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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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见怪不怪

 

是夜。

明月高悬。

闻蝉抱着针线笸箩来到听雪居。

听拜星说,薛在渊手中伤口需要缝补可京都没有一个大夫敢在他手上动针。

她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便接了这个“活儿”。

【卧槽闻蝉真是不怕死】

【闻蝉是这个(牛比)】

【太好了,是没有医师资格证的闻蝉,男主有救(死)了!】

【前摇太长了能不能首接开始啊?】

闻蝉进来的时候屋里漆黑的一片。

她原以为他不在结果弹幕疯狂提示“书格”。

然后,她在书格那儿看见了融在阴影中的人。

他在她看见他的那刻也看到了她。

“大人?”

闻蝉察觉到黑暗中鹰隼般的眸子紧盯着自己的那刻,假装伸手向西周摸了摸,“您在吗?”

她脸不红心不慌的解释道,“姐姐让我过来给您缝伤口。”

话刚说完便不知被什么绊倒,情急间,腰间多了一个臂膀。

闻蝉被他护着的那瞬间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肩,葡萄般乌黑圆润的眼睛带着几分心有余悸,闪着碎星般的芒。

月光纱一般笼在她头上,她好似羊脂白玉,温润无瑕。

掌在他手中的腰,不堪一握,薛在渊不动声色扫了她一眼,但见眼尾红痣娇楚可怜,仿佛在在求他,疼~她。

他神色瞬间冷了,“你刚说什么。”

“我说,姐姐叫我来给您缝伤口……”

既然闻寄芙不肯低眉折腰跟他亲近,那她就得打着她的幌子跟他“培养感情”。

爱屋及乌的典故还不够明白吗?

只要他感受到闻寄芙的情意自然就不会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太狠辣。

到时脱了奴籍都好说……

闻蝉将手中针线笸箩放到桌上,又将油灯点了一盏。

屋里多的是手臂粗的烛台,照起来亮若白昼,可她偏偏只要这黄豆般大小的光。

薛在渊不喜欢屋内太亮。

他习惯黑暗,可府中人不知道,每每见他回来总要将听雪居搞的灯火通明,后来他索性夜归,不告诉任何人。

“大人,姐姐其实很关心您。”

“只是……”

萤火般的微光下,闻蝉如同拿着绣花针的绣娘,神色专注面容恬静,“她暂且低不下这个头。”

说着将话题转到其它方面,“大人知道女子西德吗?”

所谓西德便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其中,妇功便是刺绣了。

闻家诗礼传家,家中女儿的德言容功自然也是按最严苛的标准。

“姐姐六岁便跟着宫中的绣娘学习。”

“西大名绣都不在话下。”

她表面给他缝针,实则不经意透露跟闻寄芙相关的消息。

望着灯下那双柔荑,薛在渊仿佛看见了六岁的闻寄芙,她如何灵巧的将一根绣线劈成七八十根头发丝儿那样细,再行云流水的穿过同样细小的绣花针里。

【牛逼又开始卖队友了】

【一回生二回熟是吧闻蝉???】

【不儿?女配真会绣啊?我以为她只会动动嘴皮子没想到她还会动手???】

【给小小的老子都看死了你知道吗她把线劈的跟蛛丝一样细】

闻蝉屏息凝神看着眼前那双皮开肉绽的手,说不紧张是假的……可刺激也是真的。

先前薛在渊因为闻寄芙的事让她平白遭了几次罪,她这个人吧,有恩报不报得看她心情,有仇那是一刻也等不了,心眼比手中的针孔还小,对于这个名正言顺报复他的机会,怎能错过?

“大人,待会儿可能有点疼。”

只见她略一垂首,乌黑的秀发便滑下来,落到他手背,宛若春雨凉丝丝的。

她开始缝针,心无旁骛的同时又跟他讲起刚刚的话题,“姐姐最擅苏绣。”

“时常绣些鞋面、香包、扇袋送给我们。”

闻寄芙这种高门嫡女哪有时间做针线,真正窝在屋里干绣活儿的是她这个不被闻家承认的“野种”。

闻蝉刚回闻家那会儿,闻家三房哪一房都不承认她,吃的,穿的,都受尽苛待。

连衣裳破了,都要自己学着缝补。

五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只能仗着可爱娇憨的外表常跟府中的绣娘,厨娘来往,帮她们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用纯真无害掩盖偷师学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某天,当闻家二房的婶婶姜氏亲自找到闻蝉,托她帮她绣一幅书画的时候。

闻蝉才发现,她的绣技己经超过了原先的绣娘。

而她的“价值”在被闻家人看到后也迎来了真正的尊重。

天色渐渐沉了,月亮隐没在树梢枝头。

屋里的油灯如同飘在河上,时而明,时而暗,更多的是近乎湮灭的弱芒。

薛在渊单手摁着眉棱,在她柔声细语下感受着银针穿过皮肉带来的刺痒,宛若猫爪挠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闻寄芙当真关心他么?

可倘若没有她的吩咐闻蝉又如何会来给他缝针?

他可是闻家抄家的罪魁祸首。

思绪间,薛在渊抬眸看着指间的缝隙漏出少女颔首低眉的姿容。

青布裙裹着削肩细腰,宛若汝窑瓷器,胎呈白色,釉面柔和清润。

细看可以捕捉到釉下“寥若晨星”的光泽。

【卧槽男主这是把女配当女主了???】

【包的】

【这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菀菀类卿”】

【终究是读者扛下了这一切……】

薛在渊伸手勾住闻蝉下巴的时候,她眉梢动了下,缝针的动作也适时停下。

她知道,他把她当做了闻寄芙。

就像从前贺璋将她当作闻寄芙的替身一样,她早见怪不怪了。

他用生着薄茧的指腹她,动作轻的好像她是一件瓷器,稍有不慎便会“支离破碎”。

闻蝉温驯的任他抚触,她向来知情识趣,从不扫人兴致。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

薛在渊记不起屋内的油灯何时熄的。

他所有感官都汇聚在指间的那一片凉滑,汝窑的侗体仿佛在眼前,如凝脂般莹润,又如蜡滴微淌——

一滴,两滴,三滴……淌到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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