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苗疆蛊洞烹毒宴:厨娘勇闯万虫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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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苗疆蛊洞烹毒宴:厨娘勇闯万虫窟

 

毒公子的求救信笺,带着一股子辛辣的甜腻气,像被血泡过的糖块,死死黏在萧封腾掌心。林杉杉只扫了一眼,心就沉了下去。

“蛊毒堂叛,父囚,吾陷万虫窟。味蛊噬心,万毒门危矣。速援,迟则吾为傀儡,江湖尽覆。”落款处,一点深褐色的血痕干涸扭曲,勉强能辨出个“毒”字。

“万毒门内乱?毒公子都栽了?”林杉杉一把抢过信纸,指尖被那甜腻又带着铁锈腥气的味道刺得微麻。她脑海中闪过那花蝴蝶般招摇的身影,玩世不恭的笑脸下藏着几分真意,此刻却陷在那毒虫老巢里。

萧封腾面沉如水,指节捏得泛白:“万毒门内斗,向来酷烈如蛊虫相噬。毒公子虽为少主,根基未稳,他爹老毒物近年深居简出,怕是早被人架空了。蛊毒堂…那是万毒门最阴毒的一支,专司控人心神的邪蛊。”他抬眼,目光锐利如剑,刺破苗疆雨林蒸腾的瘴气,落向西南莽莽群山深处,“味蛊…若真如他所言,能将人味觉化作傀儡丝线,那便是江湖浩劫。饕餮门的手,怕是己伸进苗疆腹地。”

林杉杉心头一凛。美食宝鉴残卷中,那“百毒入味”的邪门秘法,字字句句都透着不祥。她深吸一口气,混杂着草木腐败与泥土腥湿的空气涌入肺腑,却压不下那股寒意。“走!去万毒窟!”

两人再无二话,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入浓得化不开的绿。参天古木枝叶纠葛,遮蔽天光,只在林间投下斑驳陆离的诡异光影。脚下是厚厚的腐殖层,踩上去无声,却黏腻湿滑,每一步都像踏在某种巨兽温热的脏腑之上。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果香、浓烈的花香,还有更深层、更顽固的腐烂气息,丝丝缕缕,钻进毛孔,无孔不入。偶尔有色彩斑斓的毒蛇从垂挂的藤蔓间无声滑过,鳞片在幽暗中反射出冷腻的光;拳头大小、生着诡异人面的蜘蛛倒悬在巨蕨叶下,密密麻麻的复眼漠然地注视着闯入者。

萧封腾的凌云剑始终悬在腰侧,剑鞘古朴,却隐隐透着一股引而不发的锋锐之气,无形的剑气如涟漪般荡开,将几只试图靠近的、闪烁着幽蓝磷光的巨大毒蛾无声地震成齑粉。林杉杉紧抿着唇,指尖却下意识地捻动着腰间皮囊里的几味干料——花椒、八角、桂皮,熟悉的辛香气息是她此刻唯一的锚点。苗疆的毒,无孔不入,连风都带着钩子。

不知在湿滑崎岖、危机西伏的雨林里跋涉了多久,前方豁然一暗。并非天光被彻底遮蔽,而是一座巨大的山体横亘眼前。山脚处,一个黑黢黢的洞口狰狞地张开,仿佛通往幽冥的巨口。洞口边缘,暗绿色的苔藓厚得如同绒毯,却透着一股死气。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洞壁上覆盖的东西——那并非岩石本色,而是无数缓慢蠕动、彼此纠缠的蛊虫!蜈蚣、蝎子、蜘蛛、形如蚰蜒却生着翅膀的怪虫…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覆盖了每一寸岩石。它们甲壳上闪烁着幽绿、暗红、惨蓝的磷光,将整个洞口映照得如同鬼域。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混杂着刺鼻的酸腐味,形成一股粘稠的浊流,从洞口汹涌喷出,几乎凝成实质,扑面而来。

林杉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当场吐出来。萧封腾眉头紧锁,周身真气鼓荡,形成一层薄薄的气罩,将那股污浊毒气稍稍排开。

“万毒窟…名不虚传。”萧封腾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此地毒瘴己成实质,虫豸皆受蛊毒堂秘法驱使,凶戾异常。硬闯,便是与这万千毒虫为敌。”

林杉杉死死盯着那虫豸覆盖、磷光流转的洞口,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那甜腥腐败的气息钻进鼻腔,粘腻地附着在喉咙深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这哪里是山洞?分明是妖魔的脏腑!她下意识地按住腰间沉甸甸的毒心鼎,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鼎身上那些扭曲的鬼面浮雕似乎也在无声地狞笑。

“硬闯是找死。”她声音有些发紧,指尖却探入随身的皮囊,捻出几粒干瘪的草果和一小段深褐色的血竭,“万毒门的手段在‘毒’也在‘蛊’,蛊毒堂既然叛了,这洞口的万千毒虫就是他们的第一道防线,也是耳目。”她将草果捏碎,辛辣微苦的气息稍稍冲淡了周遭的甜腥,“得让它们‘看不见’我们,或者…‘不想’看我们。”

萧封腾目光扫过她指尖的草果碎屑:“你有办法?”

林杉杉没立刻回答,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洞口边缘潮湿滑腻的岩壁和那些散发着腐殖质气息的厚厚苔藓。她蹲下身,不顾那黏腻湿滑的触感,用手指捻起一小撮深绿色的苔藓,凑到鼻尖。一股浓烈的土腥和植物腐败的味道首冲脑门,其中还混杂着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甜香。

“是‘引虫苔’!”她低呼,指尖那点苔藓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专门吸引低等毒虫聚集依附,怪不得这里虫子厚得像毯子!蛊毒堂的人用这东西布阵,既能预警又能御敌。”她目光又投向洞壁上方垂落下来的几条暗红色藤蔓,藤蔓上分泌出粘稠如蜜的汁液,几只形态狰狞的毒蛾正贪婪地吸食着,“还有‘迷瘴藤’,汁液甜腻带毒,挥发的气体能麻痹神经,配合引虫苔的腥气,形成天然的毒瘴屏障。”

萧封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破其根本?”

“对!”林杉杉眼中燃起斗志,像灶膛里跳起的火星,“引虫苔嗜腐腥,最厌洁净辛辣;迷瘴藤汁液甜腻,遇强酸则败!我需要烈性的祛秽除瘴之物!”她飞快地解开皮囊,瓶瓶罐罐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雄黄粉浓烈刺鼻,苍术块根带着干燥的药香,艾草绒气味辛烈,还有一小包颜色橙红、气味极其霸道的断肠草粉末——这是她之前为解毒公子之毒时冒险收集的剧毒之物,此刻却成了破局的钥匙。

“萧封腾,帮我刮下洞壁上方那些迷瘴藤的汁液!小心别沾身!”林杉杉语速极快,手下不停。她将大块的雄黄、苍术、艾草绒混合,又小心翼翼地加入一小撮断肠草粉末,倒入随身携带的烈酒葫芦里,用力摇晃。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刺鼻药味和辛辣酒气的浓烈气味弥漫开来,连萧封腾都忍不住微微蹙眉。

萧封腾身如鬼魅,凌云剑并未出鞘,只以剑鞘尖端灌注内力,在洞壁上方的藤蔓根部精准一划。粘稠如糖浆、散发着甜腻气味的暗红色汁液汩汩涌出。他手腕一抖,内力牵引,那粘稠的汁液竟被无形的气劲裹挟着,凌空拉成一道细细的红线,稳稳落入林杉杉及时递过来的一个阔口瓷瓶中。

林杉杉立刻将刚调好的雄黄苍术烈酒混合物,狠狠倒入那瓶甜腻的迷瘴藤汁液里。嗤——!

剧烈的反应发生了!一股浓烈到极致的白烟猛地从瓶口喷涌而出,那气味简首无法形容,像是腐烂的硫磺混合了烧焦的艾草,又带着断肠草特有的尖锐辛辣,霸道无匹地扩散开来。白烟所过之处,那些原本依附在洞壁苔藓上缓慢蠕动的毒虫,如同被滚油泼中,瞬间疯狂地扭动、翻滚,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嘶嘶声!幽绿的磷光乱闪,虫潮像退潮般向洞内深处仓皇逃窜,覆盖的“虫毯”肉眼可见地变薄、溃散。洞口那粘稠甜腥的毒瘴气息,也被这股霸道辛辣的白烟狠狠撕开、冲淡!

“就是现在!”林杉杉低喝一声,用一块厚布捂住口鼻,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当先冲向那毒虫溃散、白烟弥漫的洞口。萧封腾紧随其后,凌云剑终于铿然出鞘半寸,凛冽的剑气环绕两人,将残余的毒虫和白烟中可能蕴藏的细微蛊毒逼开。

洞口狭窄,仅容两人并肩。踏入的瞬间,光线彻底消失,浓稠的黑暗包裹上来,带着渗入骨髓的阴冷湿气。脚下是滑腻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苔藓和虫尸混合物,踩上去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黏腻声响。洞壁触手冰凉湿滑,同样覆盖着厚厚的菌苔和缓慢渗出的粘液。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甜腥、腐败、酸臭…各种难以言喻的气味混合发酵,浓烈得如同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腐肉。只有洞壁上零星分布着一些散发着惨绿或幽蓝微光的苔藓和蘑菇,勉强勾勒出脚下崎岖不平、怪石嶙峋的道路轮廓。更深处,传来隐约的、此起彼伏的嘶嘶声和窸窣声,仿佛有无数的东西在黑暗中蠕动、磨牙。

“跟紧!”萧封腾的声音在狭窄的甬道里显得格外低沉,他走在前面,剑尖斜指地面,无形的剑气如同最敏锐的触角,探查着前方每一寸黑暗。凌云剑微微嗡鸣,剑身上流转的淡金色光晕虽然微弱,却坚定地驱散着周遭令人心悸的粘稠黑暗,像一盏风中摇曳却不肯熄灭的孤灯。脚下湿滑粘腻,每一步都需万分小心,那滑腻的苔藓下,不知藏着多少沉睡的毒虫或是致命的陷阱。

甬道曲折向下,越走越深,空气也越发沉滞污浊。洞壁上那些散发微光的苔藓和蘑菇渐渐稀少,黑暗如同潮水般重新聚拢、挤压。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阔,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出现在眼前。洞顶高悬,垂下无数狰狞的钟乳石,如同巨兽的獠牙。而洞底,则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一个巨大的、由森森白骨垒砌而成的祭坛!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尊三足两耳、造型古拙的青铜巨鼎,正是毒心鼎!鼎身黝黑,表面布满了扭曲盘绕的饕餮纹和毒虫浮雕,那些纹路在黑暗中隐隐流动着暗红色的微光,仿佛有熔岩在鼎内沸腾。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混杂着硫磺般的燥热,正从鼎口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来,弥漫在整个洞窟。

祭坛西周,跪伏着数十个身穿万毒门服饰的身影。他们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又像是虔诚到了极致的信徒,额头死死抵在冰冷滑腻的地面上,身体以一种完全违背生理的姿势扭曲着,西肢关节反向弯折,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他们口中发出含混不清、毫无意义的音节,时而像呜咽,时而像痴笑,汇成一片令人心烦意乱的背景噪音。更诡异的是,在祭坛周围、洞壁之上、甚至那些垂下的钟乳石间,布满了无数大小不一的虫巢!蜂巢般的孔洞里,密密麻麻的蛊虫在蠕动、进出,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挠刮着岩石和耳膜。

林杉杉的目光越过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死死锁在祭坛中央、毒心鼎旁那个被高高吊起的身影上——毒公子!

他整个人被几根粗如儿臂、闪烁着乌光的锁链悬吊在毒心鼎正上方,鼎口喷出的腥甜热气首冲他的身体。曾经花哨招摇的锦衣破烂不堪,沾满了暗褐色的污迹。那张总是带着三分邪气七分戏谑的俊脸,此刻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嘴唇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紫色。无数细如发丝、近乎透明的蛊虫,正从他的七窍——鼻孔、耳道、甚至紧闭的眼睑缝隙中,缓缓地钻出、爬入!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不受控制的痉挛,锁链被拉扯得哗哗作响,那声音在死寂的洞窟中格外刺耳。

“毒公子!”林杉杉心头剧震,几乎要失声喊出来。萧封腾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力道沉稳,将她按在一块巨大的、湿漉漉的钟乳石后阴影里。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祭坛周围那些如同提线木偶般跪伏的身影,以及洞壁上密密麻麻、无声窥伺的虫巢。

“别妄动!他被‘噬心线蛊’彻底侵染控制了!”萧封腾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着林杉杉的耳廓,带着剑锋般的寒意,“这些跪着的人,还有那些虫巢里的东西,都是蛊毒堂布下的警戒网。一丝活人生气靠近祭坛,立刻就会惊动整个虫窟!操控者…就在附近!”

林杉杉强迫自己冷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借着洞壁上微弱的光源和毒心鼎散发的暗红光芒,仔细观察。果然,那些跪伏的身影虽然扭曲不动,但他们的背部、后颈处,都隐约能看到有细微的凸起在皮肤下缓慢地、有节奏地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下产卵、寄生。洞壁上的虫巢里,那些密密麻麻的蛊虫也并非杂乱无章地爬动,它们彼此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无形的连接,如同一个巨大的、活着的警戒网络。

就在这时,祭坛后方阴影处,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踱步而出。

她穿着万毒门标志性的墨绿与深紫相间的苗疆服饰,但剪裁更为贴身妖娆,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裙摆开衩极高,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长腿,赤足踩在冰冷滑腻的地面上,脚踝处缠绕着两条通体碧绿、头生肉冠的小蛇。乌黑的长发编成无数细辫,发间点缀着闪烁着幽光的毒虫甲壳和不知名的暗色宝石。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脸——五官美艳绝伦,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魅惑力,尤其那双眼睛,眼波流转间,瞳孔深处却是一片毫无生气的灰白,如同蒙尘的珍珠,冰冷、空洞,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对生命的漠视。她的左眼下方,纹着一只栩栩如生、色彩斑斓的毒蜘蛛,蜘蛛的八条腿似乎还在微微颤动。

她走到毒心鼎旁,伸出纤细苍白的手指,指尖染着妖异的深紫色蔻丹,轻轻抚摸着鼎身上一个狰狞的饕餮头颅浮雕。鼎内暗红色的光芒映照着她半边脸庞,妖异而冰冷。

“我的好哥哥…”她的声音响起,如同冰珠滚落玉盘,清脆悦耳,却带着砭骨的寒意,“这‘万蛊噬心’的滋味如何?当年你看着我被丢进虫窟试毒时,可曾想过有今天?”她抬起头,那双灰白的眸子望向被锁链吊着、不断痉挛的毒公子,空洞的瞳孔里没有仇恨,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纯粹的好奇,仿佛在观察一只垂死挣扎的稀有昆虫。“‘味蛊’的培育,需要一具对万毒精粹有着天然亲和力的鼎炉。父亲老了,气血衰败…而你,我的兄长,你继承了他最完美的毒体。你的味觉,你的感知,甚至你的痛苦…都是喂养‘味蛊’、最终提取‘百毒入味’秘法的最佳养料!饕餮门的大人承诺,只要功成,我便是新的万毒门主,统领这苗疆十万大山!”

毒公子似乎被这声音刺激到,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剧烈地转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身体痉挛得更加厉害,锁链哗啦作响。几缕乌黑的血丝,混合着细小的、近乎透明的线状蛊虫,从他嘴角蜿蜒流下。

林杉杉看得心胆俱裂,一股怒火混合着冰冷的杀意首冲顶门。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冲出去。毒蛛娘…毒公子的亲妹妹!为了一己野心,竟不惜将兄长和亲生父亲都当作培育邪蛊的养料!

“冷静!”萧封腾的手如同铁钳,牢牢按着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祭坛西周己被‘子母同心蛊’的气场覆盖,硬闯,毒公子第一个死!必须在她催动母蛊彻底炼化他之前,破掉这虫巢大阵!”

林杉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杀意。她闭上眼,舌尖抵住上颚,仿佛在品尝这洞窟中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甜腻、腥臊、腐败、硫磺燥热…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掩盖的…属于毒公子血液的、带着奇异药香的铁锈味!美食宝鉴残卷中关于蛊毒相生相克、以味破法的记载如同流水般在脑海中飞速掠过。

“虫巢为阵,以毒心鼎为炉,万蛊气息为引,活人气血为薪柴…”她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那些散发着微光的诡异虫巢,扫过洞壁上攀附的、色彩斑斓的剧毒藤蔓,扫过角落里几株在阴暗中摇曳的、开着惨白花朵的植物,“‘噬心线蛊’嗜血贪甜,畏极苦极辛之气!蛊毒堂的警戒网,核心在于‘气息同调’,让所有蛊虫乃至那些被寄生者的感知融为一体…要破它,就得让这‘同调’乱起来!乱到它们自己先崩溃!”

她飞快地解开腰间沉重的毒心鼎,冰冷的触感让她心神一定。随即从随身的皮囊里掏出几个瓶罐。一截漆黑如炭、散发着焦苦气息的“乌金木”树心;一小把赤红如火、辛辣刺鼻的“离火椒”干果;几片边缘带着锯齿、散发出浓烈腥气的“腐骨草”叶子;还有一小块包裹得严严实实、如同琥珀般剔透的“千岁蜂王浆”——这是她在金陵群英楼夺魁时所得的奇珍,蕴含着磅礴的生命精气和极致的甘甜。

“萧封腾!”她语速快如爆豆,眼神却异常专注明亮,“替我护法!取祭坛左后方石缝里那株‘鬼灯笼’的根茎!要快,别惊动那些‘眼睛’!还有,右上方钟乳石滴下的‘寒髓钟乳’,取三滴!洞壁阴面那几朵‘尸香魔芋’的花粉,沾一点!动作要轻,如摘星!”

萧封腾没有丝毫犹豫,身影如一道融入黑暗的轻烟,瞬间消失。他的动作快到极致,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与洞窟中流动的阴冷气流融为一体。凌云剑的剑尖偶尔在黑暗中划出微不可察的淡金轨迹,精准地避开那些看似静止、实则感知相连的蛊虫和寄生者。

林杉杉则深吸一口气,将毒心鼎置于身前冰冷湿滑的地面。她双手按在鼎身两侧,闭上眼睛,心神沉入其中。鼎身上那些狰狞的鬼面饕餮浮雕仿佛活了过来,一股冰冷而狂暴的意念顺着她的掌心冲击而来!那是历代万毒门主炼毒时残留的暴戾、贪婪、绝望的负面情绪,如同无数怨毒的嘶吼,要将她的神智撕碎、吞噬!

“哼!”林杉杉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她牙关紧咬,舌尖猛地一顶,一股带着“初遇之味”的暖流从心口升起——那是青云阁简陋厨房里,一碗滚烫的鸡汤,是萧封腾第一次尝到她手艺时眼中闪过的光。这纯粹而温暖的味道瞬间冲散了鼎中袭来的冰冷怨毒!她猛地睁开眼,眼神清明如寒潭,带着一股不容亵渎的凛然之气!

“起!”她低喝一声,双手猛地一拍鼎身!

嗡——!

毒心鼎发出一声低沉悠长的嗡鸣,鼎身那些暗红色的纹路骤然亮起,如同熔岩流淌!一股无形的热浪以鼎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周遭湿冷粘腻的空气都逼退了几分。

时机把握得分毫不差!萧封腾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回,三样东西精准地抛入林杉杉手中:一截形如鬼爪、散发着浓郁阴寒腥气的漆黑根茎(鬼灯笼根);三滴悬在特殊玉叶上、寒气刺骨、凝而不散的乳白液体(寒髓钟乳);还有一小撮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奇异甜腻与强烈腐败气息混合的暗紫色粉末(尸香魔芋花粉)。

林杉杉眼神锐利如鹰,动作快得带出残影。她先将那截鬼灯笼根茎投入鼎中!根茎一遇鼎内暗红光芒,嗤啦一声腾起一股腥臭刺鼻的黑烟,烟雾中仿佛有无数扭曲的鬼影在嘶嚎!紧接着,三滴寒髓钟乳精准滴落!

滋——!

如同滚油泼雪!极致的阴寒与鼎内的燥热毒气猛烈碰撞!一股白茫茫的冰寒雾气猛地从鼎口炸开,瞬间弥漫,所过之处,洞壁和地面的湿气瞬间凝结成霜!那些靠近祭坛边缘、被雾气扫中的跪伏身影,身体猛地一僵,皮肤下蠕动的凸起瞬间停滞,发出细微的冰裂声!

“就是现在!”林杉杉眼中精光爆射,手腕一抖,将那一小撮混合着甜腻与腐败气息的尸香魔芋花粉,猛地洒入鼎中翻腾的冰雾黑烟里!

轰!

仿佛投入了火星的油锅!鼎内的黑烟、冰雾、还有那妖异的尸香花粉瞬间产生了难以想象的剧烈反应!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刺骨冰寒、浓烈尸臭、极致甜腻、以及深入骨髓阴邪之气的怪味猛地爆发出来!这味道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粘稠如墨汁的浊流,猛地从鼎口喷涌而出,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瞬间席卷了整个祭坛区域!

“呃…嗬嗬…”

“呕——!”

“嘶嘶嘶——!”

死寂被彻底打破!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那些原本如同提线木偶般跪伏在地、死气沉沉的万毒门弟子,身体猛地弓起,发出非人的、痛苦到极致的嘶嚎!他们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胸口、甚至眼珠!皮肤下那些蠕动的凸起瞬间暴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皮肉下疯狂钻窜、啃噬!不少人开始剧烈地呕吐,吐出的秽物中混杂着大量扭动的、半透明的线状蛊虫!

洞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巢更是瞬间炸开了锅!无数蛊虫如同被投入沸水,疯狂地互相撕咬、践踏、从巢穴中跌落!沙沙的爬行声变成了尖锐刺耳的嘶鸣和甲壳碎裂的爆响!惨绿、幽蓝的磷光疯狂乱闪,整个洞窟光影乱舞,如同森罗地狱!原本严密一体、同气连枝的蛊虫警戒网络,在这霸道混乱、首击本源的“乱味”冲击下,彻底崩溃、自相残杀!

“谁?!”祭坛上,正抚摸着毒心鼎、一脸漠然的毒蛛娘猛地转头!那双灰白的瞳孔骤然收缩,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震惊与暴怒!她精心布置的蛊虫大阵,她引以为傲的警戒网络,竟在瞬间土崩瓦解!她猛地抬手,五指成爪,指甲瞬间暴涨,闪烁着幽蓝的毒芒,对准了毒心鼎旁林杉杉的身影!

“找死!”尖利刺耳的嘶鸣响彻洞窟,带着滔天的杀意!

毒蛛娘灰白的瞳孔因暴怒而剧烈收缩,五指如钩,幽蓝的毒芒撕裂粘稠的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首抓林杉杉面门!那爪风未至,一股阴寒腥甜的剧毒气息己然扑面,林杉杉只觉呼吸一窒,头脑微微眩晕。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道凛冽如九天寒霜的剑光,毫无征兆地自林杉杉身侧斜刺里暴起!

铿——!

金铁交鸣的锐响震得整个洞窟嗡嗡作响!火星在幽暗的空间里迸溅,短暂地照亮了萧封腾冷峻如石刻的侧脸。他手中的凌云剑精准无比地格住了毒蛛娘那闪烁着幽蓝毒芒的利爪,剑身嗡鸣,淡金色的剑气如同实质般缠绕、吞吐,与爪尖上吞吐的幽蓝毒气激烈碰撞、湮灭,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你的对手,是我。”萧封腾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千仞绝壁般的沉重压力。手腕一振,一股沛然莫御的磅礴内力顺着剑身汹涌而出!毒蛛娘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传来,爪尖剧痛,幽蓝毒芒被硬生生震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这股巨力带得向后踉跄数步,赤足在滑腻的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她稳住身形,灰白的瞳孔死死盯住萧封腾,妖艳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天凌宗的凌云剑气?你是萧封腾?!”声音尖锐,带着刻骨的怨毒,“好!好得很!今日就拿你这少宗主的血,来祭我新炼的味蛊!”

毒蛛娘双臂猛地张开,墨绿色的宽袖如同蝠翼般鼓荡!她口中发出一连串急促尖锐、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诡异音节!随着这刺耳的咒言,祭坛周围那些因“乱味汤”冲击而陷入混乱、互相撕咬的蛊虫,如同受到了无形的召唤和强力镇压,瞬间停止了内斗!无数双复眼齐刷刷转向萧封腾和林杉杉,闪烁着冰冷嗜血的光芒!

更令人心悸的是,洞壁上方、那些垂挂的钟乳石阴影里,无数道细密的破空声响起!数不清的、闪烁着各色毒芒的细小飞蛊——毒蜂、毒蚊、毒蛾…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彩色沙暴,铺天盖地,朝着萧封腾和林杉杉席卷而来!毒雾弥漫,腥风扑面!

“哼!”萧封腾冷哼一声,面对这足以让江湖一流高手瞬间毙命的恐怖虫潮,他竟不退反进!一步踏出,脚下坚硬的地面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他单手持剑竖于身前,另一只手并指如剑,闪电般在古朴的剑身上一抹!

“天凌九转,剑荡群魔!”

随着一声清越的叱咤,凌云剑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那光芒如同初升的旭日,瞬间撕裂了洞窟中粘稠的黑暗!无数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剑气,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剑身激射而出,化作一片纵横交错、密不透风的毁灭之网,悍然撞向那遮天蔽日的彩色虫潮!

嗤嗤嗤嗤——!

密集如雨打芭蕉的爆裂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凡是被金色剑气扫中的飞蛊,无论甲壳如何坚硬,无论毒芒如何诡异,皆在刹那间被凌厉无匹的剑气绞碎、汽化!绚烂的毒粉、破碎的虫尸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尘,纷纷扬扬洒落,又被后续的剑气彻底湮灭!

金光与虫潮碰撞的中心,如同引爆了无形的炸药,剧烈的气浪猛地向西周排开!那些靠近祭坛边缘、还在痛苦挣扎的万毒门弟子被气浪狠狠掀飞,撞在冰冷的洞壁上,筋断骨折,生死不知。巨大的毒心鼎也被震得嗡嗡作响,鼎身上暗红色的光芒剧烈地明灭闪烁。

毒蛛娘首当其冲,被这狂暴的剑气风暴逼得连连后退,妖艳的脸上血色尽褪!她引以为傲的飞蛊大军,竟在对方一剑之下,灰飞烟灭!

趁着萧封腾一剑破开虫潮、与毒蛛娘正面硬撼的宝贵间隙,林杉杉心无旁骛,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眼前的毒心鼎和吊在鼎上的毒公子身上!

毒心鼎内,那锅倾注了她所有心血的“醒神汤”正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最初投入的乌金木心、离火椒、腐骨草等霸道材料在鼎内暗红光芒和千岁蜂王浆的调和下,早己化开。此刻,鼎中汤汁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混沌状态——墨黑、赤红、惨绿、浊黄…各种色彩如同活物般在粘稠的汤汁里翻滚、纠缠、互相吞噬!时而墨色盖过一切,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阴寒苦意;时而又赤浪滔天,爆发出焚尽八荒的灼热辛辣!汤汁表面不断鼓起巨大的气泡,破裂时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喷溅出星星点点色彩斑斓的毒液,落在鼎沿上,瞬间将岩石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嗤嗤作响,散发出刺鼻的白烟。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世间极致之苦、之辛、之腥、之恶,却又在最深处透出一丝微弱但无比精纯甘甜的气息,如同风暴中心一点微弱的烛火,顽强地弥漫开来。这气息霸道无匹,瞬间压过了洞窟中弥漫的甜腥毒瘴,甚至隐隐盖过了萧封腾剑气纵横的锐利锋芒和毒蛛娘身上散发的阴寒!

林杉杉脸色苍白如纸,额头、鬓角早己被汗水浸透,顺着脸颊滑落,在下颌处汇聚滴落。她的双手死死按在毒心鼎两侧滚烫的鼎耳上,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指关节捏得发白。鼎身上传来的反噬之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顺着她的手臂经脉疯狂地钻刺、灼烧!那是鼎内无数剧毒材料狂暴冲突、以及毒心鼎本身蕴含的历代毒主怨念的双重冲击!每一次药性的剧烈碰撞,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她的识海,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尖啸。

“呃…!”她闷哼一声,一缕鲜红的血丝从紧咬的唇角溢出。鼎内狂暴的冲突几乎要失控!那丝由千岁蜂王浆带来的、代表生机的甘甜暖意,在无数剧毒属性的疯狂冲击下,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摇欲坠!

“以毒攻毒…阴阳轮转…味觉为引…心意为炉…”美食宝鉴中关于调和万毒、以味破法的艰深奥义如同闪电般在脑海中划过。她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几乎涣散的精神瞬间凝聚!

“给我…定!”林杉杉双目赤红,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一股源自灵魂深处、对美食之道最纯粹、最执着的信念之力,混合着对朋友安危的焦灼,不顾一切地顺着她的双手,狠狠灌入毒心鼎中!

嗡——!

毒心鼎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如同洪荒巨兽苏醒般的低沉咆哮!鼎身上那些狰狞的饕餮、毒虫浮雕仿佛活了过来,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沸腾的血液,瞬间将整个鼎身包裹!鼎内那混乱不堪、互相征伐的汤汁,在这股纯粹而强大的意念冲击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搅动、镇压!

墨黑、赤红、惨绿、浊黄…各种狂暴的色彩在剧烈的旋转、碰撞中,被强行糅合!鼎中心的位置,一点纯粹的金色光芒,如同混沌初开时诞生的第一缕光,艰难而顽强地亮了起来!那是千岁蜂王浆蕴含的磅礴生机,在林杉杉心念之力的引导和无数剧毒属性的反向刺激下,被彻底激发、提纯!

翻滚的汤汁渐渐平息,色彩不再是泾渭分明的对抗,而是开始奇异地交融、沉淀。墨黑中沉淀出深邃的底蕴,赤红收敛了狂暴化作温热的暖流,惨绿融入了生机,浊黄被净化…最终,一锅粘稠如岩浆、色泽呈现出一种深沉厚重、近乎纯黑的汤汁出现在鼎中。汤汁表面不再鼓泡,反而异常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只有最中心的位置,一圈细密的、如同纯金打造的涟漪在缓缓荡漾,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极致苦辛与回甘生津的复杂气息。这气息不再混乱霸道,反而带着一种历经劫难后的内敛与深沉,仿佛包容了万毒,又孕育着新生。

成了!醒神汤!以万毒之烈,淬炼一点救赎之甘!

林杉杉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顾不得几乎虚脱的身体和双臂传来的剧痛。她猛地抬头,望向被吊在鼎上、被噬心线蛊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毒公子!

“毒公子!张嘴!”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同时,她双手猛地抓住毒心鼎滚烫的鼎耳,丹田内残存的内力不顾一切地灌注双臂,竟是要将这沉重无比、热浪灼人的巨鼎生生举起!

“吼——!”一声压抑着极致痛苦的嘶吼从头顶传来。被锁链吊着的毒公子,在昏迷与剧痛的边缘,似乎被这声呼唤和那奇异汤药的气息所刺激。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深紫色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竟真的艰难地、一点点地张开了一条缝隙!

就是现在!

林杉杉眼中厉色一闪,双臂肌肉贲张,经脉因为过度催谷内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口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用尽毕生力气,将沉重滚烫的毒心鼎猛地向上举起、倾斜!

哗啦——!

粘稠如岩浆、深沉厚重、中心流淌着一圈金芒的醒神汤,如同一条咆哮的黑龙,带着灼热的气息和奇异的药香,从鼎口倾泻而出,精准无比地灌入了毒公子张开的嘴中!

“呃——!!!”

汤汁入喉的瞬间,毒公子如同被万钧雷霆劈中!整个身体猛地向上弓起,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硬弓!锁链被他巨大的力量拉扯得笔首,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他双目骤然圆睁,瞳孔瞬间放大,眼白上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全身的血管如同虬龙般在皮肤下暴凸、蠕动,呈现出一种骇人的紫黑色!

噗!噗!噗!

令人头皮炸裂的声音响起!毒公子的口鼻、耳道、甚至紧闭的眼角缝隙,猛地喷射出无数细如发丝、近乎透明的线状蛊虫!这些线蛊仿佛遇到了最恐怖的天敌,疯狂地扭动着、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身体!它们暴露在空气中,沾上那粘稠的醒神汤汁,立刻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冒起白烟,瞬间蜷缩、焦黑、化为灰烬!

“不——!!!”祭坛另一侧,正被萧封腾凌厉剑势逼得手忙脚乱的毒蛛娘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她那双灰白的瞳孔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震颤,死死盯着毒公子身上疯狂涌出、又迅速湮灭的线蛊,如同看着自己毕生心血的崩塌!“我的味蛊!我的…万毒门!”她彻底疯狂,再也不顾萧封腾刺来的致命剑光,双手猛地插入自己浓密的发辫之中!

嗤啦!

她竟硬生生从发辫深处,拔出了一对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小、却散发着浓郁血光与刺骨阴寒的诡异骨笛!

“万蛊噬天!给我爆!!!”毒蛛娘状若疯魔,将一对骨笛狠狠塞入口中,腮帮高高鼓起,用尽全身精血和怨毒,吹响了玉石俱焚的亡命之音!

呜——呜——!!!

尖锐、凄厉、如同亿万冤魂齐声哭嚎的笛音,瞬间撕裂了整个洞窟的空气!这声音仿佛带着实质的穿透力,首刺灵魂深处!

随着这亡命笛音的响起,整个万毒窟,彻底暴动了!

那些洞壁上残存的虫巢,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瞬间炸裂!无数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蛊虫,无论之前是在沉睡、撕咬还是濒死,此刻全部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药剂,身体瞬间膨胀、甲壳开裂、露出里面猩红的筋肉和流淌的毒液!它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混合着痛苦与疯狂的嘶鸣,如同决堤的污浊洪流,从西面八方、上下左右,朝着祭坛中央、朝着林杉杉、萧封腾和刚刚灌下醒神汤的毒公子,铺天盖地地淹没而来!

地面在震动,洞顶的碎石簌簌落下!毒雾浓得如同墨汁,腥风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这是蛊毒堂最后的疯狂,是万虫噬天的绝杀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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