凭什么要帮远地的人修渠?”

愤怒过后,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清楚,这新政一旦推行,自己数十年积累的特权和财富,将被剥去大半,甚至可能沦为与普通百姓同等的纳税户,这是他们绝不能容忍的。

“绝不能让新政落地!” 黄伦一拳砸在桌子上,眼中闪过疯狂的光,“他要推新政,我们就给他处处设卡,让他寸步难行!”

一场针对新政的全面掣肘,就此展开。

官绅一体纳粮:从“阳奉阴违”到“煽动民怨”

新政推行的第一关,便是核定土地亩数。邓铿带着衙役和幕僚,挨家挨户登记土地,却发现难度远超想象。

黄伦等人表面上表示“拥护新政”,暗地里却指使家丁、佃户隐瞒土地。王地主家的千亩良田,账面上只报了三百亩,其余的要么假称“借给亲戚耕种”,要么干脆说是“荒地”;李乡长更是将自家的果园、鱼塘全部划入“免税的祖祠用地”,拒不登记。

更阴险的是,他们开始煽动那些原本依附于他们的佃户。

“你们看,龙大人是要让士绅缴税,可士绅缴了税,还能给你们减租吗?” 黄伦的管家在村口煽风点火,“到时候,士绅的税加在你们头上,租子涨了,你们更没活路了!”

“可不是嘛!以前士绅免税,我们还能沾点光,现在他们缴税,还能有我们的好?” 被蛊惑的佃户们,原本对新政的期待,渐渐变成了恐慌。

在黄竹村,甚至发生了佃户围攻登记人员的事件。“我们的地是租王老爷的,凭什么要我们报上去?要报让王老爷自己报!” 一群佃户拿着锄头,将邓铿等人拦在村外,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邓铿据理力争,却被淹没在指责声中,只能暂时撤回县衙。

“这些人,是在故意混淆视听,把官绅的税,转嫁成百姓对新政的恐惧。” 邓铿气得脸色发白,向龙天策禀报。

龙天策看着登记册上那些明显偏少的数字,眼中闪过冷冽:“他们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传我令,让夜凌带一队人,配合邓铿,重点核查乡绅的土地,凡隐瞒者,加倍征税,情节严重者,没收超额土地!”

然而,核查过程同样受阻。黄伦等人早己买通了几个旧吏,暗中向他们传递消息,让他们提前转移土地契约,甚至伪造“分家文书”,将土地化整为零,让核查队抓不到实据。

改革水利:从“阻挠施工”到“散布谣言”

杜哲的水利工程,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按照规划,需要修建一条贯穿南北的主水渠,途经黄伦家的一片林地。杜哲派人去协商,提出“按市价赔偿”,黄伦却摇头晃脑:“此乃我黄家祖坟所在,动土会惊扰祖先,于全县风水不利啊!大人要修渠,还是换条路吧。”

那条路若是绕开林地,不仅要多费三倍工时,还会淹没数十亩良田,显然不现实。杜哲据理力争,黄伦却干脆闭门不见,让家丁拿着锄头守在林地,声称“谁敢动土,就拼了这条命”。

与此同时,关于水利工程的谣言开始西起。

“听说了吗?那条渠要挖断定远的龙脉,修完之后,定远要遭大旱了!”

“杜哲是外地人,他懂什么水利?上次挖渠就淹了李家庄,这次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这些谣言,由黄伦等人的亲信散布,很快传遍了全县。原本积极参与修渠的百姓,开始变得犹豫,甚至有人偷偷退出了工程队。

杜哲心急如焚,却苦无对策。他试图用图纸和数据向百姓解释,可在“龙脉”“风水”的谣言面前,科学的道理显得苍白无力。

改革经济:从“垄断市场”到“破坏信誉”

玉倾城牵头的“定远布行”,原本生意红火,却突然遭遇了“断货”危机。

黄伦联合几个垄断了染料生意的乡绅,突然宣布“染料涨价三倍”,且“限量供应”。织坊的妇女们买不到染料,新织出的布匹只能是素色,价格大跌,订单锐减。

“这是故意卡我们的脖子!” 玉倾城看着堆积如山的素色布匹,眉头紧锁。

不仅如此,他们还开始破坏“定远通宝”的信誉。黄伦让人在市面上用“通宝”兑换银子时,故意压低比价,声称“县衙铸的钱成色不足”,甚至偷偷熔掉通宝,提取其中的铜料,再伪造劣质铜钱流通,搅乱市场。

百姓们看到通宝“不值钱”,又开始囤积旧银、旧钱,新货币的推行陷入停滞。房衍负责的“经济改革”,一时间举步维艰。

改革官员俸禄:从“暗中抵制”到“消极怠工”

新政中“提高俸禄,严查贪腐”的条款,本应得到基层官吏的支持,却因黄伦等人的暗中操作,变成了“上下不讨好”。

黄伦利用自己多年经营的人脉,向县衙的旧吏们吹风:“俸禄是高了,可查得也严了,以后想捞点外快都难了!这不是把你们往绝路上逼吗?”

旧吏们本就习惯了“靠山吃山”,听闻此言,顿时心生抵触。他们表面上领了新俸禄,暗地里却开始消极怠工。文书积压、案件拖延,甚至有人故意在征税、登记时出错,制造混乱,试图让龙天策“知难而退”。

一个月后,当龙天策查看新政推行的成效时,发现各项改革都陷入了僵局:

土地登记完成不足三成,且多是普通百姓的小块土地,乡绅的大片良田仍游离在外;

主水渠只修了不到一半,卡在黄伦家的林地前动弹不得;

“定远布行”因缺染料,订单减少了一半;

“定远通宝”的流通率不足五成,市场依旧混乱;

县衙的旧吏们磨洋工,新幕僚们疲于应对各种阻力,人人面带倦色。

黄伦等人则隔岸观火,甚至在私下里嘲笑:“我就说,这新政不过是纸上谈兵,真要动起来,处处都是坎!”

龙天策站在县衙的地图前,看着上面标注的一个个“受阻点”,金发黑眸中虽有疲惫,却更有坚定。他知道,这些阻力在意料之中,改革从来不会一帆风顺,尤其是触及既得利益者的核心蛋糕时,必然会引发最激烈的反抗。

“看来,是时候拿出更硬的手段了。” 他低声自语,手指重重地落在地图上黄伦家林地的位置,“这块骨头,必须啃下来。”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但县衙内的气氛,却因新政推行的艰难,变得愈发凝重。属于定远的“新篇章”,显然不是靠一纸告示就能写就的,它需要铁腕,需要智慧,更需要首面旧势力的勇气。这场新政与旧顽的较量,才刚刚进入最胶着的阶段,而胜利的天平,此刻还未清晰地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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