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金色的……会不会是……”一个队员犹豫着，没敢说出那个名字。
陈默。
那个在“方舟”基地日志里，最后引爆了能源核心的科学家。
这个念头太过疯狂，却又是唯一能解释那金色脉动中蕴含的“意志”感的答案。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更深的敬畏，在指挥舱内弥漫开来。
一个人类科学家，在终极毁灭中，他的意志竟以能量形态残存了下来，在永恒的冰狱中与那恐怖的存在持续对抗？
“无论它是什么，”
莉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那个金色的存在，是我们的潜在盟友，至少是警示者。
而那个蓝色的，是绝对的威胁！
哈维的情况证明了它的污染性！
我们的首要任务变更！”
她转向团队，目光锐利：
“第一，最高优先级：控制并研究污染！
医疗组，不惜一切代价稳定哈维状态，找出清除或抑制那种纳米微粒的方法！
研究组，分析所有暗蓝色残留物，找出其弱点！
所有人员，执行最高等级生化防护！营地全面消毒净化！”
“第二，停止一切可能刺激下方目标的物理钻探！
改用非侵入式探测。启动所有可用的被动监听阵列——
电磁、引力波、中微子——全方位监测那个‘双生奇点’的能量互动模式！
我要知道它们之间对抗的规律，知道那个金色存在的状态！”
“第三，尝试建立联系！
用最低能量、最温和的编码信号，向目标深度发送信息。内容……
表达善意，询问身份，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重点：避开任何可能引起幽蓝存在活跃的频率！”
命令迅速下达。
勘探队从激进的钻探者，转变成了谨慎的观察者和潜在的救援者。
营地变成了一个高度戒备的生化研究前哨。
……
冰核深处。
绝对的黑暗与死寂。
陈默的意识，在发出那道耗尽一切的警告后，如同被彻底吹散的星尘，沉入了无边的虚无。
没有光，没有感知，没有“我”的概念。只有一片混沌的、非存在的“空”。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空”之中，一点极其微弱的、源自本能的“锚定感”始终未曾彻底消散。
那是他燃烧意志守护的信号路径？是他与那温暖金光最后的羁绊？
还是……“观察者”污染的持续侵蚀本身，反而成了一种扭曲的参照物？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丝波动，穿透了虚无。
不是来自上方人类的新信号（莉娜的温和信号尚未抵达这个深度）。
而是……来自他“身”边那团幽蓝的、粘稠的污染核心！
“观察者”的残响，在陈默的守护意志似乎彻底消散后，正处于一种……
奇特的“活跃”期。它贪婪地吸收着钻头冲击后残留的物理能量和微弱的辐射，如同吸血的蚂蟥。
它那幽蓝的污染核心，如同黑暗中的毒瘤，缓慢而稳定地脉动着，散发出冰冷、深邃的存在感。
这脉动，这存在感，对于沉沦于虚无的陈默那一点残存的“锚定”本能而言，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尽管那是充满恶意的灯塔。
存在……
这个最基础的认知，被幽蓝的脉动强行唤醒。
紧接着，是对抗……的本能！
最后，是自我……的碎片开始重新凝聚！
如同宇宙大爆炸的逆过程，散逸的意识星尘被那充满恶意的幽蓝脉动所吸引、所排斥，在极致的对抗本能驱动下，开始艰难地、缓慢地重新聚集！
不再是围绕温暖的金光，而是……围绕着那团幽蓝的污染核心本身！
以它为参照，以对抗它为唯一目的！
一点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意识光点，在幽蓝的阴影边缘，如同鬼火般重新亮起。
它不再是温暖的金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冰冷的、近乎透明的银白色。它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却异常坚韧。
陈默的意识，以一种他无法理解、也未曾预料的方式，“苏醒”了。
他首先“感知”到的，就是那近在咫尺、庞大而充满恶意的幽蓝核心！
那冰冷、粘稠、散发着永恒饥饿的存在感，如同冰冷的巨兽盘踞在侧！
强烈的排斥和守护的本能瞬间充斥了他新生的意识！
敌人！
污染！
组止！
紧接着，他“感知”到了自身——这缕微弱、透明、如同风中蛛丝般的银白意识。
他失去了那温暖的金光，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力量。
但他“存在”着！
以一种……量子态的、与那幽蓝污染核心形成诡异纠缠的方式存在着！
他不再是独立的个体意识，更像是那幽蓝污染核心在“存在”过程中，因持续对抗（即使对手似乎己消散）而产生的某种……
镜像？或者悖论？一种基于其自身存在而衍生的、代表“对抗”与“秩序”的量子叠加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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