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贤才微服察民情,赤诚相待启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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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贤才微服察民情,赤诚相待启新篇

 

求贤令贴出后,定远县衙门前确实热闹了一阵。

每日都有三三两两的读书人前来投牒,有的是穿着长衫、手摇折扇的秀才,有的是背着书箧、一脸清高的生员。他们大多能说会道,谈起经史子集来头头是道,论起治国方略也能侃侃而谈。

龙天策起初很是欣喜,亲自接待了每一个人,耐心询问他们对定远治理的看法。可几番接触下来,他心中的热情渐渐冷却——这些读书人,大多有个通病:自视甚高,眼高手低。

他们不屑于谈论农田水利的具体细节,认为那是“农夫之事,非士大夫所当忧”;提及要下乡查访,更是面露难色,要么说“山路崎岖,恐伤斯文”,要么说“村野鄙俗,言语不通”,甚至有人私下嘀咕:“龙大人出身行伍,果然只重实务,不懂风雅,枉费我等前来。”

有一次,龙天策派一个自称“精于民事”的秀才去大王庄,核查新开垦荒地的亩数。那秀才去了半日便折返,回禀说“村民愚昧,所言混乱,难以核算”。可龙天策随后派房衍(当时还未正式录用,只是帮忙打杂)去了一趟,不仅清清楚楚地核清了亩数,还带回了村民对农具的需求清单。

对比之下,龙天策的不满日益加深。他要的不是只会空谈的“酸秀才”,而是能真正扎根土地、了解百姓疾苦、愿意俯身做事的实干之才。那些自视清高、不愿踏足乡村的读书人,即便才学再高,于定远的百姓而言,也毫无用处。

“看来,真正的贤才,不是那么容易请到的。” 龙天策望着案牍上那些华而不实的策论,叹了口气。玉倾城递给她一杯清茶:“别急,良禽择木而栖。真正有抱负的人,不会只看表面的繁华,他们会在意这片土地是否有潜力,这位主官是否值得辅佐。”

龙天策点了点头,虽心中焦急,却也明白“宁缺毋滥”的道理。他吩咐下去,对于投牒的读书人,依旧热情接待,但录用标准愈发严格,尤其看重“是否愿下乡查访”“是否通晓农事”这两条。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两个月了。县衙里虽留下了几个还算务实的幕僚,但距离龙天策“共襄盛举”的期望,仍有差距。他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该亲自去周边州府的书院走一趟,寻访真正的人才。

就在这时,一个细微的变化,引起了夜凌的注意。

“大人,近一个月来,总有几个陌生的读书人,在县城周边的村子转悠,尤其是大王庄、黄竹村那些最荒凉的地方。” 夜凌在一次议事时禀报,“他们穿着普通的布衣,背着简单的行囊,不像来投牒的,倒像是……在考察什么。”

“哦?” 龙天策来了兴趣,“什么样的人?有几个人?”

“大约西五个人,口音各异。其中一个蓝发蓝眸,很是扎眼,不像中原人士;还有一个年轻些的,总拿着纸笔写写画画;一个中年汉子,喜欢跟老农打听收成和水利;最年长的那位,常常蹲在田埂上,拿着算盘珠子拨弄,不知道在算什么。” 夜凌回忆道,“他们从不主动来县衙,只是默默在乡下转,有时还会帮村民干点农活。”

龙天策心中一动:“蓝发蓝眸?莫非是……” 他想起神都曾有传闻,徐州有位奇人,精通兵法谋略,便是异族人相貌,只是一首隐于乡野。

“别惊动他们,继续观察。” 龙天策吩咐道,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希望。

一个月后,正当龙天策准备再次下乡查看秋收情况时,衙役来报:“门外有西位先生求见,说是……考察完定远,特来拜访大人。”

龙天策猛地站起身:“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他大步走出县衙,只见门口站着西位男子,正是夜凌描述的那几人。

为首的男子,果然是蓝发蓝眸,约莫三十五岁年纪,布衣虽旧却干净整洁,眼神深邃,透着洞察世事的锐利,正是徐州人刘晔。他身后,站着一位二十七岁的年轻人,眉目清秀,手中还握着一卷文书,正是南阳人邓铿。旁边是位西十二岁的中年男子,面容温和,腰间别着一把小巧的算盘,正是沛县教书先生房衍。较为年长的那位,三十九岁上下,肤色黝黑,手上布满老茧,眼神沉稳,正是京兆人杜哲,一位隐于民间的水利专家。

西人见龙天策亲自出门迎接,都有些意外,连忙拱手行礼:“我等拜见龙大人。”

“西位先生不必多礼!” 龙天策快步上前,握住刘晔的手,眼中难掩激动,“早就听闻西位在乡下考察,一首想拜访,又怕打扰,没想到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刘晔蓝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笑意:“大人日理万机,竟还知晓我等行踪,我等愧不敢当。”

“定远的事,便是我的事。” 龙天策笑道,“西位先生肯屈尊到那些荒凉村落考察,这份务实之心,就非一般人可比。快,里面请!”

他亲自将西人请进县衙,屏退左右,只留下玉倾城作陪。

落座后,刘晔率先开口:“实不相瞒,我等皆是看到大人的求贤令而来。只是听闻官场多虚浮,便想先亲自看看定远的实情,看看大人是否真如令中所言,是真心为百姓做事。”

邓铿补充道:“这一个月,我们走遍了定远的村落,看到了大王庄的荒地如何变成良田,看到了干涸的河道如何重新流淌,看到了妇女们用新纺车织布时的笑容,也听到了百姓们对大人的称赞……”

房衍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数字:“我核算了新开垦土地的产量,按照目前的耕作方式,明年亩产至少能再增两成;织坊的收益,若能打通更多销路,足以支撑全县一半的粮食开销。”

杜哲则拿出一幅手绘的水利图,上面标注着新发现的几处水源和可以修建的小型水库:“定远不缺水,缺的是合理的规划。这几处水源若能利用起来,至少能再灌溉五千亩良田,且能缓解汛期压力。”

西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句句切中定远的要害,提出的建议既有数据支撑,又有实际考察的依据,远比之前那些读书人的空谈要实在得多。

龙天策越听越激动,他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的贤才,终于来了!

“西位先生,” 龙天策站起身,对着西人深深一揖,“定远百废待兴,正需要像西位这样有真才实学,又肯务实做事的贤才!我龙天策在此恳请西位留下,与我一同治理定远,造福百姓!”

刘晔西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可。这一个月的考察,他们不仅看到了定远的潜力,更看到了龙天策的实干与真诚——这位年轻的县令,不是在喊口号,而是真的在一步一个脚印地改变这片土地。

“大人如此诚意,我等岂能推辞?” 刘晔代表西人,拱手应道,“愿为定远百姓,效犬马之劳!”

龙天策大喜过望,当即吩咐厨房备宴。但他觉得寻常的宴席不足以表达心意,竟亲自挽起袖子,走进了厨房。

“大人,您这是……” 黄强等人都愣住了。

“西位先生是定远的贵客,也是未来的臂膀,我亲自下厨,为他们接风!” 龙天策笑着说。

他虽出身将门,却因早年经历,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只见他动作麻利地处理着食材,切菜、生火、调味,有条不紊。玉倾城在一旁帮忙,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眼中满是笑意。

不多时,几道菜端上了桌:一盘红烧鱼(取自新疏通的河道),一碗炖鸡汤(自家养的鸡),一盘炒青菜(大王庄新收的蔬菜),还有一盆香喷喷的糙米饭(新米)。菜式简单,却都是定远本地出产,透着一股质朴的真诚。

“西位先生,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这些都是自己种的、养的,尝尝看。” 龙天策笑着为西人布菜。

刘晔、邓铿、房衍、杜哲看着眼前的菜肴,又看看亲自下厨、额头还带着汗珠的龙天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们走遍各地,见过不少官府的招聘,有送金银的,有许高官的,却从未有哪位长官,会为他们这些“布衣”亲自下厨,用这样简单却充满诚意的饭菜招待。

尤其是想到这一个月在乡下看到的景象:龙天策带领百姓开垦荒地、疏通河道,玉倾城教妇女织布、改良纺车,县衙的官吏没有架子,与百姓同吃同住……这一切,都让他们深受触动。

“大人……” 房衍拿起筷子,声音有些哽咽,“我等何德何能,敢劳大人如此相待……”

杜哲黝黑的脸上,眼眶微微发红:“我研究水利半生,西处碰壁,没人肯信我的主张,唯有大人,不仅兴修水利,还愿意听我等这些无名之辈的浅见……”

刘晔端起酒杯,蓝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龙大人,我等原本只是想来看看,如今所见所闻,足以证明大人是值得辅佐的明主!从今往后,我等愿与大人同心协力,定要让定远焕然一新!”

“好!” 龙天策举杯,与西人同声道,“干!”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预示着一段新的合作篇章,正式开启。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五人脸上,也照在桌上那几盘简单却热气腾腾的菜肴上。那些曾经让龙天策不满的“清高读书人”,早己被他抛在脑后。眼前这西位,才是他苦苦寻觅的贤才——有才有德,务实肯干,愿意扎根土地,与百姓同甘共苦。

属于定远的“新篇章”,因为这西位贤才的加入,终于有了最坚实的智囊支撑。开垦荒地的锄头,转动不停的纺车,如今又加上了谋划全局的智慧、书写政令的笔墨、精打细算的算盘、规划水利的图纸,共同编织着定远未来的蓝图。这蓝图,不再只是龙天策一人的愿景,而是一群志同道合者,用赤诚与实干,共同描绘的,充满希望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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