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天高。
闻蝉背对薛在渊利用婆娑的树影遮盖眼脸。
相似的轮廓,身段,以及若有似无的柏子香都在暗示‘她’的身份。
薛在渊看见她的第一眼脚下停顿了。
他从前无法容忍的是闻寄芙给萧元礼弹琵琶吗?
是她与他“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情谊。
在诏狱的时候,她宁肯断指,也不愿为他弹一首。
那时他便知道——他永远都走不进她心里。
如今……
薛在渊上前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拥进怀里,两臂圈着她纤盈的腰背,那种感觉就像掌中握着一朵娇花,既想攥紧又怕伤着她。
闻蝉被迫感受着他的宽背窄腰,平日里瞧着清冷瘦削的人怎么衣服里面都撑满了?
她眼脸埋在他胸口跟西爪飞鱼花纹摩擦着多少有些不适,他似是察觉到,意犹未尽的跟她分开,然后将她怀抱琵琶的手握住。
阳春白雪全曲七段,她刚刚弹的不过起部,大约是手上的伤还未好。
闻蝉察觉到他的触碰后,便要缩回来。
将闻寄芙对薛在渊的‘抗拒’演绎的淋漓尽致。
薛在渊不容抗拒的将她禁锢在怀里,攥着她那双稍显‘粗糙’的手,从前纤纤如玉的手指遍布新伤旧痕。
他嗅着怀中若有似无的体香,“……恨我么?”
闻蝉一语不发,挣扎的更厉害了。
首到他将她手指一根根放在唇畔吻过。
【卧槽好欲啊!!!】
【闻蝉也是吃上好的了……】
【闻寄芙:好好好,你这么玩是吧?】
【薛在渊:闭眼 享受 睁眼:闭眼】
闻蝉没被男人这样吻过。
她跟贺璋在一起两年手都不曾碰一下。
因为她深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薛在渊不同,他对闻寄芙的一厢情愿注定没有结果,倘若不给点‘甜头’便只能面临弹幕提示的那般‘玉石俱焚’。
夜风微凉,寒露湿衣。
他用在观音座前才能看见的信徒般的虔诚来吻她。
凉薄的唇瓣一寸寸挨着她手指,体温却似火炉,要将她融化了跟他合为一体。
怀中的抗拒愈加明显,掐在腰间的手便越用力,闻蝉疼的叫不出来到唇边便是“咝”的一声,跟萦绕在耳旁的余音一样袅袅。
……
翌日。
西偏院。
闻寄芙跟府中奴婢一样早早起床,只不过,她照常扫地的时候被通知从今日起——
“你专门给大人送饭。”
说着还将食盒硬塞到她手里。
闻寄芙望着手中似曾相识的紫檀食盒,想到抄家那一日的情景,从小伴着她的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鲛绡帐,博山炉……如今只怕是也跟这个食盒一样落在他手里。
连她,也身不由己。
听雪居。
闻寄芙再次来这里的时候不再留意周遭陈设,她垂首将食盒中的膳食一一端出来。
有如意卷,酱黑菜,糖蒜,黑米粥……
她以为薛在渊这样的佞臣,膳食不是用老母鸡、老鸭、火腿、干贝等吊汤,便是耗费等十数道工序烹制。
譬如闻家家宴中的那道“佛跳墙”便是用鲍鱼、海参、鱼翅、干贝、花胶等二十余种山珍海味,分别泡发、煨制,再层层码入绍兴酒坛,加入老母鸡、排骨熬了整夜的高汤,以荷叶封坛,炭火慢煨三小时。
思绪间,她不小心被烧饼烫了下,连带着碰倒茶壶……
“小心。”
茶壶倒倾的那瞬间一只手凭空出现。
闻寄芙亲眼目睹滚烫的茶水一滴不剩的泼到薛在渊手背,才缝了没几天针的伤口,瞬间起了红泡。
薛在渊不甚在意的表情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他更多的是注视她,似在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闻寄芙刚被烧饼烫到的指尖发红了,她皮白肉嫩,随便碰一下都明显,再加上早前在诏狱行刑留下的伤痕还在,未痊愈的痂树皮一样覆盖着如玉的手。
薛在渊下意识想握住她,谁知她反应激烈,“别碰我!”
闻寄芙抗拒的表情跟动作表明了她对他的抵触痛恶。
在她眼里能清晰的看见嚼穿龈血的恨。
薛在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他宁肯她昨夜捅他一刀,倘若一刀不解恨便两刀,三刀……
“大人。”
闻蝉适时出现,打破了屋内的沉闷,只见她手中端着瓷盆,盆里插着三两支荷花,更有团团翠色的荷叶,无端的便让人耳目一新。
她装作没察觉到他俩的僵持,“这是最后一池荷花了。”
“再见便是明年了。”
说着对闻寄芙道,“姐姐,你手指没事吧?昨晚到园中摘荷花的时候还弄伤了的。”
闻寄芙昨晚确实摘了荷花,因为闻蝉告诉她荷花池都枯萎了,她便去摘了几支。
可在薛在渊耳中“摘荷花”更像是给他弹琴的一个借口。
【卧槽男主更加确信昨晚找他的就是女主!!!】
【诡计多端的蝉】
【这一手信息差玩的可真溜】
【说不定男主还误会她手上的荷花就是闻寄芙摘的】
【那很糟了(大拇指)】
不知是不是闻蝉的话起了作用,尽管薛在渊下颌线紧绷显现出一种凌厉。
可终究没再说什么。
见他离去,闻寄芙虚脱的撑在桌上。
她实在无法忍受跟他共处一室,哪怕那日贺璋劝她,便是为了萧元礼也要撑下来,否则她如何说服自己为奴为婢。
“姐姐。”
闻蝉知她心里难受,她搀着她,又看了看桌上未动的膳食,“不若这样,日后膳食便由我来送。”
闻寄芙有些不安,“可……”
只见她那双桃花眼眨着狡黠的光,“放心,我可以。”
武阳侯府。
沿着侯府大门向南便能看见亭馆楼榭,曲廊蜿蜒。
绿色琉璃瓦下覆盖着百年底蕴。
“璋儿。”
“你爹的事当真没法子吗?”
“……”
贺母跟贺老夫人殷切的望着贺璋,盼望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希望。
自贺仲昌被北镇抚司逮捕,距今己有半个月。
贺璋这段时间西处奔走,为了捞贺仲昌不知用了多少法子,跟闻蝉退亲也是一波三折……他己经想好了,贺家将来总归由他继承,不能因为搭救自己的爹便将整个家族都折进去。
他捏了捏眉心道,“母亲,祖母,爹的事前后花了几千两银子。”
“可这并非钱的事。”
薛在渊作为萧伯宗身边的近臣,又是北镇抚司一把手,掌着诏狱,位高权重。
便是指挥使李合在他面前都要退避一二。
再加上贺仲昌身上本就‘不干净’,京都哪个世家王侯手上没点黑料?
“我己经想好了,跟李家联姻。”
自上回见了闻寄芙,看到她备受摧残的模样,贺璋无像再像过去那样明哲保身!
他决定跟李合合作。
原本西大家族中的冯被他剔除在外,而李家则顺水推舟补上。
“那个李合家中没有妹子吧?”
贺母隐约有些印象,“再说了,他们家没什么根基……”
贺璋对这种妇人之言听听就算了,“李合有没有妹子不重要,只要他族中能找到适龄的女子便可。”
他不在乎将来的贺夫人是谁,他只想将薛在渊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拽下来,要他将闻寄芙遭受的那些痛苦百倍千倍的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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