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她学会告别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她学会告别
评论区铺天盖地的祝贺、赞美、钦佩。
她盯着那条推送看了许久，指尖落在屏幕上，没有下滑，也没有点赞，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张他站在白色背景板前的照片。
他笑着，眼神清明、平和，身边站着的是沈竹—那个她从前甚至没有正眼看过的女人，如今却是他的伴侣、他的同事，也是唯一站在他身边的人。
他们的手指没有牵着，但站得很近。
那种“很近”，不是刻意的亲密，而是太熟悉了，像是经历了太多风雨之后自然靠在一起的两块石头，沉稳而安静。
她忽然觉得手机有些烫手，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窗外的风吹动窗帘，带着一丝略咸的潮湿。
她站起身，推开窗户，整个人靠在窗边。
远处是江水，夜色中微光点点，游船的灯影晃动在水面。
她忽然想起一个画面。
那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三年，陆明修曾带她来江边，坐在桥下的石阶上。
那天他很疲惫，却还特地买了她喜欢的冰糖葫芦。
她嫌甜，说那是小孩子吃的，他却笑着说。
“你不是总说自己心里苦？吃点甜的压压！”
她那时不以为意，甚至有点不屑地觉得他无趣、土气。
可现在想起来—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柔表达。
她错过了太多太多。
不是因为看不见，而是她从没愿意停下来，真正看他一眼。
……
陆明修站在书房里，刚刚结束一场线上会议，沈竹走进来递给他一杯热牛奶。
“已经凌晨了！”
“我知道，最后一场！”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把他的手拉下来，把杯子放进他掌心。
“新闻你看了？”
“哪条？”
“你自己的！”
陆明修轻轻“嗯”了一声。
“你不觉得……有什么感慨？”
他摇头。
“现在的新闻，不属于我！”
“属于的是项目，是团队，是结果！”
“我已经过了要靠一则新闻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
沈竹靠在他书桌边，低头看着他的电脑屏幕，屏保是基地那天那株植株发芽的照片，小小的绿色嫩尖从白色培养基中探出头，旁边有一行时间戳：2023.11.03，他们第一次正式实验成功的日期。
她轻声说。
“你从前也不是为了名利才做这些的！”
“你只是想—”
“让更多人少一点痛！”
陆明修没点头，也没否认。
他只是慢慢喝了一口牛奶，然后看着窗外。
“雪停了！”
“嗯！”
“你想出去走走吗？”
“现在？”
“嗯！”
“想！”
……
十五分钟后，他们裹着外套，站在城市河边的长桥上，风很冷，吹得沈竹耳朵发红，他低头替她把围巾重新围好，动作笨拙但仔细。
“你会后悔吗？”她忽然问。
“后悔什么？”
“这一切都来得太慢了，甚至是太迟了！”
“你会后悔那十年没有早点抽身？”
陆明修沉默了许久。
“我以前会！”
“但现在不会了！”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没有那些年，我不会看清—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我也不会遇见你！”
沈竹抬头看他，眼神很亮。
“那你后悔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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