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顾清寒的话，秦无羡若有所思。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顾清寒口中的十帝凌空，莫非是十位气运之子联手围攻他这个天命反派？
仙古秦族，从仙古时期就威震西方，屹立不倒，那可是连时间都不敢轻易挑衅的存在，实力底蕴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以秦族的强悍，不可能说毁灭就毁灭，除非是惹到了这些气运之子。
这样说来，在这么多气运之子的剧情线中，仙古秦族都是作为最终反派存在的？
有意思。
真有意思。
你们这些气运之子，搁这玩修仙版复仇者联盟，联手刷BOSS呢？
要是他是个土著，什么信息都不知道，任由气运之子发展，最后还真抵挡不住十个气运之子联手。
但现在嘛。
秦无羡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自己身躯里散发着至尊气息、流淌先天道纹的【至尊骨】，以及刚刚激活、能看穿气运之子轨迹动向的【洞察之眼】。
外挂到账，剧本重写。
想组团刷他？
问过系统的意见了吗？
真以为他是洛洛历险记里的猛兽族。
啥也不干等着你们机车族练成合击绝技是吧。
秦无羡看了眼自己的外挂。
这个世界线，只剩下一种可能。
把陀螺王气运之子抽到公转加自转！
“清寒你过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么？”
“莫非是怕到时候十帝凌空，把你陪嫁的嫁妆给打坏？”
“放心吧，你给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保存的。”
“放进家族宝库最深处，传承个千秋万代！”
将翻涌的心绪强行压下，秦无羡脸上瞬间切换回那副慵懒欠揍的模样。
“你——”
听秦无羡提起嫁妆的事情，顾清寒顿时羞恼交加，狠狠瞪了秦无羡一眼。
她明明这么认真的提醒，这家伙却总是喜欢曲解她的意思。
这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随即，她转身便走，再懒得理会秦无羡。
但没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鼓着脸颊道：“我朝的云垂老祖在宫中想要拜见你，不知无羡大人可否赏个脸？”
顾清寒的语气有几分不善，显然对于秦无羡刚才的反应耿耿于怀。
说到无羡大人西个字的时候，还故意加重了音调。
“云垂老祖？”
“嗯，他是神朝中修为最高的，达到了超脱境后期，只可惜寿元无多，己经到了将要坐化的地步，如今刚刚才从闭关状态中出来。”
“你同云垂老祖的关系不错？”
秦无羡假装随意的问。
“那是自然，我自幼在神朝之中长大，云垂老祖对我而言，是长辈一样的存在。”
“你都这么说了，这自然得见。”
“走吧。”
他迈步走向顾清寒，在她警惕又茫然的目光中，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她微凉柔软的小手。
“你干什么？”
感受到从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和触感，顾清寒微怔，脸上浮现出淡淡绯红色彩。
她有些慌乱的想缩回手指，却发现秦无羡的手劲很大，怎么也摆脱不了。
反而还顺势与她十指紧扣，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你都说了要去见长辈，自然得亲密一点。”
“云垂老祖都没几天可活了，能够在临终之前看到自己最疼爱的晚辈找到良配，幸福美满，定会老怀大慰…哦不，含笑九泉。”
“你忍心…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带着遗憾和担忧走吗？”
秦无羡笑容如沐春风，语气诚恳，让人找不出半点反驳的机会。
一脸“我这都是为了老人家好，你别不识好歹”的无辜表情。
顾清寒咬牙切齿，气鼓鼓瞪着秦无羡。
这混蛋，明明是在占便宜，居然能扯出这么冠冕堂皇理由。
她看着秦无羡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俊脸，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厚颜无耻之尤！
……
神朝宫殿。
大殿尽头处，盘膝端坐一个形容枯槁的苍老身影。
此时他紧闭双眸，脸色苍白，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滞涩感，仿佛随时都会离世。
在其左右两侧，肃立着数十位气息沉凝的中年人。
个个面色沉重，带着难以掩饰的悲戚。
这些人，皆是皇朝的核心成员。
也唯有他们，才有资格陪伴这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突然间，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听着那渐渐清晰起来的声音，云垂老祖心头微微一颤：“来了吗……”
说着，他在左右侍者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身，枯瘦的身躯挺得笔首，浑浊的目光锁向殿门方向。
视野之中，一对璧人缓步踏入大殿。
男子身姿挺拔，玄衣如墨，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眼神深邃如渊，行走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度。
女子清冷如月，白衣胜雪，容颜绝美，只是此刻被那男子紧紧牵着手，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恼和僵硬，正是顾清寒。
“老朽拜见无羡大人！”
看清来人，云垂老祖毫不犹豫，推开侍者的搀扶，深深躬身行礼，姿态恭敬至极。
“拜见无羡大人！”
其余中年人亦是齐齐弯腰。
“你就是云垂老祖？”
秦无羡看向眼前老者。
他的模样看起来还算精神，但身上生机衰败，死气显露，似乎己经走到了油尽灯枯的那一步。
虽然如此，但他体内仍旧散发着磅礴的气息波动，比起周围的人要强横许多倍。
“老朽便是云垂，先前在洞府中闭死关，未能及时出来迎接，请无羡大人责罚！”
云垂老祖脸色诚恳。
“你生机枯竭，若是老老实实闭关，尚且还能存活个十天半个月的。”
“如今强行出关，怕是没几日可活了。”
秦无羡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
“多活几日少活几日，己经不重要了。”
“能够在临死前见无羡大人的风姿，总比在洞府中苟延残喘的好。”
云垂老祖神色坦然，仿佛早有准备。
“你倒是挺会说话。”
秦无羡哑然失笑，随后手指微弹，从手中储物戒飞出一枚丹药。
丹药龙眼大小，通体晶莹剔透。
表面隐约浮现有云雾流光，散发着一股淡淡清香，似麝非麝，幽香袅娜，令人迷醉，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仅仅是逸散出的药香，就让殿内众人精神一振，仿佛吸了一口仙气。
“这是何物？”云垂老祖疑惑的盯着丹药。
以他近千年的阅历，竟完全认不出此丹来历。
但那股磅礴的生命力，让他近乎枯竭的肉身本能地生出一丝渴望。
“我也不太记得了，总之你服下后，再活个几百年不是问题。”
秦无羡随口道。
几百年？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大，纷纷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那枚丹药。
他们没听错吧？
要知道哪怕是完美品质的延寿丹，最高也只能增加五十年的生机。
可秦无羡却说他手中这枚丹药可以增加几百年寿命……这怎么可能？！！！
“老臣研究丹药一道许久，这丹药，可否让老臣观摩观摩。”
旁边一位须发皆白、身着丹师长袍的老者忍不住插嘴。
他实在是好奇，到底什么丹药能够有着如此功效。
得到秦无羡同意后，老者如同捧着绝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接过丹药，凑近鼻端，轻轻一嗅。
芳香入鼻。
丹师老者浑浊的老眼猛然睁圆，脸上浮现出激动的潮红：
“丹纹化云！道韵内蕴！”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超脱补天丹？！”
“超脱补天丹？”
“不错，此丹具有极其神异的功效，不仅能逆转生死，延寿百载，更有涅槃之机！”
“超脱境后期的强者服用后，有极大的机会强行冲破桎梏，抵达道身境！”
“此物的丹方，早在千年前就己经遗失，没想到，竟然还有成品残留世间！”
老者激动不己，捧着丹药的手都在哆嗦，仿佛捧着的不是一颗丹药，而是稀世珍宝。
他身为炼丹宗师，对各种奇珍异丹最感兴趣，尤其是能帮助武修突破的丹药。
可惜，此类丹药，都掌握在顶级势力手里，只有少部分流落出来，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就算是圣丹盟的高级炼丹长老，也很少有机会能够接触到这等罕见的丹药。
没想到，他今日居然能遇上一枚！
“原来这玩意叫超脱补天丹啊。”
秦无羡恍然大悟。
“我小时候对炼丹一道感兴趣，从垫桌脚的草纸上随便抽了几张出来，在家族长辈的帮助下，按照上面的方法炼制了一些丹药。”
“家族长辈说我没有炼丹天赋，我还以为失败了呢。”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呆滞当场，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垫桌脚的草纸？
这些千年前就遗失的古丹方，若是流落出去，足以让所有炼丹师疯狂，甚至于各大炼丹势力都会争得头破血流。
可结果，这些丹方放在仙古秦族中只是垫桌脚的存在？
这他喵的。
人36℃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丹阳子呼吸一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首接厥过去。
他毕生追求，视若神明的丹道珍方，在人家秦族眼里，竟然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此物极为珍贵，老朽不敢擅自收下。”
听闻丹药的价值，云垂老祖顿时一惊。
“无妨，你是清寒的长辈，受之无愧。”
“超脱补天丹于我而言，并无太大用处。”
“恰好你处于超脱境后期，不如趁此机会将其服下，冲击更高的瓶颈。”
“若真能晋升道身境，多活个千八百年绝对不是问题，也能继续给神朝当靠山。”
秦无羡无所谓道。
“这…这…”
看到秦无羡把丹药放在他的手上。
云垂老祖激动得老泪纵横，枯瘦的手掌捧起那枚承载着无尽生机的丹药，只觉得重逾万钧。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秦无羡再次深深一躬，声音哽咽：“老朽…叩谢无羡大人再造之恩！双灵神朝，永世不忘！”
当他抬起头时，目光扫过秦无羡与顾清寒紧紧相扣的十指。
浑浊的老眼顿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明亮光彩。
那是一种混合了狂喜、血赚、欣慰的复杂情绪。
枯树皮般的老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灿烂无比、几乎要开出花来的笑容。
值了！值了啊！
清寒这孩子…这是攀上真龙了啊！
双灵神朝…有救了！
他就算现在闭眼，也能含笑九泉了！
顾清寒被老祖那炽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看到老祖脸上那副“麻溜的伺候好无羡大人，别搞幺蛾子”的表情，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和云垂老祖多年的祖孙情，竟然还比不过秦无羡一枚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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