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做人

曾经喧嚣鼎沸、无人敢惹的李少阳团体，如今己彻底沉寂。作为李少阳曾经最嚣张的狗腿子，王强此刻正缩在校园一个最偏僻、散发着霉味的杂物间角落，感觉每一寸空气都带着针扎般的恶意。

李少阳和王魁消失多久了？十天？半个月？时间在王强的煎熬里变得模糊而漫长。曾经巴结奉承的笑脸，如今只剩下鄙夷和幸灾乐祸；那些鞍前马后的小弟，早己树倒猢狲散，甚至有人为了“划清界限”，主动跳出来踩他几脚。食堂打饭被“不小心”撞翻餐盘，回宿舍发现被褥被泼了脏水，课堂上被老师点名回答最刁钻的问题然后引来一片哄笑……曾经仗着李少阳的威风横行霸道欠下的债，如今正被十倍、百倍地讨还。

王强感觉自己像一只过街老鼠，在曾经肆意撒欢的领地上寸步难行。他眼神阴鸷，布满血丝，头发油腻打绺，校服也皱巴巴的，散发着颓败的气息。口袋里，那管冰冷的、泛着诡异幽紫色荧光的玻璃管，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是他耗尽最后一点积蓄和人脉（或者说威胁），从一个见不得光的渠道弄来的东西。对方只含糊地说了句“强能优”，保证能让他“脱胎换骨，拿回失去的一切”。至于来历？副作用？王强根本不在乎，也不敢深究。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他要么被逼疯，要么会被那些“墙头草”和“落井下石”的家伙彻底碾碎。

“妈的……逼我……都在逼我……” 王强躲在阴影里，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手指死死攥着那管“强能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绝望和疯狂如同藤蔓，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往日狐假虎威的嚣张早己被碾得粉碎，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歇斯底里。

“好……好……你们不让我活……”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理智彻底燃烧殆尽，只剩下扭曲的怨毒和破釜沉舟的疯狂，“老子就‘怒做人了’！”

“咔哒！”

没有犹豫，没有仪式。王强用颤抖却异常决绝的手，拔掉那管“强能优”的金属封盖，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甜腻与腥气的刺鼻味道瞬间弥漫开来。他仰起头，将那粘稠得如同活物般的幽紫色液体，尽数灌入喉咙！

“咕噜……呃——！”

液体入喉的瞬间，王强的眼睛猛地瞪大到极限，眼白瞬间被蛛网般的血丝爬满！那不是吞咽的感觉，更像是活生生的、带着尖刺的岩浆强行灌进了他的食道！

“嗬……嗬嗬……” 他掐住自己的脖子，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如同离水的鱼，重重摔倒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从身体最深处爆发！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在他的血管里搅拌，在他的骨髓里钻孔！皮肤下的肌肉如同拥有了独立的生命，疯狂地蠕动、膨胀、撕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像是下一秒就要寸寸断裂，又像是在被强行拉长、扭曲！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从王强喉咙里挤出，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某种……原始的。

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恐怖的畸变！

皮肤像被吹胀的气球般迅速鼓起，表面浮现出暗紫色的、如同蠕虫般扭曲的粗大血管，皮肤颜色也在快速加深，向着一种病态的青紫色转变。肩胛骨的位置，两块巨大的、不规则的骨质隆起猛地刺破衣服，如同畸形的瘤子，又像是未成形的翅膀骨架，边缘还带着淋漓的鲜血和粘液。他的手指变得粗壮、指甲变得漆黑尖锐，指关节反向扭曲，如同某种爬行类的利爪。

更诡异的是他的头部。他的下颌骨似乎在拉长、变形，牙齿变得尖锐外凸，嘴角咧开到一个非人的弧度，涎水混合着血丝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额头上，几道深紫色的、如同裂纹般的纹路浮现，闪烁着不祥的光泽。那双眼睛，己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焦距，只剩下混乱的、狂暴的紫红色光芒在疯狂闪烁。

是异变？是畸变？还是某种……被强行催生、扭曲的“进化”？

幽紫色的光芒在他体表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肌肉骨骼更剧烈的扭曲和痛苦的嚎叫。杂物间内充满了骨骼错位、肌肉撕裂、以及非人嘶吼的恐怖交响。那管“强能优”带来的，绝非力量，而是一场将“人”彻底撕碎、重塑成未知怪物的酷刑。

王强（或者说，正在形成的那个“东西”）蜷缩在肮脏的地面上，身体还在持续发生着不可预测的恐怖变化。他仅存的一点意识碎片在无边的痛苦和狂暴的本能中沉浮，只剩下一个模糊而疯狂的念头：力量……毁灭……让所有嘲笑我、背叛我的人……付出代价！

杂物间的门缝外，隐约传来学生路过的嬉笑声。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一墙之隔的阴暗角落里，一场源自绝望和贪婪的恐怖蜕变正在上演，一个由昔日校园恶霸转化而成的、充满未知威胁的“东西”正在诞生……

下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王强，会是什么模样？那幽紫色的光芒，最终会将他引向何方？一切，都笼罩在未知的、令人心悸的阴影之中。