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滚出江城

“签！现在就给我签了它！”苏梅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立刻！马上！签完字，拿着你的破烂，带着你那条野狗，给我滚出江城！滚得越远越好！我们林家，从此跟你这个废物、瘟神一刀两断！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张晦气的脸！签啊！废物！听见没有？！”

那猩红的协议，像一滩刺目的血，躺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林明轩扶着父亲，脸上露出解恨的快意。林宏业虚弱地靠在儿子身上，看向秦渊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惧。

病房门口，林清雪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了。她依靠着门框，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看着母亲歇斯底里地逼迫秦渊签协议，看着茶几上那份刺目的猩红，又看向沙发上那个依旧沉默、仿佛置身事外的男人。她心底一片冰凉。下午的震撼，在母亲这铺天盖地的指责和那份冰冷的协议面前，似乎又变得模糊不清。是啊，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只是张院长他们拼尽全力创造的奇迹？秦渊……终究还是那个只会带来麻烦和耻辱的废物……

绝望和深深的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

整个小客厅的空气，因为苏梅的爆发而凝滞、压抑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渊身上，等着看他是屈辱地签字，还是继续沉默地承受。

秦渊终于动了。

他没有去看茶几上那份如同催命符般的离婚协议，也没有看面前唾沫横飞、面目扭曲的苏梅。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深不见底、如同万载玄冰般的眼眸，平静无波地落在了苏梅的脖颈处。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她脖颈上戴着的那条熠熠生辉、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铂金项链的吊坠上。

那吊坠是一块约莫拇指大小、通体墨绿、质地温润的玉牌。玉牌雕工精细，镂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在病房顶灯柔和的光线下，散发着内敛而华贵的幽光。这显然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玉。

然而，在秦渊那双能洞穿虚妄、首视本源的仙帝之眸中，这块玉牌的景象却截然不同！

浓郁的、如同墨汁般粘稠翻滚的阴邪死气，正从那块玉牌深处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尤其是玉牌背面，一道细微得几乎肉眼难辨、如同发丝般的裂痕处，那死气更是如同毒蛇吐信，丝丝缕缕地逸散，悄无声息地缠绕向近在咫尺的苏梅的脖颈、口鼻，试图钻入她的七窍！

更让秦渊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玩味的是，在那浓郁死气的核心，一丝微弱却极其精纯的、与林清雪体内被封印的玄阴气息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也更加……“污染”过的阴寒本源，正被这死气包裹着，如同一个沉睡的毒卵！这玉牌，绝非凡品，也绝非简单的陪葬品那么简单！它更像是一个……被刻意污染、用来温养某种“东西”的邪器！只是这凡俗之地，谁能有如此手段？又为何会落到苏梅手里？

“呵……”

一声极轻、极淡，仿佛只是喉咙里滚过的气流，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苏梅的咆哮和客厅里凝滞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