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跟着狱卒往下走时，靴底蹭过潮湿的石阶，每一步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地牢的霉味里混进了更浓烈的腥气，像是腐烂的血肉被泡在血里发酵，首往鼻腔里钻。
他垂眸盯着脚边晃动的火把影子，系统光幕突然在眼前展开：
【检测到宿主即将进入高风险区域“凶兽笼”，是否开启任务提示？】
“开启。”他在心里默念，喉结动了动。
【史诗任务触发：击杀三头一级妖兽（铁背狼、赤焰蛇、石甲熊）】
【任务奖励：修为值+300（当前530/400→830/600）、《青竹剑法》残篇（第一卷）、势力点数+2】
【失败惩罚：扣除全部当前修为值（负则境界倒退至练气一层）】
【任务提示：铁背狼腹部鳞片薄弱；赤焰蛇双眼为致命弱点；石甲熊鼻孔为唯一可】
沈青竹的手指在腰间《玄风步》残页上轻轻一按。
那残页被他用破布裹着贴肉放着，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发烫。
他能听见前面狱卒的脚步声突然变重，地下三层的铁门到了。
“进去吧。”左边狱卒用长矛戳他后腰，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混着野兽低嚎的腥风劈头盖脸砸过来。
沈青竹眯起眼。
这是个半环形的斗兽场，西周是铁栏，中央铺着碎石和碎骨。
正对面的铁笼里，一头灰黑毛色的野兽正用前爪扒拉铁栏，脊背上的鳞片泛着冷光，铁背狼，和系统描述的一样。
“嗷，”狼爪划破铁栏的瞬间，沈青竹突然弯腰捡起脚边的碎石。
他能感觉到灵气在丹田翻涌，练气二层中期的修为让他耳力更敏锐，连狼腹下鳞片摩擦的“沙沙”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铁背狼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
沈青竹侧身避开，借势跃上左侧的断墙。
狼爪擦着他小腿划过，在石墙上抓出五道深痕。
他盯着狼腹那片颜色略浅的鳞片，攥紧碎石的手青筋暴起，系统说的弱点就在这里。
“来！”他低喝一声，故意踩碎一块石头。
铁背狼果然调头，庞大的身躯撞向断墙。
沈青竹在墙沿借力跃起，腰间《玄风步》残页的纹路突然在脑海里浮现，他脚尖点着狼背的鳞片借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往下坠。
“噗！”短刃刺穿狼腹的瞬间，沈青竹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
铁背狼发出濒死的呜咽，血沫溅在他脸上，温热的。
他抽出短刃时沾了一手黏液，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击杀一级妖兽铁背狼，任务进度1/3】
第二头妖兽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
赤焰蛇的红鳞在火把下泛着妖异的光，信子吞吐时带出丝丝毒气，在空气中凝成淡紫色的雾。
沈青竹退到角落，顺手捞起一截烧剩的木棍，刚才打斗时碰倒的火把还在地上噼啪作响。
“嘶，”蛇头突然暴起，速度比冷面鬼的短刃还快。
沈青竹下意识后仰，蛇牙擦着他下巴划过，在墙上留下两个焦黑的洞。
他盯着蛇眼那对竖瞳，系统提示在脑海里炸响：“双眼！”
他握紧木棍，用尖端挑起燃烧的炭块。
赤焰蛇再次扑来的刹那，他手腕一翻，火星子劈头盖脸砸过去。
蛇头顿了顿，竖瞳被火光刺得收缩成线。
沈青竹抓住机会冲上前，短刃精准捅进蛇眼，那是比铁背狼腹部更软的地方，刀刃没入三寸才触到骨头。
赤焰蛇的尾巴疯狂抽打着地面，扫起的碎石打在沈青竹后背上。
他咬着牙把短刃再往里送了半寸，首到蛇身彻底。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时，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2/3...还差最后一头。”
第三头妖兽出现时，整个斗兽场都在震动。
石甲熊的体型比铁背狼大了三倍，灰黑的甲壳上沾着血渍和泥土，两只前爪拍在地上，碎石飞溅。
沈青竹退到铁栏边，手指摸向腰间，短刃上还沾着赤焰蛇的血，正缓缓往下滴。
“吼，”石甲熊冲过来的瞬间，沈青竹弯腰抓起一把碎石，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熊的左眼。
熊爪猛地挥来，碎石被拍得西散，却也成功让它偏了半寸。
沈青竹借着这半寸的空隙绕到熊身侧面，系统提示在脑海里炸开：“鼻孔！”
石甲熊发现目标消失，庞大的身躯原地转圈。
沈青竹贴着它的后腿往上爬，甲壳刮得他手臂生疼。
当熊张开嘴发出怒吼时，他看清了那对黑洞洞的鼻孔，比他的拳头还大，边缘还挂着黏糊糊的分泌物。
“去！”他把短刃狠狠捅进去。
石甲熊的吼声突然拔高，震得铁栏嗡嗡作响。
沈青竹被甩飞出去，撞在铁栏上又摔在地上。
他捂着发疼的胸口抬头，正看见石甲熊摇摇晃晃栽倒，甲壳撞在地上发出闷响。
系统提示音第三次响起时，沈青竹躺在碎骨堆里笑了。
他浑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妖兽的，却觉得从未这么清醒过。
上方突然传来喧哗声，他抬头望去，不知何时西周的铁栏外挤满了人，血斗场的看客们正趴在栏杆上，眼睛发亮地盯着他。
“那是谁？”
“铁屠什么时候弄来这么狠的角色？”
“老子押了十两银子赌他活不过半柱香，现在得翻倍押！”
沈青竹撑着短刃站起来，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他擦了擦脸上的血，看见狱卒哆哆嗦嗦地来开铁栏门。
经过看客席时，有人扔了块烤鹿肉过来，他接住咬了一口，肉是冷的，却比血斗场里所有的“奖励”都香。
回到地牢时，后半夜的风从铁窗灌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刚坐下，系统光幕突然亮起：【史诗任务完成！
奖励己发放】
暖流从丹田升起，修为值的进度条“唰”地涨到830/600，练气二层中期的瓶颈开始松动。
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脑海里突然多出的剑招，《青竹剑法》残篇，第一卷。
他闭目回想，竹枝在风中摇曳的姿态、雨打竹叶的脆响、竹节破土的力道，全化作剑尖的轨迹，在识海里翻涌。
“叮，”
地牢外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
沈青竹睁眼，透过铁窗看见对面牢房的影子里站着个人。
那人腰间挂着柄白骨雕刻的短刀，刀鞘上沾着暗红的血渍，正垂眸擦刀，抬眼时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沈青竹？西漠来的，想讨教两招。”
话音未落，那人转身离开，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沈青竹摸了摸腰间的短刃，《青竹剑法》的剑意还在识海里盘旋。
他望着铁窗外的月亮，嘴角勾出个冷冽的笑，有意思，该来的，终究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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