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愤怒，怨恨，委屈？

林明轩也立刻找到了主心骨，眼中重新燃起怨毒的光，帮腔骂道：“对！就是这个废物！下午装神弄鬼诅咒我爸，现在又把爷爷气成这样！林清雪，看看你找的好男人！他就是个祸害！爷爷要是有事，你们俩就是罪魁祸首！”

林宏业也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秦渊，充满了恐惧、怨恨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疑。下午那句“肝区疼了三个月”，如同梦魇般缠着他。

面对扑面而来的指责、辱骂和怨毒的目光，秦渊的脚步甚至没有停顿一下。他如同穿过一片无形的屏障，无视了张牙舞爪的苏梅和怨毒咒骂的林明轩，径首走到了林清雪面前。

林清雪抬起了头，那双总是冰冷的美眸此刻充满了血丝，蒙着一层绝望的水雾，像一头走投无路、濒临崩溃的小兽。她看着秦渊，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那眼神里有愤怒，有怨恨，有委屈，更有一种溺水之人看向最后一根稻草的……近乎卑微的祈求。

秦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依旧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安慰，也没有任何解释。他只是微微侧身，将苏梅试图抓挠过来的手臂不着痕迹地隔开，然后越过她，走到了急救室紧闭的大门前。

“滴——滴——滴——”

“警告！心室颤动！除颤准备！”

“肾上腺素1mg IV，快！”

“血压测不到了！呼吸停止！”

“再次除颤！200焦！所有人离床！”

急救室内隐约传出的、夹杂着仪器尖锐警报和医生急促命令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门外每个人的心上。每一次警报的响起，都让林清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一下，脸色更白一分。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猛地被从里面推开！

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和药味混合着某种不祥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正是江城中心医院心内科的权威，张院长。他身后跟着几位同样面色凝重、额头见汗的专家。他们脸上的表情，沉重得如同铅块。

张院长摘下口罩，露出疲惫而沉痛的脸，目光扫过门外焦急等待的林家众人，最终落在林清雪身上，声音低沉沙哑：“林小姐……林老先生……是急性大面积心梗并发心源性休克，室颤反复发作……我们……己经尽力了……”

“轰！”

如同晴天霹雳！

林清雪眼前一黑，身体猛地一晃，要不是扶着墙壁，几乎要在地。苏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爸——！”随即嚎啕大哭起来。林宏业双腿一软，首接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林明轩也呆住了，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但……但是……”张院长看着瞬间崩溃的林家人，艰难地补充道，“老先生的生命体征……暂时……勉强维持住了，但……脑部缺氧时间过长，各脏器功能衰竭……恐怕……最多……撑不过半个小时了……你们……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彻底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爷爷……爷爷……”林清雪再也支撑不住，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她踉跄着就要冲进急救室。

“等等。”

一个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像一把冰刀，切开了绝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