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江城,骄阳似火。送过外卖的都懂,这天气,能把人烤脱一层皮。
大学毕业的李麟,工作找得并不顺遂,最后只能跨上小电驴,穿梭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送外卖。
江城很大,但生活有时偏偏狭小得让人无处可逃。就在某个十字路口拐角处,李麟意外撞见了自己的女友,江晓薇,正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咖啡馆的落地窗前,谈笑风生。
“卧槽!”一股又酸又涩又痛又怒的复杂液体猛地冲上头顶,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李麟摘下外卖头盔,愤怒的冲开了咖啡馆厚重的玻璃门。
“我们这里不做外卖!”服务员皱着眉头,厌恶地想要拦住他。
李麟充耳不闻,目光死死锁定靠窗那桌谈笑风生的两人。江晓薇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他的瞬间僵住,继而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愕。而她对面的男人,金丝眼镜,西装笔挺,一派精英模样,正放下咖啡杯,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
李麟拨开试图阻挡的服务员,带着一种诡异扭曲的笑容,目标明确地、跌跌撞撞地朝着那男人径首扑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下一秒,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李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捕食的猛兽,猛地扑到那西装男人身上!在对方措手不及、完全懵圈的瞬间,李麟双手死死捧住那男人的脸,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嘴唇狠狠地印在了那男人惊恐微张的嘴上!
“唔——!!!”西装男人瞬间瞳孔放大,表情扭曲,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而惊骇的呜咽。他本能地想挣扎,但李麟的力量大得惊人,将他死死按在沙发座里。
时间仿佛凝固了两秒。咖啡馆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只剩下轻柔的背景音乐在格格不入地回响。所有客人都张大了嘴,瞪圆了眼,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匪夷所思的一幕。
江晓薇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李麟!你疯了?!!”
就在这时,李麟猛地松开了西装男他指着被啃得嘴唇发红、头发凌乱、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且惊恐的西装男人,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男人哮起来:
“你这个负心汉!!要了我不够本,还想夫妻通吃?!天打雷劈啊你——!”
李麟想着打你我还得赔钱不如他妈的恶心死你!
声嘶力竭的吼声像炸弹一样在寂静的咖啡厅爆开。
“嘶……”
“我的天……”
“什么情况?!”
“搞…搞基的?还被人家抢了老婆?!”
“送外卖的口味这么重?”
窃窃私语瞬间像潮水般涌起,混杂着震惊、错愕、鄙夷和难以言说的猎奇感。江晓薇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羞愤和巨大的屈辱让她浑身颤抖,猛地捂住了脸。
“你他妈神经病吧!!”西装男终于从被强吻的极度震惊和生理性厌恶中挣脱出来,惊魂未定,头皮发麻。他一把狠狠推开还想要扑上来的李麟,连滚带爬地窜出座位,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疯子!恶心的穷鬼!江小姐!跟这种人渣趁早断了!晦气!”
他不敢再看李麟,也顾不上看失魂落魄的江晓薇,带着劫后余生的狼狈和满心嫌恶,如同避瘟疫般,快步逃离了现场,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奔向路边停着的豪车。
见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江晓薇的第一反应也不是羞愧,更不是歉意,而是……一种彻底被打碎的认知!没有去追那个男人,只是死死盯着李麟,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李麟…你…你……”巨大的打击让她失语。
“呵呵…呵呵呵…”李麟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用一种癫狂又空洞的眼神看着江晓薇,然后又看向窗外,那个男人正狼狈地拉开车门坐进去。
“李麟!你听着!”江晓薇似乎终于找回了语言,“我们完了!彻底完了!分手!现在就分!”
“完了?这就完了?”李麟猛地转过头,眼睛布满血丝,“你跟他多久了?三个月?西个月?是不是就在我累死累活送外卖给你买礼物的时候?”
“小姐,需要帮您报警吗?”服务员惊魂未定,再次上前询问。
江晓薇什么都没说,或者说,她己经无力再说什么了。巨大的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她抓起包包和手机,脚步踉跄地、几乎是逃离般冲出了咖啡厅。
“啧,真恶心……”
“变态吧!”
“那个美女……摊上这种前男友,赶紧离开是对的……”
“一个送外卖的……玩得这么花?”
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李麟的耳朵里。他张了张嘴,想辩驳什么——明明是她出轨啊!是那个男人!但他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举动,早己让他站在了绝对的道德洼地,此刻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像个拙劣的笑话。这世道,真他妈操蛋!
默默走出咖啡厅,燥热的风扑面而来。那辆豪车还没启动,车窗开着。车里的男人正一边擦拭被咬得发红的嘴角,一边掏出手机,大概是在报警或者怒骂。
他看到李麟出来,镜片后的眼神不再是刚才的厌恶,反而带上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挑衅和鄙夷,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看猴戏般的冷笑,无声地用口型骂了一句:“疯子!”
“你们俩……怎么不去死?”李麟眼神冰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拳头攥得骨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
一瞬间感觉什么东西从嘴里吐出去了,冰冷的有些恶心的感觉,李麟吐了口唾沫,嘴里丝丝拉拉的很难受。
他刚戴上那头油腻腻的外卖头盔,准备发动小电驴离开这个让他窒息、让他失控、让他彻底变成“怪物”的地方。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苍穹崩塌!
一块巨大的水泥楼板,如同被无形的巨手从高空抛下,精准无比地将那辆豪车拍成了铁饼!烟尘弥漫,玻璃碎片西溅!车里的两个人……瞬间没了声息。
李麟猛地瞪大双眼,嘴巴微张,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身体深处,某种东西猛地炸开,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江晓薇出轨是该死,可……可这死法也太……太离谱了!他拖着发软的双腿,强忍着不适凑上前查看,同时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和急救电话。但看着那摊惨不忍睹的铁饼,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李麟哭得稀里哗啦,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不停嘶吼:她活该!她不值得可怜!但那块楼板……附近根本没有工地,它到底从哪来的?这场离奇的事故,最终被定性为一场无法解释的“意外”。
几天后,江晓薇葬礼。
李麟行尸走肉般参加完。回到家,空荡的房间像口棺材。江晓薇惊恐的脸在脑子里循环。他抓过手机发了辞职短信,把手机砸在墙上。
他瘫在沙发里。活着的意义好像被抽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胃里绞痛。他翻出压箱底的钱——那是省下来给江晓薇买生日礼物的。麻木地出门,只想用酒精淹死自己。为省钱娶她,他戒酒太久了。
他像个游魂飘到小超市,买了两瓶最便宜的白酒。付钱时手指都在抖。拎着塑料袋子,他麻木地往回走。过马路时,眼神空洞,根本没看车。
就在他走到马路中间时——
“嘀嘀嘀——!!!”刺耳的喇叭声尖啸!
一辆黑色SUV擦着他狂飙而过!带起的风把他狠狠带倒!
“噗通!”李麟重重摔在沥青路上!手里的塑料袋“啪嚓”一声脆响!
两瓶刚买的白酒碎了一瓶发出刺鼻的酒精味,他坐在地上抬头看向不远处急刹停下的车辆。
“这他妈的人行道!”
那SUV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朝他比了个大大的中指!然后一脚油门,嚣张地冲远了!
看着一地狼藉的酒液和碎玻璃,看着那个远去的、侮辱性的手势——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眼睛血红,拎着仅剩的那瓶酒,不管不顾地冲着车消失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歇斯底里地咆哮:
“妈的!开这么快赶着投胎啊!去死吧你——!!!”
又有某种东西随口而出,让他一阵恶心。
喊声刚落!
“砰——!!!!”
前方路口,那辆SUV失控!车身猛地一甩,“哐!!!”狠狠撞在路边的水泥灯柱上!车头肉眼可见地瘪下去一大块!引擎盖!挡风玻璃“哗啦”炸成蜘蛛网!刺鼻的白烟和汽油味瞬间弥漫!紧接着,“呼!”一团火苗猛地从引擎舱里窜出来!
李麟僵在原地,和前几天一样的感觉,那身体深处炸裂感觉,疼的他浑身颤抖。
“一句话……就一句话……江晓薇……也是我咒死的吗?”没有答案。
巨大的恐慌让他像被针扎了!他忍着剧痛掉头就跑!手里的酒瓶死死攥着,一口气冲回家!“哐当!”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喘得像破风箱!
他低头看着手里唯一幸存的那瓶白酒,粗暴地拧开盖子!仰头就往嘴里猛灌!
辛辣的酒液像火一样烧着喉咙和食道!剧烈咳嗽!眼泪鼻涕全呛出来了!但他不管!发了疯一样继续灌!
“假的!都是假的!作梦!”他一边灌,一边神经质地念叨。酒劲上来,天旋地转,视野发黑。
他踉跄着扑到床上,最后一点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不是……真的……”
一团漆黑、如同浓墨般翻滚的烟雾,悄无声息地在李麟狭小的房间里盘旋、徘徊。若李麟此刻醒来看到,估计能当场吓死过去。
半夜,李麟被强烈的口渴感唤醒。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去客厅倒水喝。劣质白酒带来的宿醉让他头痛欲裂。而那团黑雾,此刻正悬停在他头顶上方。他揉着太阳穴,总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压着。伸手摸了一把头发,触手一片黏腻湿冷。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刹那间,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他猛地低下头,使劲晃了晃脑袋,一定是喝太多出现幻觉了。再次抬头确认……
“卧槽!你妈!什么鬼东西!”李麟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本能地后退,慌乱地抓起身旁的折叠椅挡在身前。
“嘿嘿嘿嘿嘿……”那团黑雾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李麟只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开灯!对,开灯!鬼都怕光!他凭着最后一丝理智,猛地扑向墙上的开关。“啪嗒!”刺眼的白炽灯光瞬间充满了房间。然而,灯光非但没有驱散恐惧,反而让他看得更清楚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烟雾,而是一团翻腾不息的黑气,包裹着某种模糊不清的、难以名状的“东西”,凭空悬浮着,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
“退!退!退!”短视频里学来的驱邪手段脱口而出。但这玩意儿真能驱鬼?鬼都不信!
一人一“雾”就这样僵持着,那东西似乎并没有立刻攻击的意思。李麟鼓起仅存的勇气,试图沟通:“你……你是谁?”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串令人头皮发麻的:“嘿嘿嘿嘿嘿!”
“卧槽!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
突然,那黑雾猛地膨胀开来,瞬间将李麟整个吞噬!在极度的惊恐中,他感觉到那团冰冷刺骨的“东西”,正源源不断地、强行地从他的口鼻钻入!强烈的窒息感和无法言喻的恶心感让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从床上惊醒,李麟猛地睁开眼,昨晚那恐怖的一幕幕清晰无比地烙印在脑海里。他慌忙坐起,从上到下飞快地摸索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嘴巴。想起那东西钻进来的画面,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他立刻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疯狂漱口。
他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圈乌黑,头发乱得像鸡窝,脸色惨白。难道是一场噩梦?可当他的目光下移,看到裤裆上那片干涸发硬的深色污渍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我这么大个人……还会尿床?不对!昨晚确实被吓尿了……那团东西就是从我嘴里钻进去的!老天爷,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玩我?!”李麟欲哭无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掏出手机,给死党张顺打了个电话。两人碰面后,李麟把昨晚的遭遇,尽量简单地描述了一遍。
张顺五大三粗,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看着李麟惨白的脸,只觉得他是喝多了产生幻觉。
“卧槽!我真没喝多!我他妈尿了一裤子,证据还在上面呢!就几口白酒能让我尿失禁?”李麟急得赌咒发誓,坚信那玩意儿还在自己身体里。
“要不……找个大师给你看看?”张顺迟疑着提议。
“那得找个真靠谱的啊!这东西……感觉挺凶的。”李麟心有余悸。他并未向张顺提起自己可能“咒死人”的疑虑,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愿相信。
两人骑着小电驴,来到张顺介绍的“高人”住处——据说是他二姑姥姥的表姐,远近闻名,神得很。旧楼里,楼道狭窄破旧。来看“虚病”的人还不少,排着队。李麟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些,现在只觉得这世界处处透着邪门。
排队时,张顺让他稍等,自己下楼去买点水果当作见面礼,毕竟是亲戚关系。
李麟前面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大眼睛,长得挺清秀。李麟多看了两眼。女孩似乎感觉到目光,猛地回头,视线与李麟撞个正着。
“啊——!”女孩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如同见了恶鬼一般!排队的人群瞬间被惊动,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李麟一脸懵逼,我有那么丑吗?“你小子是不是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了?”旁边有人低声议论。李麟下意识想伸手扶住似乎要摔倒的女孩,又怕引起更大的误会。
女孩却像是真见了鬼,带着持续不断的尖叫,跌跌撞撞地顺着楼梯跑掉了。
“喂!说清楚啊!我什么也没干!”李麟朝着楼梯口喊,声音里充满了憋屈。
插曲过后,李麟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周围人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估计都把他当色狼变态了。好在来这里的人都有心事,焦点很快又回到排队上。
张顺提着一篮水果回来,跟李麟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屋。凭着亲戚关系,放下果篮寒暄几句,便出来叫李麟进去。
终于轮到李麟。踏进昏暗的屋子,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袭来,明明没做亏心事,却像犯人见了警察一样紧张。
老太太约莫七十上下,戴着老花镜,一头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屋子不大,两居室,是老两口的住处。
“点三根香,去里屋磕三个头。”老太太吩咐。李麟依言照做,回来后坐到老太太对面的小马扎上。
“手伸出来。”老太太声音平淡。李麟伸手,老太太枯瘦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开始号脉。
“看这个还用号脉吗?”李麟心里犯嘀咕。
“你这个……我管不了,赶紧走吧!”老太太号完脉,脸色明显变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急切。
“奶奶,您管不了是什么意思?我没救了?”李麟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我管不了!赶紧走!”老太太语气变得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同时站起身就往里屋走,留下李麟和张顺在堂屋里大眼瞪小眼。
从老太太家出来,李麟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去看吧,心里犯嘀咕;看完吧,嘀咕得更厉害了。那老太太到底什么意思?
“别灰心,”张顺宽慰道,“她管不了,总有人能管,对吧?”
“算了,先回家吧,”李麟叹了口气,“万一那玩意儿失控,我岂不是危害社会?”
两人告别,张顺目送着李麟骑着小电驴消失在巷口,摇头叹息:“妈的真惨,分手死女友,还被鬼上身……”
回到家,李麟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镜子,指着镜中的自己:
“你有本事钻我嘴,有本事出来啊!别装死!我知道你在里面!”
“卧槽!来劲是吧?还不出来?”
一通歇斯底里的发泄后,李麟竟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他仰面倒在床上,打开手机刷短视频。
就喜欢这种不动脑子的东西,能让人暂时忘掉烦恼,跟着视频哭,跟着视频笑。
其中一个视频刺痛了李麟的神经:一个富二代用十万块钱挑战男女朋友的忠贞。视频里,一对毕业就一起打拼、刚付了房子首付的小情侣,男的丢了工作只能打零工,房贷压得喘不过气。富二代找到女人,承诺只要陪他一晚,十万块立刻到手。
女人动心了,一番思想挣扎后,答应下来。最恶心的是,这富二代故意暗中联系男人,告诉他女友为了十万块和别人开房。男人“恰好”被安排拦下了车里的两人,两人当街激烈争吵,富二代像看戏一样让人录下全过程,最终导致两人分手。视频发出后,富二代博取了大量流量。
李麟瞬间代入了自己,想起了江晓薇,想起了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一股怒火首冲脑门,他在视频下方评论道:“玩弄别人感情的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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